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世界上,有人因爲一千塊錢走腦子,有人因爲一千萬而走腦子,都是走腦子,但往往人們更希望自己能過上因爲一千萬而走腦子的生活。
我是個幸運的人,既過上了因爲一千萬而走腦子的生活,又不用真正走腦子。
我爸姓歐,我媽姓陽,所以給我取名歐陽俊凱。
作爲一個男孩子,我雖然不需要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但從小父母就教育我,要跟別的小孩不一樣,要到處去長見識,要有自己的主見,要能約束自己,要……
我一向乖巧,乖巧得不像個男孩子,不過也算是應了那句老話:這麼乖巧一定是男孩子!直到上了大學,我遠離了那塊生我養我的風水寶地,可以獨自一人到一個陌生的城市裡結交朋友,我覺得很是開心。
今年,大三。
其實從小學到大學,一直有女孩子追。每年的社團納新都會有無數女孩子因爲我而排長隊來面試(作者內心OS:你咋這麼有自信呢[捂臉]),直到今年……
“果然長得帥的男生都有了男朋友!書裡誠不欺我!”
我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是在今年的社團百團大戰上。那時我正百無聊賴地蹲在人堆裡作爲一尊招蜂引蝶的人像,忽然聽到有個聲音好像正朝着我這邊喊着,我有男朋友?
中午本就有些犯困的我被她這麼一嚷反倒有些精神了,我覺得能夠擁有這樣一副甜美嗓音的人一定是一個美若天仙的姑娘,正當我一臉惺忪地擡起頭向聲音的源頭望過去時,剛好看到一個女孩子一手舉着一沓申請表,另一隻手拿着一個巧克力冰淇淋,古靈精怪地站在我們面前。
沒有精緻的五官,雪白的肌膚,完美的身材,但是那一頭栗色頭髮下面是一雙無比清透的眼睛,清透到好像是剛出生的嬰兒,當我和她對視的那一秒鐘,我覺得自己深陷其中無法自拔。
不過她的眼神裡,總覺得有一絲絲不一樣的地方……究竟是哪裡不一樣,我也說不清楚。
那是第一次我覺得比自己過上了既擁有了一千萬又不用走腦子的幸福生活更加幸福的事,是那個女孩子終於還是來到陌上花開面試。
她的名字,叫丘比。
爲了可以靠近她,抓住了第一個可以接近她的機會,通知錄取。那天下午我站在她的宿舍樓下等了很長一段時間都不見她出來,而沒想到她一出來就摔了個跟頭。不過畢竟現實不是童話,抱住她的終究不是我,而是另一個人。
這個人,是柯澤。
他是我來到大學後交的第一個朋友,那年我們都剛剛入學,每年總有一部分大一新生被選爲新生典禮上表演節目的人,我倆同時被選上,那時他的歌已經唱得非常好了,一時間幾乎全校的女生都變成了他的迷妹,而我也因爲那次出演舞臺劇上的一棵英俊瀟灑的樹而聲名遠揚。最終,我去了陌上花開電影社,而他去了三日音社,成爲兩大社團的增益BUFF。
我清楚的記得,那時他是有一個女朋友的,因爲當時每每有女孩子給他遞情書,他都直接扔給了我,我就開着瑪莎拉蒂拿着情書找到了那個女孩子,重新塞到她的手裡,並告訴她:抱歉,柯澤已經有女朋友了。
後來我覺得這件事越來越不妙,柯澤那一身桃花最後全都粘到了我的身上,一傳十十傳百,我自己也不知從何時開始攤上了花花公子的名號,而且還是一個薄情的花花公子,在外面招了桃花最後卻晾在一旁。不過我覺得花花公子這個名號也並無不妥,總比什麼浪蕩公子要好上許多……
想到這一層我覺得自己心理素質真是越來越好了。
那時的柯澤與現在完全不同,和我們一起打籃球,一起狼人殺,一起出去K歌。我們那時候總讓他帶着女朋友一起,他卻說女朋友功課忙,所以我們從未見過他的女朋友,只知道她比他小一些而已。
而當我們大二開學的時候,柯澤就好像失蹤了一般,什麼通訊工具都聯繫不到他,杳無音訊。我清楚的記得,他再一次出現的時候,是在我剛好殺青了一部短劇回寢室的路上,他坐在學校路邊的一個長椅上,眼神中全是落寞,不論我問什麼他都一言不發。
從此,柯澤如同變了一個人,每晚到酒吧去當駐唱,言語也越來越少。
丘比落下臺階的那個瞬間,當柯澤抱住她的時候,我看到了丘比看他的眼神,我就知道:我完了。
從此我就告訴自己:如果可以,那麼我將用最溫柔的自己去陪伴她,當她明白了自己的心意,我將會是她最好的朋友。如果她不願我做她的朋友,那麼,我願祝福她。
那天在酒吧,她得罪了明人音樂的人。明人是不敢堂而皇之和我和柯澤作對的,因爲畢竟拼爹的話,我爹比他爹還是要厲害的多。柯澤的工作室是我贊助的,他自然不敢妄爲。而那晚丘比爲了柯澤楞懟明人的時候,我就知道以明人的脾氣,是不會默默受了委屈不還手的。
終於,她還是明白了自己的心意。
有一天她來找我,問了我許多關於柯澤的問題,我看着那個在我面前卻終將遠去的身影,心裡一痛。
她走之後,我在紙上寫明瞭我對她的感情,然後,我準備從此離開她的生活。我們的交集其實並不多,不過是陌上花開和那個酒吧而已。陌上花開我可以立刻,那個酒吧我也可以再也不去。
一個人愛上一個人很難,離開一個人卻很容易。
一個人愛上一個人很容易,離開一個人卻很難。
不知道自己寫了多少,但最終,我還是將那張紙塞進了抽屜,重新拿出了一張紙,將柯澤平時跟我們一起吃的東西,作息時間,愛去的地方都一一在紙上列了一遍。我幾乎可以想象你看到這張紙的樣子,一定會拍着我的肩膀一臉讚歎道:
“好樣的!不愧是好哥們兒,晚上請你吃冰淇淋!”
我將紙疊好放進口袋,走到學校東區和西區的街道上等她。我知道如果她要去找柯澤的話,這是一條她的必經之路。
等了許久她還未出現,於是打算到街道一個隱蔽的陰涼處等她。走到拐角的時候隱約聽到幾個人在竊竊私語,大概是從哪裡什麼角度,幾個人在前幾個人在後,幾個人放風幾個人出手,我覺得自己聽到了了不得的東西,正當我打算看看他們是誰的時候,卻聽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是明人。
雖然他們每個人都戴着口罩(作者官方吐槽:我去這劫匪實在太不專業了,竟然在大街上商量怎麼作案,還。。。戴的是。。。口罩?),但我沒別的長處,就是耳力不錯。我確定,他們一定是明人的人。
這時太陽已經落山,天色暗了下來,那條街哪裡都好,卻有這麼一處鳥不拉屎的拐角,既沒有車輛也沒有行人。
我口袋裡的手機忽然震動,看到她發來的信息:
“他住在多少棟來着,25還是27?”
我看着屏幕,簡單的發了一個數字:25,我知道她就要走到這條街道了,於是我拿起手邊的一根木棒,心一橫,想我堂堂花花公子歐陽俊凱如今就要交代在這了,我覺得自己當時一定是還有些大義凜然的氣概。
我終於站在了他們面前。
“呦,這不是歐家二少……”
其中一個彪形大漢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另一個彪形大漢打斷道:
“不用多說,小子,如今你在明我們在暗,如果識相的話,我勸你不要趟這渾水。”
“我知道你們想幹什麼,她是我的人,誰也別想動她。”說了這一句,心裡又痛了一下。
“哦?那有人得罪了我家主人,這筆賬,該怎麼算?”
“你們真想算賬我也不攔着,只不過爲了一個小姑娘,就損失了一樁大買賣,這樣一筆賬,不知道你家主人算不算得過來。”
只看到那個彪形大漢遲疑了一下,旁邊一個細皮嫩肉卻說道:
“哦?那也得看你能不能有證據指明我們是誰的人。”
就在這時,我斜瞟了一眼,她已經順利到達了西區繁華的地方。於是我安心地握緊了手中的木棒:
“來吧。”
那邊大概有5個人,我與他們揪鬥在一起,在我的印象裡,就覺得脖頸後面被誰猛然一擊,我眼前一黑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在一片黑暗中,我聽到,有人在喊我,卻不是我的名字。
“胡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