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喂喂, 醜女人?她哪裡醜了?
哼!想要找幫手對吧,別以爲她沒有。
鳶若此刻因着以前兩人那麼一丁點恩怨倒是和這個笑笑谷主槓上了。
早就忘了她現在所處的地方並不是七絕宮,而是在人家的地盤上。
鳶若手中鞭尾一丟, 一腳踏上石桌, 雙手攏成喇叭, 放在嘴邊, 側頭對着笑笑挑挑眉毛, 深吸一口氣高聲喊道:“遊之,遊之!!你家迷倒萬千少女讓無數少男魂牽夢繞的公子我被一個臭丫頭給欺負了!!!”
誠然,她也早就忘了, 此時的她早已換回了女裝,已不是那個易容後的明月公子了。
笑笑見鳶若也喊, 自是不甘示弱, 更加賣力的喊了起來。
一直說要淡定要低調的鳶若, 一遇到這個笑笑,那些她曾經以爲的至理名言早就被拋到了九天雲外。
而被鳳軒拉着匆匆趕來的白秋皓到達這裡的時候剛好看到這一幕。
一個身材嬌小的黃衣女子對着天空大喊着竹明, 你家老大被欺負了爾爾。
一身粉衣的鳶若則更甚,她竟然踏在石桌之上大聲喊着遊之,你家公子被欺負了爾爾。
面前的兩個少女清涼的嗓音在山谷中迴盪,餘音久久不絕。
心中苦笑,若兒的本性還是這樣啊, 何時能不讓他們操心呢?
山谷的另一側, 坐在一處石壁旁吹着夜風的青衣少年, 聽到笑笑的聲音, 臉上露出無奈的笑容, 拾起身旁的劍,縱身一躍, 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而遊之剛剛和幾個侍女要來了一些糕點坐在屋檐上正準備開吃,先是突然聽到一個少女喊竹明的聲音,心道,這個竹明大概跟他一樣是個護衛之類的吧,唉,遇上個這樣刁蠻任性的主子,嘖嘖嘖,真是命苦。
他就不同了,他家主子體恤下屬,該休息的時候就休息,如此想想他還真是幸福啊。
突然漆黑的夜空中又響起另一個聲音,好像喊得是他的名字,頓了頓,莫不是幻聽?
仔細聽下,的確是他的名字,心中暗暗叫慘,他怎麼忘了那位了,七絕宮中最難伺候的一位,這次不知道是遇到什麼了,要他去解圍?
唔,作爲一名優秀的暗衛,既然主子召喚,自然是要趕去的,手中的糕點隨手一扔,隱入了漆黑的夜色中。
“你們這是……”在原地站了許久,見她們二人各喊各的,好似並沒有察覺到他們的到來,白秋皓滿腹疑惑的問道。
聽出是白秋皓的聲音,鳶若聲音驟停動作僵硬了一下,回頭一看,果然是他!
心中暗道,又出醜了,趕忙從石桌上下來,奔到白秋皓身邊,開心道:“你來了!”
站在一邊的鳳軒扯扯鳶若的衣服,“姑姑,還有我,叔叔和軒兒都會幫姑姑,不用喊其他男子的名字。”
剛剛順着聲音趕到的遊之聽到這句話頓時定在了遠處,他到底是去呢,還是不去呢?
“遊之你回去吧,若兒只是鬧着玩的。”白秋皓對趕來的遊之說道。
鬧着玩的,他知道她是鬧着玩的,但是她的話不能不聽啊,否則不知道會被她整成什麼樣子呢,不過……現在有他家少宮主開口,大概真的沒他什麼事了,還是回屋頂繼續賞月吧。
見遊之走了,鳶若也沒說什麼,剛剛她是有些激動了,這纔想要喊自己人來,沒想到倒是把白秋皓和鳳軒他們兩個人招了來。
直到白秋皓開口,笑笑才注意到這個一身白衣牽着個小孩子的男子,待走近些看清他的容貌,頓時心中一股火騰騰的升起,她可沒忘了那件事,沒想到在這裡再碰到他。
“是你!你這個登徒子還敢再來!吃我一鞭!”撿起地上的鞭,運足內力,帶着怒意向白秋皓抽去……
雖然知道她傷不到白秋皓,但鳶若還是不放心,她們之間的恩怨因她而起,就不能連累到他。
鳶若在半途截住她的鞭,右手一用力鞭子便從笑笑手中脫離,被她丟在了一邊:“我說過,你的鞭子不可能第二次傷到我,上次是我一時大意,這次就沒那麼好的運氣了,上次惹到你的是我,不要找他人的麻煩。”
自己的鞭子兩次都被制住,便知自己的功夫不及鳶若了。
笑笑不可置信的看着鳶若,右手指向白秋皓:“你胡說什麼,上次搶親的明明是他,他的樣子我到現在都記得清清楚楚,跟你有什麼關係?”
鳶若這纔想起,當時自己是易了容的,便把當初自己易容成白秋皓的樣子行走江湖的事情仔細跟笑笑說明,連帶着自己搶親的那件事。
通過鳶若的話,白秋皓他們才知道,鳶若和這個笑笑谷主之間究竟有着怎樣的恩怨,皆因半年前的一次搶親開始。
那次鳶若如往常一樣易容成白秋皓的樣子出了七絕宮,在半路上遇到一個哭泣的女子,一問才知,那女子青梅竹馬的未婚夫聽說有人比武招親便拋下她去打擂臺,結果還贏了,那日便是他娶妻的日子。
本着助人爲樂的精神,鳶若頓時自告奮勇的說要幫那女子把她未婚夫給抓回來。
那個男子要娶的人正是笑笑。
當時鳶若大鬧婚禮,說要帶新郎走,笑笑自是不肯,便抽出鞭子向鳶若揮去,鳶若沒有防備,又因手中還拽着一個大男人,右手臂便被鞭子狠狠抽了一下,火辣辣的疼,臨走前,鳶若留下一句:“我不會讓你的鞭子再抽到我第二下!”
鳶若平日裡最是怕疼,當時只是疼極了隨口說的一句話,沒想到在這裡還真的又遇到了她。
“你若還不信,看到這個疤痕是不是就可以信了?”鳶若說着把右手的衣袖拉起,果然手臂上還有一道淺淺的鞭痕。
看到那鞭痕,白秋皓才知道,原來那次是因爲這樣才受的傷,本是可以早些消下去的,後來因爲那次出谷的事情鳶若跟他鬧彆扭便怎麼也不肯塗藥,所以直到現在,那道鞭痕還是很明顯。
既是助人,當時她爲什麼不說明白呢?
“既然證明那天搶親的人是你,那正好,你說你怎麼贖罪吧!”笑笑這纔信了,但心裡的怒氣還沒有消,那天這個叫若兒的女子讓她在婚禮上出了醜,這個仇她怎麼都要報過來的。
誒?贖罪?她爲什麼要贖罪?
“那天要跟你成親的男子不是什麼好人,他連自己從小玩到大的未婚妻都能棄了去娶你,可見此人人品很有問題,我去搶親的同時,也是把你從火坑裡救了出來啊,還有,”鳶若圍着笑笑轉了幾圈,“我看你年紀輕輕,應該還沒及笄吧,怎麼就想着要把自己嫁出去呢?是不是太早了些?”
“我想什麼時候嫁人與你無關,那個人是好是壞跟我有什麼關係?本來就沒準備跟他成親過日子的,我只是想親身體驗一下拜堂成親是什麼樣子的而已。”笑笑別過頭哼哼道。
呃……體驗拜堂成親是什麼樣子?
鳶若覺得這個笑笑的想法太獨到了,這麼說那天即使她不去,婚禮也會以笑話收場,只不過會
成爲那個男子的笑話而已。
那她不是白跑一趟?只是可惜那個男子了。
“谷主。”一個青衣少年手拿一把劍出現在笑笑身後。
聽到他的聲音,笑笑回身叫道:“竹明你來的好慢!”
然後指着鳶若:“他們以多欺少,還有這個叫若兒的,她就是那個在婚禮上搶親讓我出醜的人,原本的計劃是我在拜堂的時候提出退婚的,那樣纔好玩嘛,結果全被她給破壞了!”
好玩?鳶若突然想到那個男子的結局,開口問道:“你們知不知道那個男子後來怎麼樣了?”
笑笑搖搖頭:“不知道啊,他不是被你帶走了麼?應該跟他那個未婚妻在一起啊。”
她不知道?
“我把他帶到那未婚妻那裡便離開了,後來聽說他那未婚妻提出了退婚,然後那男子不知怎地竟然被剪光了頭髮扔到了一家寺廟裡,從此做了一名和尚。”鳶若開口說道,當時沒在意,現在一想,到底是誰做的?
“哈哈哈,你是說真的嗎?”笑笑剛剛的怒氣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本來她就不是真的恨鳶若,只是怪鳶若把她的計劃打亂讓她出了醜而已,聽鳶若說這些,便哈哈笑了起來。
她們二人都沒看到,一邊的竹明輕輕咳了聲,仰頭看了夜空幾眼。
白秋皓安靜的聽着她們的話,並未插嘴。
這個笑笑姑娘並不記仇,性格倒也豪爽。
看了眼站在笑笑身後的竹明,剛剛他的那一連串動作他自然看的清清楚楚,暗道,這個少年的功夫不錯,剛剛出現的時候把氣息隱藏的很好,還有,剛剛若兒說到的那個男子,莫非是這個竹明所爲?
他好像能夠猜到他這麼做的原因。
就在這時,身後的房間突然爆發出一陣極爲強烈的光,照的整個院子都明亮起來。
幾人被這光芒照的睜不開眼,心中升起一股莫名的不安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