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水蘇擡眼，她望進劉潤卿深邃的眼睛。
“夜暝，你真分得清，我是誰嗎？”
劉潤卿抓在她肩上的手揪緊，他是劉潤卿，但更是夜暝。
秦水蘇見他猶豫了，一把推開他，搖着頭往後退去。
“水蘇，我知道是你。你在怎麼裝，我也能一眼認出。”
“夜暝，你心裡唸的人究竟是誰？你一直喚我水蘇……你以爲，我不知道嗎？”
劉潤卿想伸出手，但卻又將擡起幾分的手放下。
秦水蘇所說不錯，若是換了以前的劉潤卿，一定不會這樣叫她的名。
可他，已不是那個只愛着秦水蘇的劉潤卿了。
他低頭看着秦水蘇，終是點點頭。
“是，我是夜暝。從我恢復的那一刻開始，劉潤卿這人就已不存在於這個世界了。可是，我就是他，他就是我，不是嗎？”
秦水蘇搖着頭退後，“你什麼都不知道。你不是我的七郎，不是……”
劉潤卿跨了一大步，將秦水蘇的手抓住。
“水蘇，你說我不是劉潤卿，那你呢？你如今也不是那個只愛着劉潤卿的秦水蘇了，不是嗎？”
因爲這話，秦水蘇往後退了幾步。
“不……你胡說，我不是……”
劉潤卿拉住她的手，“分不清的人，是你。”
“不是這樣的。你走開……”
“看着我！”
劉潤卿固執地擡起秦水蘇的下巴，“冷靜點，看着我！看我，我究竟是誰？”
秦水蘇望着劉潤卿，“你不就是夜暝嗎？別以爲，我認不出來。”
“能認出來，那便是好事。我知道，你還不習慣。我們一起改，終有一日，我們會好……”
將秦水蘇拉進懷裡，劉潤卿輕撫她的背。
“回來就好。水蘇，回來比什麼都好。”
秦水蘇一直以爲自己要是死了，便一切都沒有了。
可也不知怎麼的，她這一死，竟然恢復了秦瑤晞的力量。
只是，她同時擁有兩人的記憶，竟不知該如何與劉潤卿相處。
劉潤卿懂她心裡的糾結，一如他這段時間。
他可以叫着秦水蘇的名，但卻也會因爲偶爾竄入的記憶而亂了心。
劉潤卿將秦水蘇抱起，“走。我們找個地方，你還是得換個衣服。你這鬆鬆垮垮的模樣，不合適。”
“不行。我這臉……”
劉潤卿見狀，摟住她的脖子，將她往懷裡按。
“這樣，你就躲在我懷裡。不論遇到什麼情況，你都不要睜開眼。待我們找到落腳的地方，我們再想辦法。”
“嗯。”
……
客棧中，劉潤卿拿來一條白帕子，覆在秦水蘇的眼睛上。
“我看你的眼已經好多了，再過幾日，也許就消了那顏色。你這幾日先委屈委屈。”
秦水蘇摸了把眼睛上的帕子，點了點頭。
扶着秦水蘇躺下休息後，劉潤卿在牀邊的椅子上坐下。
秦水蘇轉過頭，背對着劉潤卿。
因爲她的有意識疏遠，劉潤卿再不敢與秦水蘇睡在一起。
劉潤卿轉過頭，盯着秦水蘇的背影。
許久之後，他說道：“水蘇，我們明日就離開這裡吧。你也想孩子們了，對吧？”
秦水蘇抓着被子，說道：“可以再等等嗎？我不想這樣去見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