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來的吻讓喬芷蘭絲毫沒有準備。
喬芷蘭一驚,立即推搡着她的胸膛,輕喚了一聲,“唐爵。”
唐爵好似沒有看到她的反抗一般,繼續着自己的動作。
然,突兀的手機聲音打斷了烈火邊緣的兩個人。
喬芷蘭的理智被拉了回來,立即推搡着身前的人:“接電話。”
掃興的電話讓唐爵眉心一擰,似要將對方活剝了一般,放開喬芷蘭卻不准她起身,拿過電話,看了一眼上面的名字,眸色一沉,接聽,並未說話。
喬芷蘭沒有聽清對方說的什麼,而唐爵從始至終只有一個字:“嗯。”便將電話掛了。
兩個人之間騰昇起的溫度也漸漸消散了下去。
唐爵將手機扔在一邊,一雙深邃的眸落在喬芷蘭潮紅的臉蛋上,“以後不許再去找別的人幫忙。”
喬芷蘭盯着他沒有說話。
“你要記住你是我的女人,無論遇到什麼事情都該找我,而不是別的男人。”
他的話觸動了喬芷蘭的心,他們之間的關係還沒有到她能夠找他開口借錢的地步。
唐爵知道喬芷蘭是一個倔強的人,拿過一邊的文件遞到她的面前,“把這個簽了。”
喬芷蘭遲疑,看着眼前的文件,“這是什麼?”
“天悅閣樓盤的轉讓書,這裡沒有被法院查封,簽下字將它轉讓給我。”
“爲什麼?”
唐爵微挑眉,“簽下它,喬氏的債務我來償還。”
喬芷蘭錯愕,盯着唐爵。
唐爵面不改色,冷酷無情的說着:“天悅閣竣工賺的錢不比幫你償還債務的少。”
原來如此,她差點還以爲他是真的想幫助自己,自己還真夠自作多情的。如此好的條件擺在自己面前何樂而不爲呢!她也不是笨蛋,翻開轉讓文件簽下自己的名字。
“你答應的,請做到。”
唐爵眸色一沉,緊緊將她扣在自己的懷中,熾熱的呼吸打在她的臉頰上,這樣的姿勢讓她很不舒服,掙扎着想要從唐爵的身上起來卻被他突然平放在了沙發上。
他的舉動讓她嚇到,輕喚了一聲,“唐爵。”
唐爵一雙染上欲的眸落在她散開一粒鈕釦下,沙啞着聲音,“芷蘭。”
那一聲帶着絲絲寵溺的‘芷蘭’將喬芷蘭的思緒不知拉向了何處,滾內心深處有一股震懾人心的聲音徹底擾了她的心房。
滾燙的肌膚相碰撞在一起,伴隨着低吟聲的還有一聲“唐爵。”
那一刻,他感受到她對自己的不再是抗拒,心房深處有東西瞬間炸裂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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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耀眼的陽光透過紗幔照射進來。
喬芷蘭看了一眼被褥下一絲不掛的自己,想到昨晚上和唐爵瘋狂的舉動讓她紅了臉。
她從沒有想過自己也會如此開放,以前和莫紹謙在一起最多的行爲就是接吻到難分難捨,每一次到了那一刻都會打斷。
她也不否認莫紹謙真的很愛很愛她,每一次他忍得難受,他都會對她說:“等到以後結婚,新婚之夜。”
可惜,他們美好的願望都被殘酷的現實摧毀了。
輕搖腦袋迫使自己不要再去想莫紹謙。
翻身起牀,洗漱之後下樓,早餐已經被人擺弄好。
突然間讓她有種錯愕。
直到見到唐爵的身影,低沉的聲音傳入她的耳朵裡:“過來。”
他霸道的口吻在無形中她也漸漸開始接受。
喬芷蘭走了過去,坐下,看着面前的食物卻一點食慾也沒有,一張卡落入她的眼簾之中,喬芷蘭遲疑了一下,擡眸看着對面正在慢條斯理用餐的人。
這是用天悅閣換來的,理所應當收下。
拿過卡卻彷彿手掌心拿着燙手的山芋一般,這是他們喬家僅剩下的東西,現在卻也成了別人的。
她現在根本沒有能力去守護關於喬家的任何。
心底的傷痛蔓延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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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景集團
蕭然見唐爵從電梯裡出來,立即迎了上去,臉色凝重,垂着腦袋說着:“董事長來了。”
唐爵面無表情的“嗯。”了一聲
該來的遲早會來。
唐爵推開自己辦公室的門,迎來的便是唐正德的怒吼聲:“混賬東西,爲了一個女人被衝昏頭腦了,就連理智也失去了,天悅閣全部的樓盤質量都不過關,你拿來做什麼,將樓盤全部推翻再修,你真的太天真了,你自己也是學設計的,該知道這筆費用將會有多高,我們只有虧損的,你想要我們整個帝景和喬氏一起陪葬嗎?不要以爲拿到了實權你就可以在帝景爲所欲爲。”
唐爵眉目微挑,“唐董事長要是爲了這件事情來,我沒時間奉陪。”拿起桌上的資料準備朝外走。
唐正德將桌上的水杯用力砸在地上,瞬間水花四濺,“逆子,爲了你一個女人你要和我做對不成。”
唐爵犀利的目光衝唐正德掃了過去,這眼神和當年的唐正德一模一樣,唐正德一時間彷彿看到了曾經的自己,瞬間愣住。
“關於天悅閣的事情我沒有動用帝景集團的一分一毫。”
唐正德當然知道,雖然他現在鮮少來公司,但公司的事情他都一清二楚,唐爵的資產不比他少,語重心長道:“阿爵,遲早有一天你會被那個女人毀掉的。”
“這些好像不關你唐董事長的事情。”話落,唐爵朝外走。
“阿爵,你不讓她走,我會用我的方式讓她永遠消失,連同林偉雄。”
“你敢。”唐爵赫然轉身,冰冷的目光衝着自己父親掃去,“你敢動她我絕對不會放過你,包括那個女人。”
唐正德被氣的不輕,自己的女子爲了別的女人與自己反目,他這是上輩子造了什麼孽啊。
“我與你之間的事情最好不要遷怒到她的身上,否則我也不會讓你和那個女人好過。”
話落,唐爵頭也不回的離開。
他的父親,曾經他無比尊敬的父親,現在卻是他最憎恨的人。
自己母親屍骨未寒便將其他的女人娶進了家門,美曰其名說是照顧他們兄妹倆,事實是那個女人是他的初戀情人罷了。
這一輩子他都不會原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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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天,喬芷蘭一直心緒不寧,臨近下班時接到了蘇彥辰的電話。
見是蘇彥辰的電話,喬芷蘭拿起手機朝辦公室外走去,找了一個僻靜的電話接了起來,“彥辰,收到錢嗎?”
“芷蘭,那錢哪裡來的。”
喬芷蘭一怔,顯然沒有想到蘇彥辰的第一句話是這句,扯了扯嘴角,道:“是項姨,她向噗······”
“你撒謊。”
暴怒的聲音讓喬芷蘭渾身一震,認識蘇彥辰多年從未聽到過蘇彥辰如此暴怒的聲音。
“我······”
“轉賬信息是唐爵。”
喬芷蘭愕然,她怎麼忽略了這一點。
“彥辰。”
“芷蘭,我現在不管你和唐爵是什麼關係,但你一定要聽我的,遠離那個男人,他對你絕對不會是真心的,他們那圈子裡的人不是我們可以參與進去的,他們幾個人每個人都愛玩,愛情在他們的眼中一文不值。”
喬芷蘭輕嘆了一聲,她和唐爵之間也無關愛情,她也沒有奢望他會給自己愛情。
“彥辰,錢你收下。”
“難道你寧願欠他的?”
“不是欠。”
這錢是用天悅閣換回來的。
“芷蘭,離開唐爵,就算我求你。”
“彥辰,我這邊有事情,我先掛了。”喬芷蘭切斷電話,無聲的嘆息着,彥辰對不起。
擡頭朝前走了幾步,一道譏諷的聲音從前端傳來:“喬大小姐。”
喬芷蘭臉色驟變,只見化着精緻的妝容、塗着大紅脣,一舉一動都妖嬈至極的樑洛書踩着高跟鞋朝她走來。
停在喬芷蘭不遠處的地方,雙手環抱在胸前,勾脣道:“以前一直聽聞喬氏集團有位貌美如花的千金大小姐,很多人都想一睹她的芳容,卻沒有想到喬大小姐居然屈尊在這種小地方。”
喬芷蘭冷漠的看着樑洛書,“你想說什麼?”
“我啊。”樑洛書笑的妖嬈,“什麼都不想說,只是想知道地產界四大家族之一的喬小姐怎麼會屈尊在這種小地方,哦,我差點忘記了,現在已經沒了地產界四大家族的
說法了,喬氏已經不復存在了。”
一聲聲羞辱的話語落入喬芷蘭的耳朵之中,捏着手機的手背青筋暴跳。
“說完了?”
樑洛書笑的更加燦爛,“怎麼說我們好歹也同事兩年多了,要是有什麼困難儘管向我開口。”
“謝謝,我想我喬芷蘭再落魄也不會有求於你。”話落,喬芷蘭直接越過她離開。
樑洛書輕嗤了一聲,譏諷的聲音落入朝前走的人的耳朵裡,“還以爲自己還是喬家大小姐,在我面前傲嬌什麼,現在你不過就是一個階下囚的女兒。”
難聽的話落入喬芷蘭的耳朵裡,用力咬住自己的脣瓣,不讓自己受傷的一面流露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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項梅打電話來說想去看喬偉雄,喬芷蘭答應陪她一起去,想到因爲工程款的事情打斷了自己的計劃,唐爵一直答應自己會救自己的父親卻一點行動都沒有。
趁着吃飯的時間,開口詢問着:“唐爵,我爸爸的事情進展如何?”
聽到喬芷蘭話的人手陡然一滯,旋即恢復了淡定,說着:“溫旭然在跟進。”
“嗯,我可以見見溫律師嗎?我想了解一下情況。”
“改天,他出差了,等他回來。”
喬芷蘭並沒有注意到唐爵躲閃的目光,商場多年的他也有動容失態的一天,擔心自己一個小小的舉動就被她看穿。
“好。”
在喬芷蘭的心中,對唐爵的印象並不是那麼好,但短短時間的相處卻讓她有種歸宿感,或許是因爲他在自己最落魄的時候給了自己一個家,一個可以遮風擋雨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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週五,喬芷蘭向蔣俊請了一天的假陪着項梅去看守所看自己的父親,現在喬偉雄還沒有正式定罪暫時關押在看守所。
項梅和喬芷蘭坐在隔窗玻璃前,項梅緊張的手心直冒冷汗整個人都在瑟瑟發抖。
“項姨,別擔心。”
她也怕看到自己父親憔悴受苦的樣子,但她不能夠表現出來。
很快,喬偉雄在獄警的帶領下出來了,項梅立即站了起來,手落在玻璃上,眼淚簌簌滑落,“偉雄。”
喬偉雄整個人消瘦了不少,臉上飽滿的肉都消了下去,骨頭全部凸了出來,早已經失去叱吒商場時的雄姿。
喬芷蘭默默的流着淚。
獄警命令着喬偉雄:“坐下。”
喬芷蘭也扶着項梅坐下,“項姨,坐吧。”
“偉雄,你在裡面怎麼樣了,會不會很冷?”喬偉雄剛進看守所時,項梅每天在網上查閱關於監獄的事情,什麼打架、屋子陰暗潮溼讓她深夜都不得安睡,擔憂喬偉雄的身體。
“我沒事,你們也要照顧好身體。”
“偉雄。”項梅泣不成聲。
喬芷蘭安撫着她,他們的感情喬芷蘭一直看在眼中,這些年項梅也確實爲這個家付出了很多很多。
“爸。”
“芷蘭。”喬偉雄愧疚的看着喬芷蘭,“是爸爸不好,連累你了。”
喬芷蘭搖頭,努力扯着嘴角:“您說哪裡的話,不管您變成了什麼樣子都是我的爸爸,您放心,我會照顧好項姨和依念。”
喬偉雄欣慰的點着頭,自己的女兒長大了,而他也虧欠她太多太多了。
“芷蘭,我的情況我瞭解,等判決下來帶着你項姨離開吧!”
“不,不會的,您一定會沒事的。”
喬偉雄搖着頭,他當時真的是衝昏了頭腦纔會一時間想不開去行賄,落得如此下場,連累了妻兒。
“聽話,這個圈子不適合你,這座城市也不適合你。”
喬偉雄最慶幸的是自己的女兒沒有像那樣富家子弟一樣招搖過市,不然現在該會多難過,走到哪裡都會有人戳着她的脊樑骨。
喬芷蘭默默留着眼淚,一言不發。
“偉雄,我們那裡都不去,等着你回家,等你回家之後我們再找一個地方安安靜靜的過完後半輩子。”
喬偉雄滄桑的臉上露出淺淺的笑容,恐怕他再也等不到那一天了。
自己的罪行,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商場幾十年,坦坦蕩蕩,卻在人過中年時昏了頭腦,這都是命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