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瓷從附院回到了喬宅,她整個人都處於魂不守舍的狀態,因爲裴斯辰那些話語讓她覺得有些心煩意亂。
她深吸了一口氣,推開了喬宅的門。
很奇怪,喬博年沒有在家,她低頭看了一眼手上的腕錶,現在是晚上十點多了,按照喬博年這段時間的性子,他不應該很早就在家裡等着她回來,看到她這麼晚回來之後再冷嘲熱諷兩句嗎?
此時喬伯看到了客廳裡傳來的光線便匆匆走了過來:
“少夫人,您先上樓休息吧,少爺今天應該不會回來了…….犬”
喬伯的目光讓心瓷看的有些不適,她略微蹙了蹙眉心,總覺得有點不對勁。
喬伯欲言又止的樣子讓她覺得,像是有什麼東西瞞着她一般踺。
她轉過身來,脫掉了身上穿着的外套。
外套上面沾滿了雨水,溼漉漉的,渾身難受。
她將外套往地上隨手一扔,蹙眉看着喬伯:
“今天外面下着這麼大的雨,喬博年會去哪裡?”心瓷的口氣有些不悅,因爲如果換做是她這麼晚在大雨夜還沒有回來的話,喬博年肯定會勃然大怒。
將心比心的,縱然和喬博年之間的關係已經是隨時都可以斷掉,但是他只要還是她的丈夫一秒鐘,她就不樂意他這樣的行爲。
喬伯的臉色爲難,低着頭兀自有些喃喃地開口:
“少爺他……他還在公司,說是公司裡有大會要開。”
心瓷扯了扯嘴角,笑意有些諷刺地看着喬伯。她知道喬伯是好人,並不會袒護喬博年也不會爲喬博年說話。這麼些年她在喬宅度日如年的日子喬伯全部看在眼裡,所以他撒謊肯定也是爲了她好。
她諷刺的,是喬博年。
“喬氏半個月開一次大會,現在距離上一次大會才幾天?喬伯,你告訴我實話,喬博年到底有什麼事情瞞着我?”
心瓷咄咄逼人,喬伯爲難地立刻低下頭。
此時心瓷深吸了一口氣,正準備繼續開口詢問喬伯的時候,忽然從門口傳來一個女人尖利刻薄的聲音:
“博年的事情什麼時候輪到你這麼關心了?”江盈的聲音讓心瓷一下子有一種醍醐灌頂的感覺。
她慌忙別過臉去,一眼就對上了江盈嚴厲的眸子。
江盈匆匆而來,將雨傘隨手扔給了喬伯,闊步疾走到了心瓷的面前,臉色沉了下去:
“博年他今晚不會回來了,明晚也不會,最近這幾天我都不會讓他回來。”
江盈這句話一下子就把心瓷氣到了,她倒吸了一口涼氣,簡直有點不敢相信地看着眼前這個自恃是自己的婆婆,肆無忌憚的女人,冷笑:
“他回不回家,難道現在還要經過你的同意嗎?他已經不是三歲小孩子了,別把他當你襁褓中飛嬰兒看。”
心瓷的話語也算是刁鑽,因爲她覺得,對什麼樣的人就應該說什麼樣的話,事已至此,已經沒有必要跟江盈再說以前那些客套話了。
就連“媽”這個字,她也已經叫不出口了。
江盈氣的臉色鐵青,她咬了咬牙,隨即略微眯了一下眼睛,像是抓住了心瓷的軟肋一般開口:
“隋心瓷,你現在還仗着有一個喬家媳婦的身份敢跟我這麼說話,等會你就不是了。”
說完,還沒等心瓷問出口是怎麼回事的時候,江盈忽然從包裡拿出了一份文件摔在了心瓷的身上。
“看看,這是離婚協議書,博年已經在上面簽好字了。他不願意在看到你一眼,所以這個壞人就讓我來當了。乾脆點,籤個字,從喬宅滾出去!”
江盈對心瓷真的是絲毫不客氣,當初她第一次跟喬博年見他的家長的時候,江盈就一點都不喜歡她。
因爲心瓷根本達不到她心目中媳婦的標準。
外貌,不夠陸知嫿美麗;話語,說的不夠陸知嫿動聽。那一點才華,在江盈的眼裡那也是不值得一提的。
心瓷的目光一直停留在那份離婚協議書上,她想了很多次自己和喬博年的結局,但是怎麼也沒有想到,這份離婚協議書竟然是江盈遞給她的。
心瓷苦笑扯了扯嘴角,眼底一點晶瑩:
“爲什麼不是喬博年親自給我?讓他自己來,否則,這個婚我不會離。”
縱然她等到這份離婚協議書已經等了很久很久了,但是現在當江盈遞給她的時候,她卻覺得有些心酸。
三年的感情,不過一張薄薄的離婚協議書就可以打發了……
心瓷話落,江盈冷笑一聲;
“知嫿的孩子生出來了,雖然是早產,但是孩子很健康。你覺得作爲一個父親,博年現在難道不應該出現在醫院,而應該出現在這裡嗎?這裡家不像家,他回來幹什麼?“
心瓷的心在那一瞬間,就像是被人狠狠捏碎了一般。
她的手茫然無措地垂在身側,喬伯看到心瓷這個樣子很是心
疼,剛纔他不告訴心瓷是擔心心瓷一時間承受不住。
但是現在話從江盈的口中說出,就變得更加的殘忍了。
心瓷忽然嘴角抽搐了一下,臉色頓時沉了下去:
“生了?江盈,你相信那是喬博年的孩子?陸知嫿在風月場上混跡了那麼多年了,她肚子裡打.掉的孩子不知道有幾個了,她枕邊的男人也已經數不清了。她的孩子要是喬博年的,我可不信。”
心瓷話語很淡定,但是心底其實已經混亂不堪了。
江盈的臉色很快就變了,她好不容易等到了陸知嫿這麼一個在她看來勝似完美的媳婦,但是被心瓷說出這種話來,心底一口鬱結一下子就上來了。
“你說什麼?!隋心瓷,這種混賬話說一遍也就夠了你還要一而再再而三的說你是不是瘋了?!博年跟陸知嫿是初戀,這件事情整個a市的人都知道,他們念大學的時候就已經認識了,要不是那段時間博年被你鬼迷了心竅,知嫿早就已經爲我們喬家生下孩子了。”江盈等着心瓷,臉上的不悅一覽無餘。
心瓷卻是冷笑,不過還沒等她開口,江盈便繼續開始冷嘲熱諷。
她雙手放在了胸前,冷臉看着心瓷:
“你知道嗎?陸知嫿生了一個男孩,很漂亮。我在想還好這幾年我催着你生孩子也沒有什麼結果,萬一生下來的孩子跟你一樣又笨又醜,那咱們喬家可真是虧了。”
江盈的話語近乎於刁鑽刻薄,心瓷的臉色卻是越來越暗淡。
縱然心底再怎麼無所謂,但是被自己的婆婆說出這樣咄咄逼人的話語,多少聽上去還是很難聽的。
心瓷的整顆心都像是被揪了起來一般的難受,那種感覺,就像是嘔吐。
吐不出來,咽不下去。
她倒吸了一口氣,冷冷地盯着江盈看,目光裡含着憤怒,話語涼薄而刁鑽:
“我爲你們喬家喝了三年的藥,爲了你們喬家放棄了自己的工作,爲了你們喬家犧牲掉了自己所有的一切娛樂,這些難道還抵不過陸知嫿懷中的一個孩子?哼…….”心瓷冷哼了一聲,
“江盈,你總算是讓我明白了什麼叫做最毒婦人心。這幾年如果不是你逼着我喝中藥,我也不至於那麼痛苦。喬博年對我怎麼樣你應該也看得到,他根本不回家,不回家我怎麼可能懷上孩子?!”
心瓷一氣呵成但是心底卻仍舊很難受很難受。
她咬緊了下脣,下脣幾乎都已經被她咬破了。
“這些都不算什麼…….反正……這個婚,你們不提出來,我也打算離了。”
心瓷咬了咬牙,冷言,
“不信你去問問你的好兒子喬博年,之前我跟他提過三四次離婚,但是他都不願意放手。哼,江盈,其實是你的兒子捨不得我,不是我捨不得他……..”
心瓷說出這些話來不過是爲了刺激江盈的而已。
喬博年心底怎麼想的,其實她根本就不知道。
喬博年這段時間的改變她縱然是看在眼裡的,但是她不認爲那就是喬博年對她的愛情的表現。
像喬博年這種在商場上摸爬滾打久了的男人,那句話是真的那句話是假的,
根本就分不清楚……
江盈想要反駁心瓷,但是話語主動權卻被心瓷搶了過去:
“江盈,其實我根本不稀罕你們喬家。隋家雖然沒有喬家那麼有錢有權,但是也不至於差到連養活自己都不行的地步。所以,以後請你的好兒子不要再拿隋家來威脅我了,這個婚,我離!”
心瓷飛速地拿起一支筆簽下了字,將紙隨手往江盈的身上一扔,闊步走出了客廳。
頭也沒回。
外面的雨下的很大很大,心瓷沒有撐傘走在路上,整個人渾身都開始顫抖了。
她哭得很厲害,三年的時間,她淨身出戶,什麼都沒有帶來,也同樣什麼都沒有帶走……
(ps:天哪,趕在最後幾分鐘上傳了,還好沒有斷!儘量會調整更新時間的,實在是早上滿課太忙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