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可還是不太確定的問他,“真的不進去看看潘雲啊?人家好歹也是因爲你才變成現在這個樣子的,你就這樣走了,是不是讓人太寒心了。”
厲尊停下腳步,認真的看着如可,知道她心裡想的是什麼,但他只有這樣做,才能讓潘雲徹底死心。
“會有特護來照顧她,絕對比我照顧的好,既然我不會和她在一起,就沒必要給她帶去一絲一毫的錯覺和希望,我欠她的,只能用金錢來補償。”
聽他說完,如可抿着嘴,說笑不是笑,說沒笑嘴角還有些上翹,“你這是什麼表情啊?”
如可小手在他耳邊拍起來,“爲厲爺的果斷,鼓掌。”
厲尊被她調皮的樣子逗笑了,這丫頭,註定是他今生的結。
願負天下,只爲博紅顏一笑。
躺在病牀上的潘雲,對這樣一個絕情的男人,的確也該死心了吧。
回到別墅的時候天色已晚,果以一個人坐在客廳裡打遊戲,聲音調的特別大,管家沒有辦法,只能任由着她鬧。
厲尊從回來到現在就沒有消停過,果以的胡鬧讓他開始忍無可忍。
直接過去拔掉的電源,果以心裡的火也頓時噴發,“我都快贏了,你憑什麼關我電源,心情這麼差,難道你老婆死在醫院了不成。”
“啪!”瞬間,整棟別墅寂靜的只能聽到那一耳光的回聲。
是厲尊打了果以,怒不可遏的站在果以的面前,“你要是再胡鬧,我直接把你送醫院去,讓你一輩子都待在裡面。”
雖然有點兒像是大人嚇唬小孩子,但他現在是真的很生氣,果以在他身邊的時候,他還不到十八歲,爲了養活她,爲了讓她過上和別的孩子一樣的幸福生活,他什麼苦都受了,再難也熬過來了,卻把她給寵壞了。
果以任何臉頰的疼痛,小叔叔竟然動手打她,小時候就算她在胡鬧,他也沒打過她一次,現在爲了如可,他打她。
怒瞪着通紅的雙眼,氣急敗壞的說,“你爲了一個女人,衆叛親離,你和她在一起的時候,想過我死去的爸爸嗎?你發誓要殺了她全家來報仇的,現在你卻要和這個殺人犯的女兒……”
天呢,如可都不知道,原來他們曾經還有這樣的誓言,是真的嗎?這個男人,曾經發誓要殺她全家。
無論是真是假,都不重要了吧,她享受的是現在,是他們努力想要一起走下去的未來。
她聽不下去果以令人寒心的話,“果以,你閉嘴!”
果以冷嘲的看着如可,諷刺的說,“怎麼?害怕了,不想聽下去了,我還偏要說,讓你知道,從始至終,小叔叔只不過把你當成報復的一顆棋子。”
如可並沒有因爲聽到果以的話,而有情緒上的大波瀾,厲尊現在爲什麼和她在一起,她自己感受的到,不需要聽別人來評判。
“我和他的事情,我自己可以感受,但你,對爸爸的稱呼太不禮貌,你知不知道,到現在,爸爸媽媽有時候還會拿出你小時候的相片看好久,而在你心裡,爸爸就只是個殺了你親生爸爸的殺人犯嗎?”
況且她的親生爸爸,就算不死在爸爸的槍下,罪大惡極的人,也是要判死刑的。
不難看出,果以的神情中有瞬間的恍惚,她還能依稀記得小時候的一些事情,爸爸每次回去對她的親暱,爸爸明知道她不是親生女兒時,還是對她如親生女兒一樣的疼愛有加。
可是一切,都從如可出現之後,發生了變化。
所以這一切,要怪都得怪如可,是她破壞了她全部的幸福,現在連小叔叔都更疼愛她多一些。
她馬上就要失去一切,自己一個人,孤苦伶仃的生活在這棟別墅裡,無依無靠。
厲尊半蹲在果以的身邊,剛纔打她的那一把巴掌,他的力氣不小,現在看她紅了的臉頰,心口難免的揪疼。
他試圖解開她心中的死結,“果以,我們都該放下仇恨的種子,那東西長在心裡,讓我們都不好受,甚至很難受,等有一天,我們讓那顆種子消失掉,你會發現,其實一切都可以有更好的選擇。”
果以盯着蹲在她眼前的小叔叔看着,就爲了一個如可,他連仇恨都決定放下了嗎?
她想質問質問如可,她是對小叔叔施了什麼魔法?扭頭看過去的時候,如可已經轉身離開。
仇恨是他們之間的事情,如可不想摻和進去,她也曾想過親手殺了厲尊的,最後,還不是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果以失望的看着小叔叔,“所以,你真的決定和如可在一起了?”
厲尊點頭,對果以,他也有虧欠,“對不起,那個時候,我沒有拉住你的手,也謝謝你,重新回到我身邊來,如果你沒有回來,我和如可,也不可能在一起。”
“那我怎麼辦?你不要我了嗎?誰來管我?我生命中不是隻有小叔叔一個愛我的人了嗎?可連你現在,都更愛如可了,對不對?”
果以傷心的問她,她鬧,就是爲了讓他注意到她罷了,因爲小時候,每次如可鬧,他都會偷偷的去關心如可,偷偷的給她買禮物,就連那滿園的黃玫瑰,也是小叔叔親手爲如可種的。
厲尊搖頭,心疼的看着果以,“不是的,如可是我愛的人,但我的果以,同樣是小叔叔的心頭肉啊,我們是親人,這個世界上唯一還有血緣關係的親人,小叔叔怎麼會不要你。”
果以快哭了,帶着哭腔的問厲尊,“可是你和如可明天就要回國了,你們已經決定好,把我一個人丟在這裡自生自滅。”
厲尊沒有立刻的妥協,“那你就自己站起來,等你能好好的站在我面前的時候,你想去哪裡我都管不着,就算天天賴在我和如可的家裡,我也絕不趕你走。”
“我根本站不起來。”就算醫生說幾百遍,她能站起來,她還是沒有勇氣去嘗試一次。
厲尊微笑,“不,你能站起來,我相信你,你也要相信自己,你是健康的,只要你趕走壓抑在你心裡的那個小惡魔,你就能好好的站起來。”
“真的嗎?”其實她知道是真的,可她怕她站起來,能好好照顧自己的時候,小叔叔就真的再也不管她了。
而現在,他卻說,只有她站起來,才能去找他,才能再走進他的生活,她竟然有一股強烈的讓自己快點兒站起來的衝動。
厲尊堅定的點頭,“當然。”
“你剛纔說,你和如可的家,你們……要結婚了嗎?”其實如可沒有想到,他們竟然能夠真的走到一起,是有多愛,才能兜兜轉轉,終是放不下,才決定牽手,一起往前走。
談到結婚,厲尊神情中的幸福都有些無法掩飾,他點頭,“是的,我們要結婚了,希望到時候,你能出現在婚禮現場,做如可的伴娘,而且是我唯一的家人出場。”
原來,和如可在一起的小叔叔,是幸福的,她都很少見到他現在這樣的微笑,是真正的幸福。
果以吸了吸酸澀的鼻子,“我對如可做了好多壞事,她一定不會想要我做她的伴娘的。”
說着說着,小腦袋沒精神的耷拉下去,心裡很不好受。
厲尊抿嘴一笑,向果以拍着胸脯保證,“這個我說了算,她都得聽我的。”
總要捍衛一下男人的霸氣,只要是強調一下以後在家裡的地位。
果以擡眼看看以後也就在她面前嘚瑟嘚瑟的小叔叔,但也給他留了點兒面子,“好吧,你說了算。”
而從上樓後,就一直躲在書房,在門縫裡偷聽的如可,就剛纔厲尊那樣子,差點沒讓她笑岔氣。
不過,果以如果真的能克服心理障礙站起來,還去參加她的婚禮,她當然很開心,不管過去發生了什麼,那十五年,果以真的是她的一切。
小心翼翼的關上書房的門,後面估計是厲尊和果以吹牛的時間,她還是不偷聽了吧,免得以後看到他嚴肅的時候,她會憋不住的笑。
果以想起潘雲,“那嬸嬸,噢不對,潘雲,她沒事了吧?”
厲尊站起身子,“就是失血過多,這件事情我要說你,就算你們計劃好的這一出,你也要阻止她這種自殘的行爲啊。”
果以被冤枉的撅着小嘴,“我怎麼知道她對自己下手那麼狠,我們商量好,只是嚇唬嚇唬你的,潘雲她挺可憐的,你對她不管不顧,都不覺得自己很殘忍嗎?要不是因爲她兒子的……”
“好了好了,一碼歸一碼,她爲我做的,我記在心裡,也會找到其他的方式來感激她,但絕不是愛情。”
果以一臉鄙夷的仰頭看着他,“鄙視你。”
厲尊不解,“爲何?”
“老婆迷。”哈哈,雖然是實話,咱不能說的這麼直白啊。
厲尊還覺得自己這樣理所當然,“你小叔叔大把年紀找個媳婦多麼不容易啊,不好好疼着,變成孤家老人怎麼辦?”
就他說吧,倒貼着想要嫁給他的女人數不勝數,是他就只對一人情有獨鍾還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