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卓然有些遲疑地看着這個意外來電，電話竟然是來自國外的？
凌晨兩點，怎麼會有人給自己這個沒多少人知道的手機號打電話？
而且人在國外。
莫卓然有些猶豫地接通了：“喂？”
在聽到那聲充滿磁性的“喂”的瞬間，王杜若又一次淚水決堤。
這聲音，如此熟悉，又如此遙遠。
她竟然有了近鄉情怯的感覺。
這是卓然哥哥，是卓然哥哥啊！
是她從小到大，除了媽媽以外，最信賴的人。也是除了媽媽之外，最疼愛自己，陪伴自己走過所有艱難的人。
如今自己難過，幾近崩潰，卻聽到了卓然哥哥的聲音。
“喂？”莫卓然有些猶豫，“請問是哪位？”
王杜若終於控制不住地哽咽出聲，她發現自己發出了嗚咽聲之後，連忙捂住了嘴巴。
那頭的莫卓然卻一下激動起來：“你是誰？”他追問道，“是誰？！你怎麼會有我的電話，你到底是誰？”
王杜若知道，卓然哥哥對自己的聲音非常熟悉。
可她更清楚，自己是什麼都說不出來的。
因爲所謂的魂穿法則。
最初魂穿的時候，她甚至想過，等契約一結束，就回到z國，回到卓然哥哥身邊。
雖然他會驚訝，但他一定能夠接受。
但現在自己又能說什麼？
如今的情景，卓然哥哥又會怎麼想？
王杜若“啪”的一聲掛掉了電話。
然後整個人癱坐在地上，痛哭失聲。
卓然哥哥，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我這個電話，一定讓你覺得很詭異。
甚至，打擾到了你的生活。
我是一個早就該從這個世界上消失的人，卻還在別人的身體裡，作爲替身而活着。
卓然哥哥，從小到大，我都依賴着你。
所以直到現在，難過傷心的時候，也忍不住想要找你。
可是我卻總是忘了，你還有其他事要忙，你還有自己的生活。
我活着的時候，已經給你添了那麼多的麻煩，現在不過是遇到了一些不開心的事，卻還是第一個想要你。
“嗚嗚……”王杜若坐在電話亭裡，放肆地哭了許久。
以前她身體不好的時候，從來不能情緒太激動，連哭都要剋制，悲傷不能太多。
因爲一旦情緒失控，她的病就會發作。
過去的二十年，甚至沒能痛快地哭過一場。
瘋狂地奔跑，鼓起勇氣撥通了卓然哥哥的電話，還有從未有過的放肆哭泣。
就讓她在今天，一次性地做完。
王杜若沒有猜錯，她的電話，的確打擾到了莫卓然的生活。
確切來說，是徹底打亂了莫卓然的計劃。
他發現對方掛斷了之後手不停地顫抖，他開車回到林落瑛的住處，不等她開口就拿起她的手機，反覆查了通訊記錄。
然後讓下屬再次覈查，林落瑛在這段時間內撥打的電話。
的確，只有自己的那個手機號。
剛纔接通跨過電話的這個手機，很少有人知道號碼。
確切來說，不超過五個。
他用這個手機，最多的那個人……莫卓然心中猛地一震！
杜若。
這個手機最多的人，是杜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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