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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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我回完這句話我是有些後悔的,但我還沒看到她的正臉。

“啊?”她轉過身來疲倦着看我。

“晚上好。”

“你好。”

她又急忙轉過身去,好像只是爲了迴應我打招呼。

就像女士回覆紳士,公主回覆騎士一樣簡單,但不失禮貌。

嘛,算了,就此。也該離開了。

因爲沒有什麼理由再讓母親牽扯進來,我應該做的就是不讓她共享更多的記憶就好了。

我也算是簡單記住了她的相貌。

今天回到旅館的時間早得出乎意料,總覺得時間是夠做些有用的事情的。

我還是撿起手機,撥通了一個熟悉卻已忘記,但還有些印象的號碼。

“……”

“你找誰。”

“戰場原?我找阿良良木歷。”

“啊啦,貝木,你不會是想再聽一遍一個傲嬌的道歉而撥通電話的吧。”

“我有事找阿良良木。”

“不。不用了呢。我就是阿良良木歷,阿良良木歷就是我,我們已經合爲一體了呢。”

這是什麼流行性最新中二病麼。

“那麼,你有印象——見過一個叫做‘田宮秋的初中生麼。”

“……”

電話傳來雜音,緊接着出現了真正的阿良良木歷的聲音。

“貝木你找我?”

“那麼,你有印象——見過一個叫做‘田宮秋的初中生麼。”

我重複了一遍說過的話,等待着。

“哦,認識的,好像是千石撫子提到過的一個同校生吧。那孩子似乎只穿過校服,”

這樣想起來,田宮秋好像除了校服和睡衣以外沒有其他的服飾。

“印象還算深,和撫子性格完全相反的孩子呢,甚至有點像大號妹妹……總之就是很活潑很開朗,所以廣交朋友呢。”

“……”

“雖然說是玩過,但其實只是很開放地聊了很久呢。她應該是雙子座的吧。”

這與我看到的那個表情僵硬,毫無開朗可言的田宮秋完全是兩個人。

似乎想象中豐富而可愛的表情都放在田宮秋的臉上的話也並沒有什麼違和感呢。

“恩。”

“……”

……

“後來我的阿良良木歷就再也沒見過田宮秋啦。”

戰場原搶過了電話。

搶的真不是時候。

“我可以問完我的問題麼。”

“不行呢。你好歹也是可以人摸狗樣的吧,還是得有些自知之明的吧。”

這都是什麼罵人的方法。

“貝木,趕快回去有機垃圾的分類箱吧,不要在電話裡臭氣熏天地打擾我和阿良良木歷。”

“……”

電話掛斷了,在戰場原的一頓的毒舌下結束了通話。

現在能瞭解到的信息,也沒有多少,如果還要把撫子扯進任何一件怪異事件的話,可能又會變複雜。

那孩子的想法,什麼都有可能。

直接去找阿良良木歷吧。

我又撥通了電話。

“你好,有機的腐敗垃圾先生。”

“你和阿良良木歷在哪裡。“

“我家。”

“嘛,在放鬆麼,與死亡擦肩而過的感覺很不錯吧。”

“還沒有正式開始假期呢。”

“那麼,你可以再把電話傳給阿良良木歷麼。”

“他去洗澡了。”

“……”

“一會我也會去洗,所以垃圾先生就沒有辦法打電話了呢~”

……

可以騙她,可以說服,但語言上技巧的使用總是會輸給這個女人。

煩人的毒舌。

那麼,現在就動身吧,趕在戰場原去洗澡的時候,和阿良良木歷獨處時聊聊吧。

說道手機電話之類的,其實我和忍野一樣,不怎麼喜歡這樣的東西,不是因爲手機像怪異這樣無聊的理由。

在忍野看來,面對的是高科技,他可是個機械白癡。

我對手機沒什麼好感,它只不過是用來做生意的工具而已。

我以比平常稍快一些的腳步趕往戰場原家。

阿良良木也在的話,戰場原的父親應該是不在的纔對。

今天路上行人稀少,貌似是什麼特殊節日麼。

日本7,8月有什麼節日麼。

海節花笠節什麼的不應該熱鬧一些或者像往常一樣麼。

我這麼想着,卻已經到了戰場原家門口。

我直接擰開了門把手,門沒有鎖。

走了進去。

沐浴的聲音。

還有站在浴室外表情變化極其豐富的阿良良木.

“阿良良木,你在做什麼。”

“……貝木?”

浴室內的戰場原先說了話。

“阿良良木君,如果你現在就能夠把眼前這個穿着喪服的不吉人物趕走的話,會有獎勵給阿良良木君哦。”

什麼嘛,都猜到我的穿着了。

“什麼,貝木,你是怎麼進來的,什麼時候……”

戰場原這傢伙忘記鎖門是不可能的;所以,她並沒有從根本上拒絕我的到來。

阿良良木歷表情變化着,現在的表情應該用“提防”來形容吧。

對了,撫子事件的真相,他還是不知道的呢。

接電話也做過思想準備了呢。

不信任。

“放心吧,戰場原。第一,我不會奪走你的阿良良木;第二,我不會傷害你的阿良良木。”

“……”

又傳來淋浴的聲音,戰場原沒有在迴應。

“至於你——阿良良木歷的話,現在左手邊——應該是你的右手邊坐下來,沏杯茶好好聊聊吧。”

“什麼……”

這傢伙還真是遲鈍啊。

還是說因爲戰場原在浴室,他在胡思亂想些什麼麼。

也虧他的智商纔沒看出來撫子事件的真相。

“爲什麼……”

“阿良良木君,快去,不用怕貝木,還有戰場原黑儀大人在哦。”

“浴室內的裸體女人就能打到入室搶劫的盜賊的畫面,還真的是不敢想象呢。”

喂,我的形象原來是這樣的麼。

“啊啦,阿良良木君是不相信我可以拿着美工刀和訂書機衝出浴室來制服貝木泥舟麼?”

“不,還是算了吧,……話說爲什麼洗澡也要帶着文具啊!”

兩個人完全將我拋在話題外聊了起來。

嘛,也難怪,阿良良木貌似很喜歡吐槽。

“喂,阿良良木,這次,是有要事找你。我不會管你現在對我的任何看法——你只要回答我的問題——除此之外你可以什麼都不做,或者什麼都做。”

沒有問題,這不影響。

“阿良良木君,貝木又不會吃了你,而且,如果能幫到田宮秋那個小傢伙不是也挺好麼。”

“那到底爲什麼……”

“僅此一次,答應人家吧!”

這幾個字從戰場原嘴裡說出來變了味道。

“……我儘量”

“像個小狗一樣乖呢——今晚會有戰場原大人的終極詛咒作爲獎勵喏,就是那種永遠也解不開的詛咒呦。阿 良 良 木 君。”

淋浴聲又傳出來。

我如果看不到阿良良木的臉,也能猜到他臉上表情有多豐富。

呃,或者是內心的表情。

“內心的表情”這種說法怎麼看都不對吧。

不過也不要緊。

“那麼,貝木,有到底有什麼要問的呢,還是剛剛電話裡提到的話題麼。”

“啊,是的。如果戰場原在你旁邊的話,對話怎樣也達不到目的地。”

“……”

“……”

我們好像都在等戰場原的一句毒舌,不過貌似她沒有聽到。

“能繼續講講,你具體是怎樣見到田宮秋的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