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坤爐內,不死星火熊熊翻涌,其中隱隱傳來一陣虎嘯,張浩頂着一個青紫色的眼眶,向裡面瞅了瞅,雙手印記隨即猛然變化。
一道道龐大的靈魂之力猛然涌入乾坤爐內,將其中那道首領送入長棍內早已設好的封靈陣。
而惜月則坐在旁邊一株大樹的枝椏上,兩條腿輕輕晃動着,低頭向他看了一眼,臉上滿是得意微笑,剛纔的一拳現在想起來都令她十分解氣。
爐內星火漸漸熄滅而下,暗灰色的長棍被張浩使用靈魂之力帶着從乾坤爐內飛了出來。
長棍出爐時景象詭異,出了爐口的一半,足有胳膊那麼粗,可留在爐子裡的那一半,卻是宛如一根竹籤。
這一幕僅是眨眼便逝,等到暗灰色的長棍現在在眼前時,天空中突然傳來一陣悶響,緊接着,黑壓壓的雲層極爲突兀涌現。
“吼!”
長棍內,發出一道震耳欲聾的虎嘯聲,旋即便見其飛向高空。
“天器?”見狀,惜月星眸輕輕一眨,閃身便跳下大樹枝椏,問道:“小賊,你什麼時候學會煉器之術,我怎麼以前從未聽說過?”
整個修真界,天器也只有那寥寥數把,每一把現世,都會引動雷劫,而這也是辨別煉製出來的東西是否屬於天器之倚仗。
“情況有些不妙!”然而,張浩的臉上卻沒有興奮之色,嘀咕着說了一句,急急忙忙從納戒中取出一個散發黑霧的頭盔,將之戴在頭上,猛然衝向高空。
“哼,身上的好東西倒是不少!”感應到他帶上頭盔的一刻,氣息猛然暴漲到大成期天境,惜月不由得輕哼一聲,玉足輕輕一跺地面,隨之也跟了上來。
高空中,黑色雲層不斷向下壓來,在即將與那條長棍接觸的一刻,其中突然涌出巨大天地威壓,將之硬生生壓到森林上方不到十幾米處。
“轟!”
緊接着,便是一道亮白色的閃電狠狠劈了下去,落在長棍上,發出噼噼啪啪爆響,電芒不斷在棍身上跳躍。
就在此刻,暗灰色的長棍顫動着發出陣陣嗡鳴,一道幾乎凝實的魔甲虎從棍身內衝出,仰天咆哮。
可咆哮聲沒等落下,雲層中就開始閃爍電芒,下一刻,一道足有大腿粗細的雷電重重的劈了下來。
那頭魔甲虎獸靈,仰頭髮出不屈怒吼,略顯虛幻的身體上,鱗甲紛紛豎起,隨之迎着雷電衝了上去。
震耳欲聾的巨響轟然傳來,獸靈被劈的反身滾入森林之中。見狀,張浩輕輕搖了搖頭,隱藏在黑霧下的雙眼,帶着一絲無奈。
這道獸靈身前境界畢竟太低,如今只能勉強應對一位空冥後期的修真者,這可跟他預想差了很多。
“嗖嗖……”
一陣陣衣袂破風聲傳來,偏頭望去,只見數百位御空而行的修真者,從不遠處趕來,顯然是被雷劫吸引。
惜月輕輕一閃,就以出現在他身邊,皺了皺眉道:“你怎麼到了哪裡都會攪得天翻地覆,看看,現在麻煩又來了吧?”
而張浩卻吐了口氣,被黑霧籠罩的身體,突然爆發出強橫氣息,這股氣息頓時讓那些人神色驚懼的停了下來。一道怪笑聲緊接着迴盪在這片森林上空:“桀桀,不想死的就快滾!”
那些被他氣息所震懾的人,一個個神色驚懼的望着此處,僵持片刻,便有人率先退去。
靜靜的站在張浩身邊,惜月脣角卻露出一絲笑意,低聲哼道:“小賊,你果然狡猾!”
聽得此言,張浩剛想開口爲自己辯解兩句。那些趕來的人羣中卻走出兩位一模一樣的老者,正是先前與他有所交手的趙騰兄弟。
二人御空緩緩前行了一段距離,停在數百米外,同時抱拳道:“不知是哪位前輩再次煉器,在下接天閣外門長老趙騰(趙庭)見過……”
“滾!”
然而,沒等他們說完,惜月便陡然冷喝一聲。隨着喝聲響起,一股浩瀚氣息從她體內散發出來。
這股氣息隱隱比趙騰兄弟二人都要強上一些,不過距離她原來的修爲,卻還差了不少。
張浩回頭看了看她,見其臉上佈滿了寒霜,眼中不由得露出一絲訝異,壓低聲音道:“你是不是吃錯藥了?”
而惜月卻狠狠瞪了他一眼,沒去理會。
“呵呵,既然兩位前輩不喜有人打擾,我等就退下了,只希望您能有空去天龍城坐坐,到時候我們兄弟二人一定掃榻以待!”
感受到惜月身上散發出來的強橫的氣息,趙騰臉色微微一變,與自己的孿生弟弟對視一眼,隨即笑着抱了抱拳,緩緩退去。
直到他二人退走,惜月纔將氣息收斂,擡腳在張浩腿上狠狠踢了一下,獨自轉身落入森林之中。
“這女人還真記仇!”看着她的背影,張浩輕聲嘀咕了兩句,隨後將視線轉向那根暗灰色長棍。
在剛纔他與趙騰兄弟對峙時,又有兩道雷電劈落,亮白色的電芒不斷在棍身上跳躍。
而魔甲虎獸靈,卻在雲層中散發出來的天地威壓下,不再向剛一出現那樣咆哮連連,變得溫順了許多。只見它將長棍緊緊保護在身邊,任憑一道道雷電劈在身上。
“跟那個臭婆娘一樣,欠揍的貨!”見此,張浩嘴角露出一絲笑意,偷偷向森林中望了一眼,見惜月只是坐在大樹的枝椏上,並沒有關注自己,才低聲自語道。
然而,他的話音剛落,惜月卻猛然將目光投射過來,眼神帶着絲絲霧氣,聲音柔媚之極的道:“你剛纔說什麼呢,我沒聽清,能不能再講一遍?”
見此情形,張浩渾身一顫,心知這女人又在對他使用媚術,急忙將催動體內九幽心火,將心神穩定下來,乾笑道:“我說你長得好看!”
“有賊心沒賊膽的傢伙!”聞言,惜月低聲哼了一句,便將媚術收起,懶洋洋的靠在樹幹上,晃動着兩條腿,道:“你還沒告訴我什麼時候學會的煉器之術,別想混弄過去!”
然而張浩彷彿沒有聽到這句話一般,看着那條暗灰色的長棍,見雲層中不再落下雷電,這纔對着魔甲虎獸靈,喝道:“欠打的貨,還不快滾回去!”
“吼!”獸靈衝着他低聲咆哮了一下,身軀漸漸變淡,回到長棍之中。然而,惜月卻又猛然坐直了身子,擡頭看着他,星眸中閃爍着憤怒之色。
片刻後,似是想到了什麼,她纔將那股憤怒收起,輕笑道:“都學會指桑罵槐了!”
對此,張浩僅是乾笑一聲,急忙將長棍抓在手中,揮舞了兩下,發出低沉的嗚嗚之音:“是麼?我好像沒說什麼吧?”
周圍那些人,見到一把天器被他握在手中,眼神頓時變得狂熱起來,可是礙於張浩身上散發出的強橫氣息,卻遲遲不敢有人出手。
惜月輕飄飄從大樹枝椏上跳下,理了理額前的髮絲:“打算去哪兒?”
見此,張浩嘿嘿一笑,將長棍收了起來,閃身落入森林之中,邊走邊道:“去哪兒都行,反正你別跟着我就成!”
聽到此言,靈月臉上露出一絲怒意,擡腿便追了上去:“那可不行,你要是不將我修爲恢復,我就一直跟着你,直到恢復修爲那一天,我會親手把你暴打一頓 ,然後離開!”
“你都這樣說了,我還能幫你恢復修爲?”張浩頭也不回的說了一句,隨後便擡頭看着空中,嘆道:“大不了,讓靈虛子暴跳如雷的罵上一頓,他還能把我吃了不成!”
然而,聽到這番話,惜月的臉色卻驟然轉冷,哼道:“我的事與他無關,你以後不必再提!”
說罷,又匆匆走了幾步,跟在張浩身後,瞪着他的背影道:“你的煉器術可不想初學者,到底是什麼時候學的?”
“天生就會,沒辦法!”張浩站在一株樹下,停下腳步笑着說道。而惜月卻頓時舉起拳頭狠狠砸向了他的後背:“可惡的小賊!”
可她的拳頭卻突然穿過張浩身形,旋即重重的砸在樹幹之上,隨着砰的一聲輕響,惜月絕美的臉龐就扭曲起來,怒聲叫道:“小賊,你等着!”
張浩身形突兀的閃現在她側面,嘿嘿而笑道:“早就料到你會有這一招!”
本來怕傷了他,沒敢使用靈力,可是最後卻讓自己吃了一個暗虧。此刻惜月聽得他戲謔笑聲,頓時大怒,伸手便抓住系在腰間的藍綢。
見狀,張浩急忙擺着手道:“慢着!”
以爲他要給自己道歉,惜月壓下心中怒氣,冷聲問道:“幹嘛?”
豈料張浩卻是將怪異的頭盔取下,收起來,臉上擠出一種難爲情的模樣,搓着手道:“咱倆吵架歸吵架,你怎麼還脫上衣服了呢,這不好吧?”
“我要殺了你!”這句話頓時點燃了靈月心中怒火,厲聲大叫着將藍綢拽下,甩手便扔了出去。
然而,張浩的身形卻突兀消失,下一霎,就已經在數千米外的空中,哈哈大笑着向遠處飛去。
“噗嗤!”聽到他的笑聲後,惜月微微一怔,隨後也忍不住笑了出來,星眸瞥着張浩遠去的背影,輕聲自語道:“我怎麼每次見到這個傢伙,就會被他氣得失去理智?真是奇怪……”
天龍城,位於靠近中州大陸最爲繁華的地帶,是一座佔地極廣的城池。在城門口有着一座雕塑,手中高舉長劍,指向天際。
天龍城共有三座城門,而居中的一道城門卻從來不對外人開啓,甚至連趕往這裡參加煉器師大賽的修真者,都沒有資格令中間的城門打開。
然而,今日,在城主大人的一道命令下,這座關閉多時的城門,終於在許多驚訝的目光下緩緩開啓。
一隊身披金甲的護衛,隨即從城中走出,站在居中的這道城門兩側。
“嘿,這該不會是來迎接我的吧?”張浩停下腳步,擡頭看着遠處城下的些金甲護衛,笑了笑道。
“接你?別做夢了,那是有重要之人即將到來,天龍城的城主纔會如此隆重,你在人家眼裡,又算個什麼東西?”
惜月見他停了下來,也就靜靜的站在身後,卻忍不住嘲諷了兩句。
聽得此言,張浩嘴角微微抽搐,也就沒再理會這個女人,哼道:“不接算了,我自己進去!”
“譁,譁!”
就在他剛要邁步前行之際,遠處空中突然出現一陣輕響,張浩與惜月二人回頭望去,只見在天際邊,飛來十幾只巨大魔獸。
這些魔獸頭頂上都閃爍着耀眼金光,雙翅煽動間,帶起陣陣狂風,很快就來到了天龍城附近。
其中一頭相對大較大的魔獸,盤旋一圈後,緩緩降落在城門口處,而剩下的幾隻,也隨之發出嘹亮鳴叫聲,收攏雙翅落在地上。
可張浩的目光卻突然停在領頭魔獸背上,臉色隨即陰沉起來:“天維,沒想到你還敢露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