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想與祁緣一起去找個地方聊聊,沒想到卻迎面遇到惜月師徒,一看到她們出現,張浩就直皺眉頭。
剛想閃身離去,對面的惜月就以開口:“怎麼?看到我們難道就沒話可說?”
見此情形,張浩心中便知道晚了,只好硬着頭皮走上前去,笑道:“我只是沒有看到你而已,呵呵,敢問兩位大半夜的是要去哪兒?”
看着他皮笑肉不笑的樣子,惜月就知道他是在敷衍自己,便道:“我們正打算去抓賊!”
張浩一聽這話裡有話,就在心中暗罵一聲:“臭婆娘,敢罵老子是賊,你給我等着!”
不過這話他可不能說出來,只能乾笑一聲,拉過身邊的祁緣,笑着介紹起來。
惜月見他吃了暗虧,心中便笑了起來,露在面紗外的星眸,更是不由自主帶着一絲笑意。
作爲月神殿的殿主,惜月身上自然會帶着威嚴,而這種威嚴並不是可以去做,或許連她自己也爲察覺。
祁緣僅是擡頭看了看她,便感到一種壓抑。
察覺到祁緣臉色有些不太自然,張浩便笑了笑,隨即帶着他向這條街道盡頭走去,那裡依稀可以看到一件酒肆,雖然不大,但裡面傳來了陣陣呼喝聲。
四人走到近前,發現裡面已經人滿爲患,惜月好像不太喜歡這種氣氛,皺了皺眉想要提議離開。然而看到張浩興致不減的走了進去,也就沒再出言。
四人靠着酒肆門口,找了一張桌子,沒等坐下來,夥計就極其熱情的給他們端上一壺茶。
等到那個夥計離開,張浩纔開始跟祁緣交談起來,得知他從小沒有父親,這些年是娘一直替人縫補衣物維持生計,心中不免有些感傷!
說着這些時祁緣神色默然,看上去倒不像先前那般純潔,看來這些年他們母子也過的不太舒心。
祁緣所學的這點兒煉器之術,也是見到一位修真者煉器時,偶然發現自己能夠掌握靈魂之力,偷學了一些。
這時,張浩也將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看似隨意,卻在手掌放上去的一刻,已經使用靈魂之力仔細探測過祁緣身體。
他雖然不懂煉藥術,但與靈虛子混跡了那麼久,皮毛還是聽說過一些。這一探測之下,張浩卻發現祁緣的身體極爲古怪,可以說此人是天生經脈堵塞。
惜月此時也發現了他臉上的神色不對,便蹙了蹙眉,道:“怎麼了?”
而祁緣的神色也緊張起來,怔怔的看着張浩,不明白他爲什麼突然間臉色陰沉。
直到惜月再次詢問,張浩纔將剛纔探測的事情說了一遍。祁緣聽到竟是應爲此事,便苦笑着道:“這些年已經找過不下十位煉藥師!”
然而,惜月卻突然伸出手指點在了祁緣的心口,只見其手指緩緩轉變成一種淡藍之色,緊接着,整隻手掌都變成藍色光澤。
隨着藍光越來越盛,祁緣的臉上頓時滲出一層冷汗,身體也開始輕微顫抖起來。
就在張浩皺眉不語之際,惜月突然將手指收回,輕咦了一聲道:“天殘體?居然真的會有這種人?”
一聽此言,張浩就知道她看出了什麼,急忙追問。而惜月卻搖頭不語,再次使用剛纔那種秘術探測了一遍,才緩緩說道:“果然是天殘體!”
說完這番話,她卻低聲自語道:“看來那件事情是真的!”
張浩聽得一頭霧水,正打算再次追問,門口處卻走進一人,先是看了看滿滿當當的酒肆,隨即將目光停頓在他的身上。
稍加猶豫,此人便走上前來,道:“前輩,先前多有得罪,雪瑩在這裡給你賠罪!”說罷,便盈盈一拜。
張浩擡頭一看,發現是在先前考覈中遇到的那位女子,卻沒有理會。惜月不明就裡,擡眸看了看,便輕聲笑道:“小賊,這個女孩是誰?”
沒等張浩開口,那名女子便對着惜月也行了一禮,恭恭敬敬的道:“晚輩趙雪瑩,不知您是?”
此時,一直坐在那裡的張浩,卻突然開口道:“趙雪瑩?你是從大元國邊境特洛城而來?”
見此,那位女子便急忙點着頭道:“前輩難道曾經見過我麼?”
而惜月卻微微一笑,哦了一聲道:“原來如此!”
“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成啞巴!”察覺到惜月眼神怪異,張浩就知道她又要奚落自己,便搶先開口,隨即看了看站在旁邊這位女子,道:“我說怎麼看着眼熟,原來是你!”
趙雪瑩本以爲今日得罪了一位深不可測的強者,所以經過再三思量,纔來誠心道歉。卻沒想到對方竟然認得自己,頓時有些茫然,下意識的點着頭道:“晚輩正是特洛城的趙雪瑩,不知您是?”
“我是誰你沒必要知道,既然你是來自那裡,今天的事情我會當做什麼都沒發生,自己以後好自爲之吧!”然而,張浩的神色卻突然轉冷,說完之後便不再理會。
趙雪瑩越發有些摸不着頭腦,可是今天張浩展現出來的實力,已經讓她心生畏懼,一見對方神色不愉就沒再敢多言,點了點頭便退出了這間酒肆。
“小賊,她怎麼惹到你了?”此時,惜月卻將目光從酒肆外收回,輕笑着問道。
擡頭淡淡看了一眼,惜月本以爲自己又會被他喝斥,沒想到卻聽見張浩開口說道:“這件事情說起來我都快要忘記!”
緊接着,他便將當初被通緝,走投無路下逃離大元國,在特洛山脈經歷的那段經歷講述出來。
期間張浩並沒有提及自己的名字,所以坐在一旁的祁緣雖然能聽懂,但是卻不知道坐在他身旁的,就是前段時間讓整個修真界動盪之人。
“怪不得呢,呵呵,要是我,當初便返回去一掌取了她性命!”當惜月聽到趙雪瑩所做的那些事情,便冷笑着說道:“此女做事不擇手段,不知他有沒有認出你來,要不……”
說到此處,惜月秋水般的眸子中就以露出一抹殺意。見狀,張浩卻緩緩搖了搖頭,向酒肆外看了一眼,道:“她並不知道我的身份,而且當初那些事情也與我們無關,如今還是不要多生事端爲好!”
可惜月眼中卻露出一絲嘲諷:“哼,你該不是捨不得她吧?”
“天殘體到底是怎麼回事?”張浩並沒有在這個話題上繼續糾纏,抿了口茶,問道。
這時,夥計快步走了過來,給他們端上剛纔點的一些酒菜,便又被別的客人叫走。
惜月自顧自的斟滿一杯酒,才緩緩說道:“這件事情要從千年前那場大戰說起,當初修真界突然爆發了一場浩劫,那個時候各門各派不得不聯合起來,其中有一個人的修爲極高,一身功法直逼當時的接天閣主,此人便是天殘體,可惜後來這個人戰死在浩劫之中!”
說到這裡,惜月便笑了笑:“這些我也是聽月神殿的一些前輩所述,至於究竟是怎麼回事,卻不得而知。天殘體的特點便是筋脈天生堵塞不通,這一點我倒是在一本古籍中看到過,其中對天殘體的描述,與他一模一樣!”
說着此話,惜月還用筷子指了指祁緣。
“這麼說,像祁緣這樣的人,必須使用那位前輩的功法,才能修煉?”張浩眉頭皺了皺,目光帶着一絲疑惑打量惜月。
剛剛端起的酒杯突然一頓,惜月認真的想了想道:“也不竟然,只是天殘體千年都未必能出現一個,對此沒人能知道原因!”
說罷,便將面紗輕輕掀開一角,將酒一飲而盡。見狀,張浩沉默了起來,好像是在思考着什麼。
而祁緣在聽到自己竟然是天殘體,卻並沒有過多表情,在他心裡,對於這種體制沒有一個清晰認識,也不知道千年前,那位前輩的修爲達到了何種地步,一切都顯得離他很遠。
然而,張浩與惜月卻知道那位前輩修爲直逼曾經的接天閣主代表着什麼。
沉默半晌,張浩轉頭盯着祁緣:“靈虛子是爲數不多經歷過那場戰鬥之人,或許他能想到辦法!”
一聽提及靈虛子,惜月便不再言語,只顧招呼小依吃菜。張浩知道對面這個女人一直都不願意原諒靈虛子,不過這種事情他也不能多言,否則惜月必定會跟他翻臉。
祁緣這個時候,才猛然反應過來,怔怔的盯着張浩,片刻後,突然就要下跪,卻不小心絆到桌腿,呲了呲牙。
而他剛想繼續跪下去,卻被張浩冰冷的眸子瞪的不敢再動。
發現隱藏在厲鬼面具下的目光,就這麼冷冰冰的瞪着自己,祁緣心中頓時感到一陣涼意襲來,定了定神,才道:“我想……拜你爲師?”
豈料惜月剛剛喝進去的酒,卻頓時噗的一聲噴了出來,眼神驚訝的看着張浩,隨即咯咯嬌笑道:“小賊,居然會有人拜你爲師?”
此刻張浩卻面無表情的看了看她,隨後讓祁緣坐下來,道:“以後不管遇到什麼事,都不要讓自己的膝蓋彎下去!”
一聽此言,惜月就本能的想與他擡槓:“如果要是父母呢?”
“我好像也沒見過你對靈虛子下跪吧?”這時,張浩也被她嗆的失去理智,偏着頭淡淡說了一句。
這句話剛出口,他心中就知道要壞事。只見惜月雙眸漸漸轉爲冰冷,突然將手中雙筷子扔下,站起身來拉着小依便走。
見狀,張浩無奈的嘆了口氣,急忙起身追了出去,而祁緣莫名其妙的撓了撓頭,隨後卻看到一錠銀子從門口處飛了進來:“錢不夠你先補上!”
祁緣將賬匆匆結過,也跟了出去,只見張浩一個人站在酒肆門口正在發呆,而惜月與小依卻早已失去蹤跡。
街道上時不時有人來往穿梭,喧鬧了一天的飛龍城此時變得安靜許多。夜色籠罩這城市上方,雲層不知何時黑壓壓的將月光遮掩而下,看來有一場不小的雨水要來。
“天殘體?”張浩突然回頭看着站在附近的祁緣,輕輕吐了口氣道:“我可以幫你介紹一個更合適你的師父!”
見此,祁緣微微一怔,隨即便狠狠點了點頭,二人隨之向遠處走去。
而在他們走後不久,惜月卻又帶着小依突然出現在酒肆門口,看着消失在拐角處的張浩,咬牙切齒道:“這個可惡的小賊,小依,你說他剛纔是不是有意氣我?”
“師父?我覺得張大哥並不是那樣的人,或許他只是一時失言!”小依擡頭看了看她,輕聲說道。
惜月的神色這才緩和一些,點了點頭道:“你說得對,他剛纔肯定不是有意的,不過不給這個小賊一些教訓,他永遠不長記性,這件事情不會就這麼算了的,等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