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喬芷蘭揚了揚眉,“誰關注你了,我只不過是看不慣有人不尊重長輩而已。”
“還說不關注我?”唐爵一臉傲嬌。
喬芷蘭無言,想了想說着:“你就這麼喜歡被人關注,我記憶中師兄你可是一個非常不喜歡被人關注的人。”
話或許是聊開了,所以喬芷蘭對他肆無忌憚的談起了以前的事情。
唐爵微挑眉,“那是我想低調。”
喬芷蘭扯了扯嘴角輕嗤了一聲。
唐爵點的牛排來了,兩個人也終止了話題。
結束了晚餐,兩個人並肩走出美食城。
雖然和唐爵認識六年有餘,但和他真正相處的時間並不算長,那時候只是因爲導師的原因偶爾會在一起討論一些事情,接觸的並不深。
距離他們結婚住在一起也不過才兩個周。
想要真正瞭解一個人豈是用兩個周就可以瞭解的。
“等我,我去開車。”
喬芷蘭點着頭,看着遠去的背影,花燈初下的背影有那麼一瞬間讓喬芷蘭失了神,不知爲何她會從這個衆星捧月的男人的身上看出憂愁、落寞。
這樣的感情色彩是不該出現在這個男人的身上。
車子停在了她的身邊,思緒也被拉了回來,打開副駕駛座的車門坐了進去。
目光落在他俊美的側顏上片刻又收了回來,或許是她看錯了。
天之驕子的他怎麼會落寞。
估計是她多想了。
-
太陽東昇西落,有規律的循環着。
童婉茹贏了一個大case請喬芷蘭吃大餐。
選擇了一家海鮮館,童婉茹點了幾盤她最喜歡吃的大蝦。
“等以後我找男友一定要找一個願意幫我剝蝦的人。”
喬芷蘭淺笑着:“這個可以。”
“其實吧,我就是有點懶,想吃又不想自己動手。”
“算你有自知之明。”
談到這個嚴肅的話題,童婉茹嘆息了一口氣,耷拉着半顆腦袋,看着喬芷蘭問着:“你說啊,我這輩子有沒有機會嫁出去?”
“······”
“我真的覺得我會嫁不出去了。”
喬芷蘭笑着道:“不會啦,我們家童爺貌美如花,怎麼會嫁不出去,況且你看看你們律師界那麼多的青年才俊,隨便一抓一大把。”
“要人家看得起我。”童婉茹將剝好的蝦子狠狠的揍進自己的嘴巴里,大口大口的咬着,“芷蘭,你和唐爵怎樣了?”
正在剝着螃蟹的人頓了一下,扯了扯嘴角,道:“還不如這樣,過日子啊!”
“其實嘛,我覺得唐爵也好,那時候你和莫紹謙在一起所以我不好說,現在你們分開了,我也就放心大膽的說了,莫紹謙雖然對你好,但我總覺得你們兩個人不是那麼配。”
喬芷蘭吃着螃蟹沒有說話,現在她和莫紹謙已經是不可能的,談這些也沒什麼意思。
“芷蘭,你和莫紹謙也不可能了,就好好跟着唐爵過日子吧,反正論他的財勢權勢都不會讓你受苦的。”
“說的很對。”喬芷蘭將剝好的蝦肉放進童婉茹的碗裡,“快點吃吧!那麼多好吃的都堵不上你的嘴啊。”
“哎呀,瞧你這樣子肯定還想着莫紹謙,放下放下。”
童婉茹的心偏向唐爵其實不是沒有原因的。
原因都在於那個人。
那個只可遠觀的不可靠近的男人。
結束了晚餐,兩個人站在路邊。
童婉茹挽着她的胳膊,不停的問着:“真的不需要我送嗎?”
“不需要。”
“你是怕我看到你們家的豪宅?”
汗···
“沒住豪宅。”
童婉茹驚愕,偏頭八卦的說着:“不對啊,一般像唐爵那樣家世的人不該都是住着幾百上千平米的豪華別墅,家裡傭人排排,帶着偌大的游泳池,花園?”
喬芷蘭臉上的笑容一閃而過,沉冷着一張臉道:“童律師,你言情小說看多了吧!”雖然唐家確實是如童婉茹所說的那樣,但她和唐爵住的地方不是。
“難道不是?”
“不是。”
“那你們住在哪裡?”
“地球上。”一輛空的出租車開了過來,喬芷蘭招手,“我先走了,你自己路上注意安全。”
在喬芷蘭坐進車裡的那一剎那,正好項梅從超市員工出入口處出來,看着上了車的喬芷蘭和站在邊上的童婉茹,臉色微變。
童婉茹看着遠去的車子,哼了一聲,“還和我搞神秘,見色忘義傢伙。”自言自語說着轉身,看到身後的人臉色突變,“阿···阿姨···”
-
喬芷蘭回到御景城,裡面一片漆黑,從玄關處看了過去,透過落地窗玻璃能夠H市大半城市的夜景,霓虹閃爍着半座城市,御景城不愧是整個H市房價最高的樓盤。
而唐爵的住所是御景城的最高層,也是御景城裡面房價最高的。
芷蘭換了鞋,走到落地窗前,靜靜的看着窗外的夜色,萬家燈火通明,儼然沒有她曾經所希冀的住所。
是年少時的莫紹謙許諾她的城池,是她與他獨一無二的回憶,僅屬於他們兩個人,她依偎在他的懷中,他輕喚着他對她的獨稱,“蘭兒,以後我要爲你修建一座只屬於你的城堡,屬於你的城池,你是唯一的女主人。”
“好啊,我要有很大的花園,可以種植很多的鮮花,傍晚十分我們坐在花園裡賞着落日,兒女繞膝。”
莫紹謙“好。”
只屬於她的城池卻被她親手毀滅了。
曾經美好的願望,此時的泡沫。
繁華落盡,物是人非。
滄海桑田之後,隔在中間的永遠只有鴻溝。
將目光收了回來,喬芷蘭轉頭看着只開了一盞燈的屋內,昏暗的光線讓她有些害怕,這麼晚了唐爵還沒有回來。
突兀的手機鈴聲在客廳響起,從包裡將手機拿了出來,屏幕上顯示的‘項姨’
這麼晚了,項姨打電話來做什麼。
帶着疑惑接了起來,“喂,項姨。”
“芷蘭啊。”項梅痛苦的聲音從電話那端傳了過來。
“項姨,您怎麼了?”
“我摔了一跤,你現在有時間嗎?我無法動,爬不起來。”項梅哀痛聲從電話那端傳了過來。
“好,你別動,我馬上回來。”喬芷蘭匆匆掛了電話,衝到玄關處換了鞋,拉開門的那一瞬間腦袋差點撞上了一堵肉牆,唐爵眼疾手快的握住她的雙肩,呵斥了一句:“冒冒失失的。”
看到唐爵,想着受傷的項梅,怕自己待會出去打車很久都無法打到,忙說着:“唐爵,你能夠送我回去一趟嗎?”
“去幹嘛?”
“項姨摔倒了,這個時間不好打車。”
唐爵深眸落在她身上鬆開落在她肩膀上的手沒有說話,轉身朝電梯走去,喬芷蘭見狀,知道他算是默許了,關上門跟了上去。
-
到了喬芷蘭買的公寓樓下,喬芷蘭擡眸看了一眼外面的公寓樓,邊解着安全帶邊說着:“你···”突然又好像想到了什麼,“你先回去吧,我待會打車回來。”
唐爵沉默,喬芷蘭當他默認,下了車,快速朝公寓樓入口跑去。
而身後的人一直看着她遠去的背影,直到消失不見纔將自己的目光收了回去。
喬芷蘭出了電梯立即拿出鑰匙開門進去,“項姨。”聲音停下的那一刻卻發現項梅端端正正的坐在餐桌座椅上,朝着她開口:“芷蘭,來坐。”
項梅的舉動像是即將審訊犯人,而審訊的對象便是喬芷蘭。
喬芷蘭不解,“項姨,你···”她不是摔倒了嗎?爲什麼好好的坐着?
而此時,喬芷蘭的手機響了起來,收回自己的疑惑的目光,目光落到手機上,童婉茹來的電話,接了起來:“喂。”
童婉茹不安的聲音從電話那端傳了過來,“芷蘭,阿姨知道了,今天······”
喬芷蘭不由得擡起頭看向項梅,“我知道了,我這邊還有事情,先掛了。”掛斷了童婉茹的電話,喬芷蘭走了過去,坐下,“項姨。”
一向慈祥的項梅今天保持着嚴肅的面色,頭頂上橘色的燈光打在她嚴肅的臉上顯得事態嚴峻,以長輩的口味開口:“芷蘭,我從小看着你長大,偉雄也因爲事情被拘留,說起來現在我是你唯一的長輩,我不知道
我在你的心中是怎樣的角色我今天都想要和你談談。”
芷蘭沒有說話。
“你和唐爵結婚的事情我已經知道了,你不要責怪婉茹,是我逼問她的。”
“我···”喬芷蘭不知該如何向項梅解釋。
“一直以來你都是一個聽話、有主見的孩子,可是這件事情真的不該。”
“項姨,我···”她真的說不出口,她和唐爵是真心相愛的話語,“我自己有分寸。”
“結婚這麼大的事情那爲什麼沒有告訴我和你爸爸?還有紹謙呢!雖然曾經我們喬家和莫家一直是競爭關係,你也明白你爸爸很喜歡紹謙,而在我和你爸爸的眼中唐爵都不是合適的結婚對象。”
“項姨,我相信我有能力好好經營這段婚姻。”或許這話說出來她自己都不會相信,更何況是項梅。
“婚姻不是兒戲,結了就要對彼此負責一輩子。”
喬芷蘭臉色漸漸凝重起來,她都不知道他和唐爵的婚姻能夠走到哪一步。
“有時間帶他來吧!不管這段婚姻怎樣開始的,阿姨我都希望你們能夠白首偕老。”
喬芷蘭輕點一下腦袋,“好。”
帶唐爵回來是一個未知數。
從公寓出來,喬芷蘭失魂落魄的走在路上,她一直不太想讓家裡人知道自己和唐爵的事情,但紙包不住火,他們知道也是遲早的事情。
然,失魂的人完全沒有注意到一直在路邊等着她的人。
唐爵看着喬芷蘭直直走過了自己的車子,本準備按喇叭時看到喬芷蘭蹲在了路邊,雙手環抱住膝蓋,垂着腦袋。
溫熱的眼淚從喬芷蘭眼眶中滑落出來,項梅簡簡單單的幾句話說到了她的心窩深處。
她一直嚮往細水長流的愛情,也認爲細水長流愛情之後的婚姻纔會長久。
而這一切都是被現實打破。
乃至她都不知道自己的婚姻會是怎樣的結局?
短短的日子,有時候她在想,如果她想要留住他的心呢!有沒有可能?
可又覺得可笑,自己的心都沒有在他的身上,憑什麼讓他真心對自己。
但又很矛盾,她不想離婚,所以想要他的心放在自己的身上。
人啊,真的是一個矛盾的結合體。
“誰欺負你了?”低沉的嗓音從她的頭頂上傳了下來。
喬芷蘭擦了擦臉頰上的淚水,擡眸,唐爵那張羈狂的俊臉落入她的視線之中。
他怎麼還在這裡?
緩緩站了起來,“你怎麼沒走?”
“我走了怎麼能夠撿到流浪的小狗呢!”
“······”
這人,喬芷蘭不客氣的回了過去:“你纔是狗。”
月色下,唐爵揚起的笑容很好看,擡手替她擦拭着眼角的淚水,動作溫柔如水,“誰欺負你?我幫你報仇。”
唐爵的話讓喬芷蘭破涕而笑,兇巴巴的說着:“就是你,你欺負我,快去幫我報仇。”
“我哪裡欺負你?”
喬芷蘭想了想,但怎麼聽着這話好像有弦外之音。
“不想和你說,我好睏。”
“回家。”
回家兩個字落在喬芷蘭的心窩上,回家,現在她是他的妻子,即便無愛,也是有他的地方纔有家。
她不奢望他愛自己,只想他不要拋棄自己。
唐爵,給我時間,我會慢慢忘記他。
不是因爲她不愛莫紹謙,而是她需要放下。
現在唐爵纔是她以後的未來,她不想擁有失敗的婚姻,所以想要改變,而這改變必須從她開始。
放下莫紹謙。
紹謙,以後我們之間真的只能夠做最熟悉的陌生人。
月色懸空照耀,唐爵邊開車子邊看着靠在副駕駛座椅背上睡着的人,嘴角勾起一定的弧度。
正好遇到紅燈,唐爵身子朝她傾壓過去,在她眉心上落下一個深吻。
芷蘭,你是我深藏在記憶深處多年的女孩。
初見時,你是衆星捧月的小公主,穿着潔白的公主裙,住着公主房,擁有着最美好的童年,可就是那一刻起我想成爲你的王子。
只可惜你不是灰姑娘,而我也成不了你的王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