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黑鶴部族長身體被其兩個族人扶着,嘴角流着鮮血,其右腿看起來不成樣子,血肉模糊中有碎骨隱露。
鮮血滴在大地上,劇烈的痛楚讓這大漢面色蒼白,豆大的汗珠在額頭流下。
“走!”他咬着牙,低聲如從牙縫裡擠出般,他身旁的兩個老者二話不說,連忙帶着他急速後退,直至退出了數百丈後,化作長虹迅速離去。
至始至終,蘇銘只說了那一句話,他冷冷的望着那大漢離去,沒有阻止口他畢竟是初來乍到,且身份問題還存在了端倪,在這裡只想安靜的修養,其領悟風雷,使得自身修爲增強,不願惹是生非。
尤其是此地他是外來者,與這些根深蒂固的巫族,即便是小部落,若有太大的摩擦,總歸是個麻煩。
至於那條巫晶脈,蘇銘儘管看好,可卻並非必須要獨自擁有,這種巫晶的開採蘇銘嘗試過,若沒有特殊的方法,一碰便會碎裂,他曾用青光小劍嘗試了一下,取下了七八塊,但在這過程裡,卻是碎掉了同樣的數量。
除非是用手去挖,不惜消耗大量的時間,一點點的去挖出,纔有可能獲得最大的收益。
所以,對於白牛部蘇銘只是震懾,沒有出手殺人,對於這黑鶴部,只要不是太過出格,蘇銘也不願輕易起殺戮,如今出手雖重,但也是屬於震懾,唯有將這兩個部落忌憚後,纔有可能知曉強弱,有來談和的可能。
看着那黑鶴部的三人離去,蘇銘轉身向着洞府山脈一晃,化作一道虛影歸去,至於火猿則有了不滿,它覺得自己方纔就算是蘇銘不出現,也一樣可以與那大漢一戰。
此刻拎着棍子,衝着蘇銘的背影比劃了幾下,化作一道火紅之影,在四周溜達起來,試圖找找有沒有其他不開眼的再闖進來
時間一晃又是數日,蘇銘在他的洞府內這幾天從未外出,也無人來打擾,這樣的日子儘管枯燥,可蘇銘卻沒有不耐,他習慣了平靜自己的心,如今雖說身在異地,但實際上對他來說,除了烏山與第九峰外,幾乎所有的地方,都是異地。
早就習慣了這樣生活的他,不斷地研究那風蠻的傳承之晶,此物拳頭大小,看起來晶瑩剔透,內在似有風蘊含,看去其內若風雲捲動般,存在了一股奇異的吸引。
“離風術……風之初”蘇銘皺着眉頭,盯着手中的風蠻傳承之晶,思索着。
“若不能融化這風蠻傳承,便無法去領悟離風三式,風之初只能初步展開,在體內運轉使得我速度更快一些而已。
可風蠻二宇,絕非只是速度快,但……到底要怎麼樣,才能讓這風蠻傳承認可我呢。”蘇銘這段日子想盡了一切方法,可就算是那黑色的碎片,也無法達成他的願望,對於蘇銘的呼喚沒有半點反應。
“難道說,除非是真正的風蠻真神,否則的話,其他人沒有絲毫可能獲得其傳來”蘇銘握緊了那風蠻之晶,目光閃動,陰沉起來。
他知曉自身的一切缺陷,無論是蠻神之力還是那邯山鍾,畢竟都是外力所化,並非他自身真正的修行,這種外力或許如今屬於他,但很有可能以後不再屬於。
唯有自身的修爲與神通,纔是成爲強者的根基與重點,可蘇銘自身的神通極爲缺乏,除了那自創的蠻殤外,便只有速度與斬三煞之術了。
這在鬥法之術,極爲致命,於此番一路來到巫族的過程中,這一點蘇銘體會極爲深刻,所以他纔會如今加大力度去研究這風蠻傳承之晶,爲的就是增強自身的神通術法之變。
可結果,讓蘇銘頗爲無奈,但儘管如此,他依舊沒有放棄,繼續嘗試去融合這風蠻之晶,此物如一把鑰匙,打開風蠻傳承的重點。
在蘇銘這不斷地嘗試中,其洞府山脈的正東方,有萬里之遙的一片低矮的山巒處,有一座不高的山峰。
此山很是奇特,讓人看一眼便會深刻的記住,因此山的形狀,看起來如同一隻展翅欲飛起的鶴!
鶴,在巫族的大地是沒有的,即便是蠻族也沒有,此物屬於仙族,是仙族獨有的一種充滿了靈性的生命。
但以它的形狀被雕刻出的這座山,卻走出現在巫族的大地,更是在這山中存在了一個以鶴而爲名的部落,便不由的會弓人深思。
只是這裡地處偏僻,再加上黑鶴只是小部落,族人幾乎從不外出太遠,關注之人不多,故而有關黑鶴部的奇異,也就沒有太過大範圍的傳開。
此刻在這山中,一片山石開鑿出的屋舍內,那右腿碎裂的大漢,正雙目緊閉身車隱隱顫抖,他赤着上身,汗水成流。
其身前坐着一個老婦人,其頭髮花白,臉上有大量的褐色斑點,其雙手乾枯,在這大漢右腿上按着。
陣陣奇怪的聲音從這老婦人口中傳出,若咒語一般。
老婦人的身後,這屋舍大門的位置,有五個黑鶴部的族人盤膝坐着,一個個神色焦慮,充滿了不忿與怨恨。
他們的怨恨並非是針對這大漢,而是那時而擡頭中,看向遙遠的地方,那蘇銘洞府所在的方位時表露出來。
“出手之人沒有殺心,你這條腿可以治癒,但時間要長一些,需半年左右,半年內最好不要再受傷,否則的話,很有可能徹底廢棄。”許久,那老婦人口中的古怪之聲停止,睜開眼,露出渾濁的雙目,慢慢說道。
說完話,老婦人站起身子,夠摟着身體,向着門口走去,其步伐沒有修行之人的輕靈,雖說也不是沉重,但卻顯然是個凡人。
“扶巫醫大人下去。”那赤着上身的大漢,睜開眼,神色帶着疲憊,沉聲說道。
立刻有一個黑鶴部族人上前,扶着那老婦人離去。
“族長,我已經召集了部落裡所有戰士,只等族長髮命!”那老婦人離去後,屋舍內餘下之人裡,頓時站起一個老者,他滿頭花白,上前幾步,大聲開口。
“族長,我們黑鶴部這口氣決不能忍,此人憑什麼佔據了我們的巫晶脈,他只是一個人,即便是修爲再高,大不了我們祭祀族血,請出鶴祖!”一個陰森森的聲音從另一個人口中說出,這說話的是一個乾瘦的男子,看不出年紀,他坐在那裡如一副骷髏。
其餘幾人也都陸續開口,話語間殺氣騰騰。
“都閉嘴!”那右腿碎裂的大漢右手在所在的木椅上一拍。
“那人並非獨自,還有一隻火猴跟隨,而且在那山脈上,我還感受到了一股心驚之感,顯然他還存在了手段隱藏未出。
即便是這些不說,當日你們看到的天地異變裡,那出現的九頭之獸,僅僅是此獸,便不是我們黑鶴部可以對抗,我去,也只是爲了最終的試探與確定,爲了在巫公回來後,有一個交代,你們去幹什麼,送死不成!”大漢目光陰冷,在衆人身上掃過。
“一切,等巫公回來再……”這大漢話語還沒等說完,忽然其聲音一頓,猛的擡頭。
以此同時,一聲尖銳的呼嘯,從這部落所在山峰的天空上,驀然的傳出,迴盪四周,更有狂風憑空而起,環繞此山嗚咽而過。
不但是大漢擡起頭,這屋舍內的所有族人,此刻一個個立刻神色緊張起來,紛紛站起身子,有兩人上前將那大漢扶起,衆人迅速走出了屋舍。
幾乎就是他們走出的同時,在這山峰上,諸多的石屋內所有部落的族人,全部走了出來,向着天空齊齊跪下。
“恭迎巫公歸來!”
聲音如浪,捲動如與風融合,迴旋四周之時,天空上有一道黑色的長虹呼嘯而來,那長虹內,赫然是一隻足有近五十丈大小,通體漆黑,雙目蘊含了兇焰的大鶴,正扇動翅膀,疾馳臨近。
在那黑色的鶴上,站着一個穿着由羽毛組成的長衫老者,這老者臉上有數道黑色的條紋,存在了褶皺,但雙目卻是炯炯有神。
在他的旁邊,盤膝坐着一人,此人身上穿着紅色的衣衫,衣衫上繡着大量的蟲蛇,那些蟲蛇樣子斑斕,看起來便有觸目驚心之感,其頭上戴着一個斗笠,看不清樣子,但從其身形上看,應是一個女子。
“姬夫人,這裡就是老夫的部落了,姬夫人,請。”黑鶴上,那老者目光在大地上一掃,臉上露出微笑,看向身邊那女子時,微笑化作了恭敬,向這女子抱拳一拜。
那帶着斗笠看不清樣子與年紀的女子,略一點頭後,老者身下的這黑鶴,頓時直奔山峰而去,瞬息臨近,在疾馳間其身立刻散發大量的黑氣,俯衝之間,黑氣散出越來越多,當其看似要一下子撞擊在這山峰的瞬間,這黑鶴完全的成爲了黑氣消散,那老者與這帶着斗笠的姬夫人,站在了山峰上,那被人扶着的大漢等人的面前。
“參見姬夫人。,那右腿碎裂的大漢,在看到那老者與姬夫人後,立刻跪拜下來,可其右腿卻因這個舉動,出現了劇痛,讓其面色一下子更爲慘白。
“恩?你的腿怎麼回事?”那黑鶴部的巫公立刻雙目一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