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孜霄緩緩地收回自己空掉的手,隨口問:“讓他們跟我們去嗎?是不是會打擾到我們?”
其實他不想留牧紫菱和秦澤在這裡,怕影響他們的關係。
可是他又想留住他們,似乎這樣他們之間的關係就不會太尷尬。
他也不明白了,他們走到了這一步,好像再也進行不下去了。
“是你妹妹,你自己決定就好了。”暮兮轉身,上了樓。
留下了幾個面面相覷的人。
牧紫菱不滿的瞪了暮兮一眼,心裡嘲諷着這女人的恃寵而驕,不識大體。
隨後的日子,暮兮依舊很往常一樣,很安靜,安靜的看不到半絲的活氣。
牧孜霄對她,似乎越來越無能爲力了。
又是沉默,牧孜霄他和暮兮之間就像是隔了一層厚厚地玻璃,看得見,觸摸不到。
他總覺得只要他努力的去和她溝通,感化,他們的感情和關係就能恢復到一起的模樣,可他越來越覺得希望渺茫了。
安靜的書房裡,他沉默的點燃一支菸,猩紅的眼眶,一雙眼睛黯淡無光。
電話響了,他接通,臉上的表情一緊。
時楓卿最近恢復的不錯,有了意識,可能要醒來了。
他掛上電話,從沙發上站起來,沉默的看着窗外的茫茫夜色,神色晦暗不明。
暮兮也覺得牧孜霄變了,不再逗自己開心,話也少了,總是沉默的待在一邊,抽着煙,或者發呆。
明明是自己想看到的結果,可她的心卻空落落的。她知道,他對自己漸漸地失去了耐心,正在慢慢的放手。
旅行還在繼續,他們去了阡陌島,住了海底酒店。
也去了大草原,騎了馬。
馬兒馱着牧孜霄和暮兮,不知道馳騁了多久,朝着太陽的方向拼命地奔跑着,似乎下一秒就會追上太陽,似乎下一秒就會飛奔出這片自由的草原,可是下一秒它彷彿還在原地踏步,依舊是一望無際的綠原,依舊是近在眼前的太陽。
馬兒都跑累了,牧孜霄下馬,把她從馬背上抱下來。
“謝謝。”她看着紳士的他很禮貌地笑着。
“我的榮幸。”他也笑,卻很僵硬。
可能在他們的心底,誰都不願意旅行就這樣結束,於是他們默默無語的向前走着,一直向前走着。
直到風變涼了,直到太陽輕擦着草原的草,直到它把最後的光輝灑向人間,真美,天是暗灰色的,顯得那輪太陽更紅了,太陽周圍深淺不一的紅色更明顯了,而大草原也逐漸呈現出明顯的顏色層次,遠處的淺灰,不遠處的淺紅,近處的深紅,以及照在他們臉上的血紅。
起風了,風很大,吹亂了她臉上的頭髮,她還穿着藏族姑娘穿的民族服飾,衣服上的銀飾互相碰撞發出了好聽的聲音。
她側仰着頭,看着身邊的牧孜霄,他若有所思的看着天邊,宛如雕塑般的輪廓被染成了血紅色,於是他的憂鬱和嚴肅都被放大了,更深了,他就像是從遠古時代一直生活到現在的武士,身上滿是歲月留下的深邃和沉重,讓她忍不住的想撣去他身上的灰塵,好讓他的心事可以淺一些,他的身體可以輕一點,可是她卻知道,她什麼都做不了,什麼都做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