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呀,爸,媽!”夏約爾轉頭就跑,剛纔只顧着找琉璃,卻忽略了父親和母親,而且媽媽肚子裡還懷着弟弟,父親是絕對不會撇下她們母子自己逃得,想到這,夏約爾已顧不得誰放的火,像瘋了一樣往城堡裡闖,儘管皮膚都燒焦了也無所謂,他只想快點見到他們,他穿過一層又一層火牆直到聞到一個味道——“難道說……這是……難道這是!爸——!”夏約爾頓時又種恐怖的預感,他發瘋的朝燒焦味的來源跑去,“爸——!媽——!”
直到他看見後大腦一片空白,一句燒焦了卻依然保護着母親的屍體,“不,爸——!”夏約爾衝過去卻被燒焦的廢墟個住了,他眼睜睜的看着媽媽裙下的一灘鮮血,“媽,媽!”夏約爾一手把着木頭,一手從廢墟的夾空中穿過去,努力的想觸碰到媽媽,可是,只差一點,一點點,那隻燒焦了卻帶着母親所有求生慾望的手“噗通”一聲帶摔在地上。
“啊——!”夏約爾雙手緊緊握着廢墟,發出了絕望的嚎叫。
聲音穿得很遠,所有忙在城堡裡外救火的人都聽出了聲音裡的撕心裂肺,直到他們看見夏約爾帶着狼王的戒指,抱着一身血戴着噁心的燒焦味的夫人搖搖晃晃從城堡走出來時,所有人都沉默了,沒人敢安慰他。
夏約爾躲到火光照不到的地方,藉着眼睛發出的藍光,看着自己顫抖的雙手,都是血,都是血,不,不是血,是弟弟。
“少爺,火是她放的……”伯加一瘸一拐的走過來。
“你知道,快告訴我,我要替我父母報仇,還有弟弟,對,還有琉璃,說,誰幹的!?”
“我那時侯候看見,放火的人是……”
“快說!”
“是琉璃!夏約爾大人,請原諒我告訴你真相!”
“什麼?不可能,要是騙我信不信我殺了你!”夏約爾面目扭曲的難以想象。
“少爺,請相信我,都是伯加親眼所見……”不知是伯加的身體在顫抖還是夏約爾的手在顫抖他已經拎不住伯加的衣領了,“噗通”一聲坐在地上,“還有呢?”
“哦,還有,琉璃大人還說他是除妖師,除非您是人類,不然……”
“呵,不然什麼?要殺我?”
“不然世代爲仇。”
“哼,果然。”
夏約爾擡起頭,他隱約的看見一個手拿火把的人影,他多麼想伯加是騙他的,可是那是妖火的火把,普通人是拿不起來的,而且可以進入妖狼城結界的除妖師只有她一個,讓他更加確定的是長髮上鑲嵌的血櫻花,雖然已經枯萎,但在火光的映襯下卻格外刺眼,他認得,花的主人是誰他心裡早有定數。
花和愛情一起枯萎了,留下了一片血紅,而且,他明白,都是他親手種下的,無論是花還是絕望。
“夏,夏約爾,你還好吧?”唐筱採先消了氣,朝夏約爾走過去,因爲她看見夏約爾一個人望着窗外的樣子太可憐,所以於心不忍,先主動說話了。話說回來,兩個人沉默不語呆呆的坐了半天,唐筱採健忘的毛病又犯了,她絲毫不記得剛剛纔吵過架。夏約爾反應了好久才緩緩轉過頭,含情脈脈的看着唐筱採,“喂,喂!我再問你話呢!”唐筱採被看的臉通紅,她絲毫沒有考慮自己的問候是否該用這樣犀利的語氣,但是因爲過於緊張,她已經忘了自己剛纔問了什麼了。
“你在關心我?”
“額?!”筱採被問的一愣,再次從尷尬中賭氣的轉過身。
“哈哈哈哈……你還真是健忘狂。”
“切,我又沒說我不是。”
簡單的鬥過嘴後,夏約爾再次直視筱採的臉,琉璃,他現在滿腦子都是琉璃。
“喂,健忘狂,我要去旅行,你一個人留在城堡可別惹事啊。”夏約爾站起身,筱採的臉給了他尋找鑰匙和鎖的勇氣與決心。
“什麼?讓我跟你一起去吧!”唐筱採站起來,滿臉的興奮。
“太危險了,你一個人在城堡乖乖呆着吧,你去會拖後腿的。我拒絕。”夏約爾恨不得一把按住唐筱採的臉,讓她老實的坐下。
“帶我去!”
“我拒絕。”
“帶我去!”
“我拒絕。”
“帶我去!”
“明天下午,隨便你。”夏約爾一抿嘴,特無奈的表情,乾脆認輸了,拖後腿就拖後腿吧,總比讓她笨手笨腳的毀了城堡的好。
“遵命!帶我去長長見識,我以後一定會成爲紅遍半面天的女演員!”唐筱採高興地打了一個禮,收拾行李去了。
(第二天下午)
烈日當頭,萬里無雲。
“出發!”唐筱採一個超人手勢衝出城堡大門,夏約爾悶悶的跟在後面,到底去哪裡找鑰匙和鎖,又會有什麼危險,他也不知道。
“好漂亮,好漂亮……”一個黑暗的小屋,地板中央放着一個發着銀白光芒的水晶球,一個身穿綠色巫女服裝的女人被燙的滿手是泡卻依然貪婪地看着水晶球裡女孩脖子上的項鍊。
“喂,唐筱採,你脖子上是什麼呀?”“這個嗎?”唐筱採拿起脖子上的祖母綠,分量不大,但是雕工絕對是一流的,“聽我爸爸說是我五歲時外公送的生日禮物。”“切,五歲還不記事麼,還要你爸爸告訴你。”
唐筱採低下頭,聲音很低的喃喃道“不止是五歲,十五歲以前的記憶都被清空了。”“哦,對,對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夏約爾收起了笑臉,他深知回憶的重要性。
“沒事的,可能是我健忘,全部都忘掉了也說不定。或者是……不想記得,所以纔會忘掉。”筱採停頓了一會纔回過頭給了夏約爾一個微笑,強扭出來的微笑。
“這個祖母綠是你十五歲以前所有的記憶?”夏約爾輕輕地問,生怕聲音大了會把筱採現在脆弱的心震碎。“嗯,所有的所有。”筱採點點頭。
兩人繼續往前走,路程從沒這麼安靜過。
“要不要去歇歇,人類的身體經不起折騰。”夏約爾指着對面的一個小房子,“嗯。”筱採開心地一點頭,看來心情好多了。
咚咚咚……
“請問……”
“當然可以,請進吧!”女人穿着一身不符合時代的綠色衣服,應聲趕來開門。
“哦,哦謝謝。”唐筱採禮貌地回答,夏約爾站在一邊一臉的懷疑,“你怎麼知道我們一定會住在這?”夏約爾對着正在打地鋪的女人說,“因爲最近旅行者太多了呀,我是猜到的,不嫌棄的話,今晚就住在我家吧。”女人的聲音很溫柔,笑眯眯地說。
之後夏約爾和筱採被邀請一起吃晚飯,“嗯,好香。”唐筱採吸着味道享受着,“就你一個人?你叫什麼名字啊?”唐筱採問,那女人莞爾一笑,十分漂亮,“青女。”她答。
那天夜裡,兩人就這麼在青女家住下了,三個人,分隔在三個不同的房間,回想起這幾天來的經歷,唐筱採激動不已,在看着自己現在所在的房子,是幾百年前的戰國時代啊。她輾轉反側,無法入眠。不知道怎麼的,有那麼一點想家。
已是深夜過半,唐筱採穿好鞋,想到外面去透透氣。
“說到底,你不是人類吧。”正路過青女的房間,隔着窗戶,應出夏約爾和青女的輪廓,“不是人類?!”唐筱採一頭霧水,什麼叫做不是人類?那還是妖精不成?再想想夏約爾,卻是,人類怎麼會有那麼輕柔自然的藍色頭髮,還有夏約爾的牙齒,怎麼看也不想是人類的,重重疑點集合起來,唐筱採偷偷的坐在,窗戶下,聽他們說話。
“王子殿下,你這話就不對了。”青女說,聲音委婉,從容不迫。“我怎麼……我怎麼可能不是人類呢。”她停頓了一下,緩緩說。牆角外的唐筱採鬆了一口氣,果然,是自己多疑了。
她轉過身,正想離開。突然——
她停下腳步,這個女人怎麼知道夏約爾是王子,難道在戰國,擁有一座城堡就算的上是王子?太扯了。想着,唐筱採又退回來。靠在牆角,她自己也說不出到底有什麼興趣,就是突然對這兩個人特別好奇。而且,雖說是夏約爾把她救上來的,兩個人也在一起過一些時間,但唐筱採對夏約爾卻一點也不瞭解,畢竟關係還停留在半生不熟的地步,聽一點對話也不爲過。
“王子殿下,那女孩脖子上的萬生鑰匙,你不會不認得吧。我們的目的都一樣,你何必這麼認真。”青女娓娓道來,聲音魅惑憂柔。
“什麼!?”牆角下的唐筱採瞪大眼睛,“我脖子上的東西……該不會……”她低下頭,看着父親送的那塊祖母綠,“怎麼會這樣?”她慶幸,幸虧剛纔留下來了,要不然,真不知道以後會發生什麼。
而且,剛纔青女的話令她十分在意,什麼叫她和夏約爾的目的是相同的,難道夏約爾收留她也是有目的的?不知怎麼的,青女有目的倒是無所謂,但就是夏約爾的這半句話,唐筱採聽起來異常不舒服。
“你錯了,我和你不一樣。我是爲了保護她。”夏約爾反駁道,唐筱採豎起耳朵,仔細聽着那幾個字,有一種莫名的感動涌上心頭,“保護誰?不是那個女孩吧。我沒猜錯的話,很久很久以前的……那個除妖師,對吧?”青女的話再次猶如晴天霹靂,把唐筱採重重的拍倒在地上,也說不出來是失落還是憤怒,但就是不想接受這些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