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毅點了點頭,似乎並沒有太過於驚訝,已經接受了這嚴峻的事態,慢慢跟上了我的腳步。
我親自幫他抽血,換衣,現在已經無法相信其他人,甚至不知道他們有沒有被感染,我唯一確定的只有自己。我沒有和那些病人直接接觸過,只要病毒還沒證實會在空氣中傳播,那麼我就是絕對安全的。
做好這一切,張凡也領着人過來,瞧見我們便笑說:“蔣醫生,你對周律師可真好。”
我們兩人皆是一愣,隨即,我笑着拍了拍張凡的肩:“羨慕的話,就趕緊給自己找一個。”
“好啊,我看看這場危機後還剩下誰,剩下誰,我就找誰。”
他說得高興,但語氣卻是無比悲哀的。
我和周毅相視一眼,便拉着他走了出去。
在旁人眼裡,我們還是夫妻,相愛的夫妻,呵護彼此,不想讓對方受到任何傷害。
出了門,我對周毅說:“去陪着她,如果有任何情況,就通知我。”
“好,”他猶豫着鬆開我的手,輕聲道,“你也要小心,有任何事也要告訴我。”
“恩。”
看着他轉身走遠,我才深深吸了口氣,抑制住即將奪眶而出的淚水。
傻瓜,要是真的有事,我怎麼可能告訴你?
讓你擔心的事,我一輩子都不會做的。
所以,你想要一個屬於你的孩子,我成全你,放手讓你走。就當是保護我最後的自尊,原諒我與你分開時的決絕吧。
我默然走進檢驗室,主任已經不知去向,而有位醫生已經出現了高熱反應。我讓人安排隔離,才下達命令就聽見樓下門診部傳來尖叫聲,走出去一看,所有病人都開始慌亂逃竄。有一個穿着藍色病號服的怪物正在人羣中不斷撕咬着,我分不清穿着防護服的人中,究竟哪一個纔是周毅,突然心慌意亂,身體不受控制地準備下樓。
張凡從身後拉住我:“蔣醫生,你這是要做什麼?剛纔防疫局來了電話,直升機已經到達了頂樓,讓所有未受感染的醫生全部去基地做研究,那裡很安全,不會受到感染,這是我們唯一保命的機會,你還下去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