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什麼意思？”
秦培茹臉色慘白的往後退了一步，震驚的看着顧斯墨。
“顧成孝這個名字你應該不陌生吧？當年你欺騙了他，害的他爲了你拋妻棄子，整日借酒澆愁。如果不是因爲你，他又怎麼可能年紀輕輕的便含恨而終？是你這個惡毒的女人害了他，實話告訴你，恆宇之所以落到今天，就是因爲你。”
顧斯墨步步緊逼，墨深的眸子裡滔天的恨意似兩把燃燒的火焰，要將秦培茹焚燒殆盡。多少年來，就是這個信念一直支撐着他走到今天的，他所有的努力全部都是爲了親手給父親報仇。
殺人是犯法的，他自然不會蠢到去殺死秦培茹。但是並不是死亡纔是最好的報復方式，人生遠遠有比死亡更加讓人痛苦的事。
對於秦培茹這種女人，讓她失去一切就是最好的報復。
“你，你是誰？你跟成孝是什麼關係？”
秦培茹心驚肉跳的看着顧斯墨，當年的事情歷歷在目，顧成孝是她第一個愛上的男人，也是她這一生唯一愛上的男人。
只怪他們有緣無分，曾經她也是想要跟他攜手一生的啊！
“我就是顧成孝的兒子。”
顧斯墨的話宛如一記驚雷，讓秦培茹的臉色更加的蒼白，腳步顛簸了一下往後退了幾步。他竟然是顧成孝的兒子，她早該想到這一點的。
“要不是因爲你的欺騙，他不會整日與酒爲伍，過着生不如死的生活。每日都借酒澆愁，跟一個舞女在一起過着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他爲了你放棄了一切，換來的卻是你的欺騙，在你當初做出這種事的時候，就應該想到會有今天了。”
顧斯墨的每一句話都彷彿一把刀子一樣戳着秦培茹的心，當年的一幕幕再次劃過眼前，山盟海誓的誓言，不得不離開的無奈。以及當得知顧成孝娶了別的女人，絕望的心。
“不，我沒有欺騙他，我也是不得已。”
秦培茹不住的搖頭，她也是受害者啊，當年她是想要跟顧成孝一起遠走高飛的。怪只怪天意弄人，他們只能勞燕分飛。
“不得已？如果你不想跟他走，又爲什麼要欺騙他？在跟他約好的日子裡突然失蹤，讓他白白的等你？如果你沒有欺騙他，又爲什麼在後來相遇的時候再次欺騙了他，讓他爲了你拋妻棄子，拋棄一切？”
顧斯墨的每一聲控訴都讓秦培茹往後退了一步，眼淚早已經爬滿了臉頰，不斷的往下掉落。那個可怕的夜晚再次浮現在腦海中，秦培茹突然像是發瘋了一樣的看着顧斯墨。
這一切在她的心中就好像是一個夢魘，折磨了她二十年，她受夠了，再也不要被這個夢魘折磨。冥冥中彷彿看到顧成孝又出現在眼前，跟顧斯墨的身影重疊在一起，彷彿在質問她當初爲什麼要欺騙他。
“當初我跟他約好了那天晚上一起走，可是在半路上我遇到了壞人，他們把我，把我……我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三天以後了。我那麼髒，再也配不上你了，我想過要死，是姐姐和媽媽攔住了我。”
季可兒震驚的看着阿姨和顧斯墨，前幾天阿姨曾經跟她說過當初愛上了一個學長，難道那個學長就是顧斯墨的爸爸？
“後來我得知你娶了別人，我很痛苦，我不知道我活着還有什麼意義。偏偏在那個時候我發現懷孕了，我想要打掉那個孩子，可是醫生說我血壓高不能流產。我只能生下他，每次我一看到那個孩子我就會想起那個可怕的夜晚，我只能把孩子交給姐姐。”
秦培茹眼神呆滯的看着顧斯墨，只是她的目光並沒有焦點，彷彿透過他在看着另外一個人，一個她深愛的男人。這些事積壓在她心裡多年，每天生活的膽戰心驚，甚至怕自己說夢話的時候會說出去。
她好想找個人訴說，可是她不敢，這個秘密一旦說出去，她現有的一切都將化爲泡影。多年的積壓一旦被打開，就彷彿黃河決堤了一樣，她不想再揹負着這個沉重的包袱了。
“後來我遇到了存善，他對我很好，得知我不能懷孕也沒有嫌棄我，於是我嫁給了他。可是這個時候我又遇到了成孝，他讓我跟他走，本來我們已經商量好了一起走。可是就在我們要走的前一天，成孝的母親找上了我，說如果我跟成孝走，他就永遠都回不去顧家了。”
顧斯墨緊緊的盯着秦培茹，從她的話中聽出來當初是奶奶找上了她。這並不意外，以奶奶的行事風格，這的確是她會做出的事情。
“所以你以爲他什麼都沒有了，你不願意跟他一起吃苦對嗎？”
秦培茹猛的擡起頭，空洞的眼神激動的看着顧斯墨。
“不是，我不怕吃苦，我知道成孝是個孝子。讓他爲了我放棄一切，放棄他的責任，我怕他以後會後悔，我不想他恨我。於是那天我親口告訴他我們之間不可能了，可是我不知道會發生後面的事情，如果我知道的話，我寧願他恨我也會跟他一起走的，嗚嗚嗚……”
秦培茹突然之間大聲哭了出來，還記得最後一次見到顧成孝的那個晚上，在山頂上他對她說的話。
“培茹，今生我們沒有緣分在一起，下輩子我一定會找到你，好好的守護你。”
當時她以爲顧成孝是想通了準備回家了，如果她知道那是他的遺言，說什麼也不會離開的。
顧謹宸的雙手放在身側緊緊的攥成了拳頭，聲淚俱下的秦培茹，悔恨的眼中有着真誠，並不是在說謊。
只是這個真相卻讓人無法接受，他恨了這麼多年，到頭來卻發現這都是一場誤會，這讓顧斯墨覺得過往所做的一切就好像是一場笑話。
爸爸的死看似是秦培茹造成的，但是幕後的推手卻也有奶奶一份，這場悲劇讓人唏噓。是爸爸錯了嗎？可是他只是想要跟他愛的女人在一起。
是奶奶錯了嗎？可她也是爲了顧家，爲了年幼的顧斯墨以及他可憐的母親。
是母親錯了嗎？嫁給了一個不愛自己的丈夫，每天只能生活在幻想中。
是秦培茹錯了嗎？可她也是個受害者。
那到底是誰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