水簾洞洞天,這裡的景色處處美輪美奐,在那後崖巔上,行智躺在玉牀上,周身被神力所護。
“記得你第一次來這裡,你便說,如果三界永遠會是這個樣子,豈不是人人都得通明之心!”
行智的身旁,是覺靈席地而坐,手裡拿的是行智生前給他的茶壺。
兩個茶杯,一個放在對面,一個在覺靈膝下,沒有茶的清香,只有那酒的醇香。
“我騙了你,我說魔教定會將三界改變如此,呵呵,你自己也清楚,我就是在胡說。”
“我一直想要改變三界,改變這個世間的法則,可是當魔教越來越強大,我越來越發現,自己當初的想法,是多麼愚蠢。”
“那些沒有露面,暗中操控一切的人,他們早就看到了我這一步,只是我不願意沒有走下去,就掉轉回頭。”
一杯酒自飲,一杯敬故友。
“只是我想不明白,行智啊行智,你爲何偏偏要陪我一起瘋呢?我陳覺靈,不但沒有改變三界,卻被三界改變,我失去了好多,我最親最愛的人,全都離我而去,就連你,你這個傢伙,我再也看不到你破口大罵我的樣子了。”
說道這,覺靈再也繃不住了,淚如雨下,失聲痛哭。
“我不願意欠別人,可我卻永遠的欠了下去,行智啊,你我之間感情,勝過親人,我不說,你便知道我想着什麼,可你不說,我卻永遠不知道你想着什麼,你遠強於我。魔教,還有我,沒有了你,能成什麼氣候。”
說着,覺靈掏出行智留給他的三個錦囊。
“行智,想必你已經看到了最後,魔教真的將要不存在了嗎?爲何這三個錦囊非得是我自己性命攸關之際纔可打開?”
就在這時,烏慕熙來到,想必是發生了重大事情,不然不會在這時來打擾覺靈。
“魔帝!”
“來了嗎?”
“不錯!”
覺靈站起身來,茶壺仍放在原地“咱倆還沒喝完。”
接着便跟烏慕熙一起離開。
“空濁來了嗎?”
“來了!”
“那東西,你可收在身上?”
“回魔帝,你放心。”
說完,烏慕熙表情有些不自然,覺靈豈會看不出來。
“怎麼了?”
“魔帝,我們必須要走這一步嗎?大不了...”
“聽我的,不用多說了。”
兩人穿過水簾洞,來至花果山,放眼望去,花果山結界之外,四面八方大軍壓境,數不清的敵人。
其中竟然還有臨時判別魔教的傢伙們,他們都在今日追隨佛教,準備一舉將魔教殲滅。
看着這漫天的神佛,氣勢洶洶,一個個忿然作色,怒不可遏。
魔教猶如那危害世間的邪魔,人人誅之而後快。
“阿彌陀佛!魔教邪魔,速速受降,改過自新,回頭是岸,莫受皮肉之苦,性命之危!”
“怎麼,你們佛教坐不住了,想要現在就跟我魔教爭個高下?怎麼如來沒來嗎?派你來這裡?唐三藏!”覺靈冷聲道。
“大膽!竟敢如此無禮!”
佛教這次是動了真格的,三十五佛,十八金剛,各大菩薩,諸羅漢,一應俱全。
各種佛門法寶,散發出光芒,金光閃閃,將整個花果山都映成金色。
“你們是不想回去了是嗎?”覺靈吼道。
“哈哈!陳覺靈,你法力盡失,氣運全無,連你們魔教的軍師也已經死去,你魔教還憑藉什麼猖狂?”
最讓覺靈厭惡的可惡嘴臉,六耳獼猴跳了出來。
一番話說得覺靈額頭青筋暴起,牙咬的咯咯直響。
轉念一想,不對,行智逝去的消息,只有烏慕熙和他知道,其餘人就算猜測,也沒有親眼見到,無法確定。
爲何佛教會如此確定?他們不確定,是不會大軍壓下,難道烏慕熙叛變了?
覺靈看向烏慕熙,烏慕熙一臉堅定的搖了搖頭,他知道覺靈懷疑他,但是他真的沒有走漏一絲風聲。
“魔帝,教中很多人也都猜到了,就連老夫我,也觀測到,那智鬥星消逝,與軍師有關。”
原天星閣掌門,走到覺靈身後小聲說道。
此時,看向覺靈的眼睛,並不僅僅是敵人,還有自己魔教的戰士們,他們都在詢問,軍師真的死了嗎?
“哈哈,哈哈!!”
覺靈仰面大笑,笑聲傳遍四海,蕩盡八方,笑的是佛教面面相窺,心中忐忑。
“你們真的是耐不住性子,沒錯,我家軍師身患重疾,但並非無法醫治,一直在靜養,可笑你們根據一個星象,便敢斷定,真的是魯莽。”
“廢話!智鬥星,不屬諸天星辰,乃是中天諸多星辰之光交映而成,本爲縹緲之星,從古至今,也僅出現三次,每次聚合百年,待星辰歸位,自然消失!”
不得不說,六耳獼猴,知前後,萬物皆明的本事,還真不是虛誇。
覺靈並不清楚這些,原來就算行智現在不死,待陽壽百年也會難逃一死。
智鬥天君,果然是天妒英才,天不留你。
六耳獼猴的話,幾乎是判定了行智的死亡,魔教衆人心生悲痛,萬念俱灰,沒有了希望和信心。
如此重要的時刻,覺靈身爲魔帝,必須要控制住整個局面。
只見他臉上洋溢着從容不迫的笑容,拍了拍手。
“衆將士!恭請軍師!”
魔教戰士們猛然愣住,難道,難道軍師真的沒有死?他們可是都聽聞了軍師身體遭受了極大的病變,而且多日未見軍師露面,無論什麼事,都是烏慕熙代其傳達。
在他們的心中,雖然不願意接受,但也都猜測到最壞的結果。
可當覺靈的拍手聲響起,他們的心中就像是重新燃起希望一般。
花果山之上的仙島,一人氣度超凡,居高臨下,搖着羽扇,俯瞰羣敵。
眉宇間的氣宇軒昂,眼神中的淡定自若,嘴角微微揚起的穩操勝算,無論何時都處變不驚,運籌帷幄。
那不正是魔教的軍師,智鬥天君——姜行智!
“什麼??”
六耳獼猴驚叫一聲,這簡直不可能,可自己無法辯出真假,單從氣勢和神態上來看,就是行智本人。
“軍師!”
“哈哈,佛教小兒!”
“你家軍師爺爺還活着,等着受死吧!”
魔教徹底振奮了起來,行智的出現,對他們來說,抵得過那千軍萬馬,抵得過那先天至寶。
在魔教,行智,就是不敗的象徵!
“肯定是假的!師父,還是找人辯個真假。”六耳獼猴對唐三藏說道。
“住口!莫要稱我爲師!”唐三藏聲音不大,卻被覺靈聽的清清楚楚。
看得出來,唐三藏是打心底厭惡,所以一時間無法控制住自己,話就脫口而出。
“六耳,你這個假的,頂着孫大聖的名聲,混跡這麼久,還敢口出污言,何不看清你自己,是個什麼東西!”覺靈譏諷道。
“你!!”六耳獼猴氣的不行。
唐三藏雖然厭惡六耳獼猴,但是還是讓身邊的能者,來分辨行智的真假。
“看不出有何虛假,除卻能夠將假形術修煉至極,以假亂真,再或者有佛光護體。”
唐三藏點了點頭,看來現在出現的這個行智,極有可能是真的,魔教有什麼奇術,能夠保住行智也並非不無可能。
可,如果將假形術修煉至極者,想到這唐三藏暗歎一聲,若地藏王菩薩還在,讓諦聽一察便知。
這時,仙島上的行智笑了起來“呵呵,佛教今日好大的架勢,怎麼,是自投羅網嗎?”
佛教聞言並未說話,他們心裡還是在猜測,在掙扎,究竟行智是真是假。
“陳覺靈,你這個混蛋,我怎麼囑咐你的,竟然會讓衆人以爲我病逝?”
這一罵,魔教這邊已經深信無疑了,整個魔教,敢罵魔帝的,也就這位大軍師一人,再找不出第二個,麒麟老祖勉強算一個,可是基本不在花果山。
“公孫淵明!可準備妥當?”
行智問完,身後閃出一人,正是公孫淵明。
“回軍師,已經布好陣法。”
“報軍師,俺老豬也安排妥當了。”
“烏慕熙,莫渝初,還等什麼!”
“遵命!!”
一瞬間,魔教戰士整裝待命,就等一聲令下,就殺上去。
佛教慌亂了,只見行智不知從哪弄出一把椅子,悠然的坐了上去。
這個情景他們都見識過,每逢姜行智率魔教出徵,都會坐在椅子上,每戰必勝。
那把羽扇,還有羽扇後忽閃忽現的一雙眼睛,看着唐三藏,就像是在戲謔他。
“撤離!”唐三藏說道。
“什麼??”
佛教諸多強者都以爲自己聽錯了。
“我說撤離這裡!”唐三藏話音變沉。
“佛祖豈會讓你來坐鎮,笑話!”六耳獼猴譏諷道。
“正因爲這個,所以纔會是我,不是你。”
唐三藏說完,便率先帶着佛教強者開始離開花果山。
“呵呵,唐三藏,你很聰明,今日若是開戰,縱然我魔教受到重創,可你們一個也別想走,各退一步,才最穩妥,告訴如來,這一戰遲早要來,讓他等着。”行智對唐三藏說道。
“姜行智,果然了得,本佛記下了。”
今日佛教魔教雖未開戰,但是卻成爲了後世傳頌的經典。
姜行智這個名字,也深深烙印在每一個人的心中。
星光智鬥引心惑,羽扇綸巾退羣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