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阿霧懷疑的兩個字脫口而出,什麼時候,杜靖宇連這個都管起來了?
阿霧臉色很難看,水是她這輩子最怕的東西,她對水沒有任何好感,就連洗澡,杜靖宇的房間裡有那麼大的浴缸,她都不願意沐浴,而選擇淋浴。
而現在,杜靖宇竟然告訴她,她必須學習游泳?這到底是什麼情況?
“你沒聽錯,就是游泳課程,正好與你的學習勞逸結合。”杜靖宇面不改色地說完。
上一次的事,阿霧嚇得半死,杜靖宇心裡也有幾分懊惱的。
尤其是看着她臉色蒼白地躺在游泳池邊上,進的氣少出的氣多,讓他頓生出一種丁霧下一刻便會死去的感覺。
杜靖宇的原則是從哪裡跌倒就要從哪裡起來,既然她怕水到這個地步,最直接的方法就是讓她學會游泳。
沒有了這要命的缺點,她的底氣只會更足。越是這樣想,杜靖宇的腰桿子就挺得越直,唯有丁霧這個人,纔有着機會讓自己親口安排,她的拒絕絲毫不在杜靖宇的考量之內。
相反,阿霧此刻,堪稱爲面如土色了。
杜靖宇是哪根筋打錯了,竟然連這種小事都要插手管一管?
阿霧想也不想拒絕了杜靖宇的提議:“我不要,我不會游泳,休息的時間我寧願跑步。”
“這件事,我只是通知,你的答案是願意還是不願意,那不是我考慮的範圍。反正,明天你的游泳老師就會過來,你自己看着辦。”杜靖宇強勢地拒絕了阿霧的反駁,以一種完全不可商量的姿態。
“你……”阿霧握着拳頭,氣得說不出話來。
“有問題?吞回去,沒問題,那就最好。”杜靖宇冷酷地說。
一直在旁邊當電燈泡的艾諾克看到兩人的相處模式,有些憐憫地看着杜靖宇,更是同情阿霧。
這種簡單粗暴的方法,對待的還是一個小美女,三哥你這樣真的好麼?
阿霧眼睜睜地看着杜靖宇上樓而無視自己的意見,氣得想摔東西。
好不容易對他生出的一絲絲感激,頓時變爲憤怒。
大不了,她就耍賴,不去上課。
阿霧摸着自己的腹部,心裡盤算自己的大姨媽什麼時候會來。
總不會大姨媽來了,他還要求她游泳吧?難道他想下次自己去游泳的時候滿池子姨媽血?
艾諾克看完戲了,想到還有事情沒說,便跟着杜靖宇上了二樓的書房。
不知道他們說什麼,本來阿霧準備去書房做習題的,不想看到杜靖宇那張膈應人的臉,直接抱着書包走到房間的梳妝檯前寫。
可沒多久杜靖宇回房間了,她也沒有理會,繼續做題。
一直到晚上十點半,阿霧奮戰了一張數學的卷子以及英語卷子,有些疲憊地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她看時間不早了,拿出手機溜出房間跑到樓下客廳給陸念念的宿舍打電話。
接電話的女生顯然知道阿霧這件事的,乍然一聽之下,她的聲音有些古怪:“哦,丁霧啊,念念她在呢,我這就叫她來。”
那丁霧兩個字的音,似乎被故意分離得很開,一種很彆扭的發音,似乎對方現在就是以這種姿態對待阿霧一樣。
但阿霧也沒有心情管她了。
陸念念的臉色有些沉,冷冷地看了那個同學一眼,人家還壓根不放在眼裡。
她把座機捧起來,走到門外把門關上,阻隔了房間的裡外,然後纔跟阿霧講電話。
“你現在在哪裡?這件事到底怎麼樣了?”陸念念的聲音阿霧聽着有些模糊,後來經她解釋,不想被同學聽到她們的談話內容故意小聲的,阿霧點頭瞭解。
聽出陸念念話裡的擔憂,阿霧有些欣慰,縱使她知道現在的情況出現欣慰這種情緒並不適合。
“下午的時候學校要我請家長,後來,他過來了,然後不知怎麼的,就說到退學了。”阿霧黯然地說。
陸念念驚呼一聲:“退學?有沒有搞錯?”
這可不是過家家,能隨便說的嗎?這都沒多久就考試了,
阿霧怎麼能跟着那個男人這樣說呢。
“你腦袋抽了?他說什麼你就聽什麼?你退學了,現在怎麼辦?未來又有什麼打算?難道你還真的打算跟他一輩子了?”陸念念氣急敗壞地低吼。
阿霧一顫,一輩子三個字,何其陌生?
跟杜靖宇?那真是天方夜譚。
“你不用擔心,現在我只能靠他,我也不會跟你說的那樣跟他一直有這種關係的。念念,我很感謝你能站出來,等過一段時間,我一定會把我跟他的事情全盤告訴你。我不是因爲他的錢財而屈服,而是有不得已的苦衷,我從來沒想過墮落。但有時候現實逼得你不得不墮落。”
說這話的時候,阿霧的臉色隱隱閃過悲慟的神色,哀傷而又淒涼。
她的自欺欺人,並不是時刻都有用,尤其是在面的念念的時候,看到她還是單純地像一張白紙,阿霧就忍不住羨慕。
然後,便會對自己的遭遇產生這種難以言喻的抵抗之心。
陸念念那邊沉默了半響,隨即阿霧才聽到她略帶沉重地嗯了一聲。
“那這件事,到底怎麼處理?真退學的話,你外婆難道不會知道?”陸念念忍不住提醒阿霧。
她現在小心臟已經強悍了許多,能勉勉強強接受這件事,但外婆呢?
外婆那麼古板,再者這件事本來就是阿霧不對,她要是知道了,估計會跟阿霧斷絕關係。
想到這裡,阿霧就膽戰心驚,緊張地對陸念念說:“他有辦法的,我只是從這個學校退學,可能這幾天內就到其他學校報道。具體額還沒說清楚,畢竟退學的手續之類的都還沒有辦好。”
頓了一秒鐘,阿霧才繼續說:“你千萬不要讓我外婆知道這件事,不然她一定會擔心的,到時候我怕穿幫。”
“知道了知道了,我還能不幫你?你要隨時通知我你的情況,我這邊好隨機應變啊。”陸念念板着臉嚴肅地說。
阿霧小雞啄米地點點頭。
最後,忍不住認真地對陸念念說了一句謝謝。
“念念,謝謝你相信我,幫我,我真的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陸念念翻了個白眼,隨意地說:“那些客套話你就少跟我說了,這段時間你也加油,大學還沒考呢,說好的咱們考同一個學校。”
阿霧含着淚說了一聲好,卻不知道如何把談話進行下去。
兩人相對無言了幾秒,阿霧看時間也不早了,便讓陸念念準備睡覺。
“好了,宿舍快關燈了,你去洗漱一下睡覺吧。”
道完晚安,阿霧便掛斷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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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家,十點半的這個時候,丁敏玲正在敷面膜。
這就是離學校近的好處,隨時隨地都可以回家。
沒多久,她的好心情被一個電話擾亂了。
“什麼?丁霧退學了?”丁敏玲顧不上臉上的面膜,自己坐了起來,興奮地說。
電話那端不知說了什麼,她深深吸了口氣,壓下自己的激動,等聽完那邊的話,丁敏玲的臉色已經微微變了。
“她有表哥?什麼時候丁霧多了一個表哥?爲什麼我從來沒聽說過?”丁敏玲疑惑地問。
作爲丁家的一員,她跟丁霧小時候雖然略有接觸,但一直不太喜歡一直佔據外婆寵愛的阿霧。
對阿霧的厭惡,是從小開始積壓的,到現在,也看阿霧不順眼。
“查?能查到什麼?反正我什麼都沒做,還怕她不成?倒是着丁霧,竟然有通天的本事了,還真是讓人覺得不可思議。”丁敏玲滿是稀奇地說。
她自然是不心虛,所以很快,她壓下自己的興奮以及激動,跟電話那端的人匆匆說了幾句,便掛斷了手機。
一把扯掉臉上已經幹掉的面膜,丁敏玲朝着殷惠的房間衝去。
“大晚上的,莽莽撞撞做什麼?你的千金小姐修養,別忘了!”殷惠對丁敏玲說。
“媽,先別管修養不修養的事了。我問你一個問題啊,我有舅舅或者是其他的阿姨嗎?”丁敏玲直接問。
殷惠皺着眉看着風風火火的女兒,隨即白了她一眼:“除了丁霧她媽,你哪來別的舅舅或者是姨媽?”
丁敏玲聞言,滿意地笑了。
很好,那丁霧這個突然而來的表哥,又不知是哪裡請來的幫兇啊!
竟然還聯合着騙到學校了,還說退學,這一次丁霧會怎麼辦?
“你在搞什麼?問這麼奇怪的問題?笑得稀奇古怪的?”殷惠問自己的女兒。
丁敏玲神秘一笑,這件事暫時先保密吧,等確定了事情如何再告訴媽媽也不遲。
“沒事呢,我隨口問問。我想明天去看看外婆,好一段時間沒去看過她了。”丁敏玲抱着殷惠的腰撒嬌地說。
殷惠聞言,見到女兒主動,有些開心的同時,又有些不開心。
“明天可是週五,你要去也是下去再去。不然你外婆要知道了,肯定會批評你。”
本來,丁敏玲上的那個三流大學就讓外婆不喜歡的了,還逃課,更不是好學生所爲,一向古板的外婆怎麼會高興?
丁敏玲聞言,想起丁霧,人家是高高在上,差點直接報送名牌大學的優秀學子,自己卻要爸爸拿着錢使勁地塞才把她塞進一個三流大學。
明明家境相差這麼多,丁霧硬是快脫變爲金鳳凰了,自己這個正牌的千金大小姐卻是冒牌貨,怎麼想,都有些不開心。
“好了,我知道的,我下午纔過去。”丁敏玲敷衍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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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倪東已經出現在杜靖宇的別墅裡了。
阿霧緊張地坐在一邊,看着倪東手裡的文件袋,滿臉期待。
會是自己想要的結果嗎?能找出那個幕後兇手嗎?
會不會,真的是葉小倩?
阿霧的腦袋被這幾個問題混得亂糟糟的。
“杜總,這是我收集到的相關信息。經過我的調查,一切證據都指向傅靈菲。”說着,將手裡的文件袋遞給杜靖宇。
文件上全是傅靈菲的個人信息以及家世背景等,一絲不漏。
尤其一入目的魚阿霧長得有三分相像的臉,讓杜靖宇盯了幾秒鐘。
“傅靈菲是個被寵壞的姑娘,家世不錯,又是家中最小而又唯一的女孩,脾氣向來不太好。在得知自己跟丁小姐長得有些相似之後,她便一直懷恨在心,之後……”便有陷害的事情。
見阿霧臉上隱隱的憤怒以及杜靖宇的面無表情,倪東沒有再說下去,而是拿出另一份資料,遞給杜靖宇。
“杜總,這是丁小姐考試時右手邊座位的那個同學的資料。她是一名貧困生,經濟困難。她似乎是在丁小姐做題的時候,悄悄把紙條扔到丁小姐桌子下的。”
阿霧做題的時候一向心無旁爲,再者理綜本來時間就緊哪有時間關注其他?
“傅靈菲給了她五千塊的封口費,這就是事情的經過。”
阿霧有些不可思議地聽着這些話,那個傅靈菲,到底是怎樣的奇葩?
不過是因爲長得有點兒像,她甚至跟對方沒有丁點兒的交集,可傅靈菲竟然用這麼狠毒的方法陷害自己,這不是要把自己打入地獄嗎?
“只有這些?沒有別人的參與?葉小倩那邊呢?”杜靖宇皺着眉說,一把甩開傅靈菲的檔案。
倪東搖搖頭,“目前沒有發現葉小倩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而且最主要的是,她前幾天就出國了,這些天壓根不再國內。”
杜靖宇眸子沉了一些,突然轉向阿霧:“你之前不是參加那個什麼競賽,就是跟葉小倩一起參加的?”
阿霧有些跟不上杜靖宇的節奏,茫然地點點頭。
“你怎麼是三等獎?化學不是你的強項嗎?爲什麼在這麼重要的考試裡面發揮失常?”
阿霧被他一點,如醍醐灌頂一般,腦袋裡的思路頓時被串了起來。
“最後那天的考試上,吃錯了東西,鬧肚子,考了半場沒堅持下去。”阿霧說着,臉色有些發白。
難道還有自己不知道的內幕?到底是有人故意爲之,還是她真的只是普通的吃錯東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