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勸你放棄你就會放棄嗎?”暮兮目光探究的看着時楓卿,突然有些恍惚道:“爲什麼好好的生活不好好過呢?”
“那麼你呢?”時楓卿放下咖啡杯,眼角挑了挑,“在別人的眼裡你不也是好好的日子不好好過嗎。牧孜霄都不在意你不能生孩子的事,你又何必耿耿於懷,非要和他分開呢。”
是呀,爲什麼呢?難道要告訴別人自己其實是天煞孤星,會給他帶來厄運嗎?暮兮突然閉上了眼,呼吸頓時就急促了。
“不過是我們自己的執念罷了,你有你的,我有我的,牧孜霄有牧孜霄的。”
暮兮看着時楓卿那張帶着淺淺的笑,好像就和老朋友聊天的模樣,那有半點的狠勁和決絕,可就是這樣一個翩翩公子,卻五次三番的找着自己表哥的麻煩,並藉此去懲罰自己的親舅舅,那是多深的恨呀,才能想到玉石俱焚?
暮兮可不相信他找自己就是敘舊這麼簡單,吸了口氣道:“你說吧,到底找我什麼事。”
時楓卿從暮兮的語氣裡聽出來不耐煩,臉上的笑頓時凝結了,一雙藍眸黯淡無光。其實他早就應該知道的,那三個月的幸福不過是個假象,只有他一個人懷念留戀着,對於暮兮來說,不過是一段恥辱的經歷。
可人就是這樣,習慣了主觀臆想,他開始越來越懷念那個時候的他們,她照顧着自己,哄着自己,目光裡盡是縱容和關心,就像小時候他的媽媽,也會事無鉅細的照顧自己,寵着自己。
“我的母親是個很好很好的人,性格大大咧咧的,很有愛心,很好相處。”那個時候他們兄弟經常爲了晚上和她睡鬧得不可開交,可父親都會一手抱着一個把他們抱到自己的房間,關上門,任由他倆在房間裡哭鬧。他的母親就會不忍心的出來把他們解救出來,然後他們一家四口睡在一張牀上,聽媽媽給他們講故事。
時楓卿胸口還是會疼,這麼多年了,記憶並沒有因爲想起太多次而麻木,反而越鮮活,他的手不由自主的握住胸口,沉聲道:“暮兮,時楓景死了,我的弟弟死了,我在這世上最後的一個親人死了。”
暮兮一愣,這纔想起來那張陰毒狂傲的臉,身體莫名的涌動着一層一層的寒意。他的死並不會讓她覺得憐憫,但心裡還是有些不舒服。
“他回到御城的時候就已經是廢人一個了,我想盡了一切的辦法,卻還是阻止不了。”
暮兮淡漠的看着這一幕,手指不停地在咖啡杯上划着,不知道該說什麼。
時楓卿看着暮兮沒有變化的樣子嗤笑,“爲什麼不說話?”
“他差點殺了我,子彈就離心臟不到一毫米的距離,到現在傷口在下雨天陰天還會疼。”好似那痛再一次在自己的胸腔裡翻絞似的,暮兮的臉色不由得一白,“我若是說他死得其所,你怕是會殺了我。我要是說他死的可憐,怕是有些虛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