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的陽光照在宋黎之的小牀上,昨晚因爲夢到他,睡得一點兒都不好,他似乎一直喊着她的名字,可今天醒來,是他和另一個女人步入結婚禮堂的日子。
她苦澀一笑,忽的一陣風似的從被窩裡坐了起來,瞬間精神振奮,“宋黎之,加油。”
躺在她身邊的陸明湛不懂的看着她,昨晚她到底夢到了什麼,一直都呢喃着不要不要,大清早的一醒來就像是被打了興奮劑似的。
“加什麼油啊,昨晚你到底夢到了多少少兒不宜的畫面。”
這個聲音?!
是她幻聽了吧?!
宋黎之僵硬着身子,木訥的扭頭往回看,他一身慵懶的躺在她的牀上,因爲被她的起身帶走了被子,他赤裸精壯的上身在她的眼眸之中,肆意的定格。
宋黎之一時間膛目結舌,她不敢相信的用力閉了閉眼睛,再睜開眼睛的時候,發現他還在。
“你……怎麼會在這裡?”她難以置信,結結巴巴的問他,難道昨晚的夢……不是夢!
宋黎之趕緊的低頭看自己的身子,還好,睡衣還在身上整整齊齊的穿着,但是,他,爲什麼沒穿上衣啊?
一個輕鬆的仰臥起坐的姿勢起身,坐在了宋黎之的身邊,低聲耐人尋味的問道,“宋黎之,你昨晚到底夢到了什麼?”
宋黎之有些心虛,躲避他灼熱的視線,“什麼都沒有夢到。”
陸明湛故意逗她,“那你一晚上,瞎叫什麼啊,兩次都沒能把你叫醒。”
宋黎之皮笑肉不笑的看着他,想起昨晚夢到他一直都在叫她醒醒,原來是真的啊,真囧,可她昨晚,明明還夢見,他們,那個那個的,啊,真是丟臉丟到太平洋去了。
突然想到了什麼,一下子就從牀上跳到了牀下,然後開始拉着他下牀,一副着急忙慌的樣子,“這都幾點了,你怎麼還在這裡啊,你趕緊起來啊。”她用盡九牛二虎之力拉着他,可他穩如泰山的坐在她的牀上,一動不動。
“我不在這裡,應該在那裡啊?”陸明湛明知故問。
宋黎之真是拿他一點兒辦法都沒有,“你不是真的忘記了吧,今天是你結婚的日子啊。”
皇上不急太監急,新郎不急前任急。
“不結了。”陸明湛不想繼續惹她難受,告訴了她實話。
宋黎之一動不動,怔怔的站在牀前,直直的看着他,一言不語。
“喂,我說不結了,你不開心啊,還是開心的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陸明湛的話音剛落,宋黎之就怒目圓瞪的開始往他的身上扔東西,她真是瘋了,纔會讓他一次次的這樣折磨她。
“宋黎之,你這是太開心了纔有的反應嗎?”幹嘛拿東西扔他啊,以前也沒見她有這個習慣啊。
“滾!”宋黎之指着門口的方向,對他大聲的怒吼,因爲剛纔扔東西而呼吸加重。
陸明湛覺得她是真的生氣了,卻不知道爲什麼,他不結婚了,不好嗎?“你又怎麼了?”
宋黎之無力的看着陸明湛,如果她的痛苦是他想要的,難道現在她活的還不夠痛苦嗎?他爲什麼非要一次次的讓她生不如死。
“陸明湛,你是不是看我天天過得像個罪人似的,你就會特別的開心,我知道,當初是我錯了,我罪該萬死,我欠了你們家一百萬,我不是一個合格的母親,可你能不能不要這樣對我?”
陸明湛明白,是宋黎之想偏了,他以爲,所有的一切都是他在報復她,“黎之,你冷靜一下。”他試圖往前安慰她。
宋黎之也不知道自己那裡來的力氣,一下子就把陸明湛推開,“陸明湛,你要是覺得只有我死了,你才能過得舒坦,那我就去死,我們一了百了。”
說完,宋黎之就衝出臥室,去了廚房,還拿了一把鋒利的水果刀,就放在自己心臟的位置。
陸明湛從臥室追出來的時候,嚇得猛然頓住腳步,現在宋黎之完全失去了理智,他不敢往前走,“宋黎之,把刀放下。”
宋黎之那裡還聽得進去他的話,“陸明湛,上次在醫院的天台上,我沒死,你是不是挺遺憾的,當時你就是送我去死的,對不對?”
陸明湛蹙眉,“你到底在胡說些什麼,你不准我說這個字,現在你在做什麼,我也不准你傷害自己一絲一毫,黎之,我們不鬧了好不好,我們不鬧了,你把刀放下,我們好好談談。”
宋黎之搖頭,一直以來都不是她在鬧,四年前,她是被生活所迫,她別無選擇,四年後,他想怎麼對她,她就接受着,可迄今,她真的快要撐不下去了。
“陸明湛,我好累,我求你,別在我的生活裡走來走去了好不好,即使你不天天出現在我的面前,我也會活在贖罪裡,我不會讓自己過得幸福,這樣你還不滿意嗎?”
陸明湛看着宋黎之,爲了讓他離她遠遠的,她的以死相逼,不,或許是她活的就是很痛苦,她想死。
他百般無奈的苦笑着,本以爲他可以改變他們之間的關係,看來,是他一個人的妄想。
“你真的都不知道,我做這些,都是爲了什麼嗎?”
宋黎之搖頭,“別說了,我不想知道,我真的好累,看到你們陸家的任何一個人,我都感覺自己罪該萬死,我害怕見到果果,我害怕見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