藺韓宇終於和顏星舟,以及杜一凡坐在了同一輛車上。
顏星舟回頭看着藺韓宇:“都處理好了?”
“竊聽器丟杜一凡車上了,”藺韓宇微笑,“反正我倆以前在車上也不怎麼說話,車上還放着音樂,至於定位,就看那個司機往哪個餐廳開了。”
杜一凡緩緩道:“這會兒高峰期,他要去的那條路,很堵。”
“韓宇。”顏星舟這一次沒有回頭,而是看着前方,冷靜地開着車,聲音淺淺淡淡,“辛苦你了。”
藺韓宇不以爲然地搖搖頭:“我有什麼辛苦。這些年爲了我,已經有太多人付出,甚至犧牲了。”藺韓宇嘆了口氣,“今天,我一定要讓一切都結束,再也不能……出事了。”
“莫卓然應該沒有大礙。”杜一凡看得出藺韓宇在想什麼,“只是還沒醒過來,林落瑛一直在醫院照顧着。”
藺韓宇輕輕點點頭:“我知道,其實我不辛苦。是你們辛苦了。”
“我們是兄弟。”顏星舟的聲音從前方傳來,堅定而溫暖。
三個人,都沒有再多說一句。
你我是兄弟,從小一起長大,從來都是同甘共苦,又何必談什麼辛苦,又何必說什麼謝謝?
至於杜一凡,也早在上一次之後就真的成了朋友,就算不是從小一起長大,也是真心相交。杜一凡因爲擔心莫卓然和藺韓宇的身體,纔會匆匆在這裡開了一間醫院。
可這一切,他不用說。其他人也不用說。
男人的友情,說到底,不過是碰一杯酒,共一段路。
不必矯情說太多,不必將一切都宣之於口。
從不彼此依附,都是獨立的個體。
甚至會偶爾拿對方跟自己比較,但並不是爲了攀比,而是爲了讓自己和對方,都成爲更好的人。
***
“真安靜啊,是不是?”李管家坐在窗邊,看着下面的人。
過了飯點之後,這裡的老人在這個時候會出來轉轉,有的散步,遛狗,還有的稍微年輕一點的,會集合起來,去跳跳廣場舞。
這邊是真正的郊區,河源山陡峭難行,所以這附近連爬山的人都沒有。
李管家看着王杜若,緩緩開口:“我以前是河源山這邊的人。”他像是第一次跟提起這段往事,輕聲道,“爸媽走得早,爺爺帶着我,那年爺爺病了,我揹着他出去求醫。可是沒有人肯幫我們。就在那時候,我第一次見到了夫人。”
“夫人那時候還是個小姑娘,”李管家臉上揚起了笑容,“喜歡穿天藍色的碎花裙子,笑起來非常好看。她看到我,就幫了我,找人幫我救我爺爺。不過後來,爺爺還是沒能活下來。留給我這裡一個破破爛爛的房子。但是我沒有繼續留在這裡,而是去找了夫人,我跟夫人說,我希望能留在她身邊,當個下人。”
王杜若看向李管家,她從來不知道這一段過往,也從來不知道,藺老太太還有那樣的時光。
只是……爲什麼李管家今天會跟自己說這些?
</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