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云云抽了幾張抽紙胡亂地在衣服上擦了擦,藉口先離開了咖啡廳。
頃刻間,周圍又恢復了平靜,安靜的彷彿沒有人來過一樣,要不是灑了半杯的咖啡提醒着莫黎黎那一刻真真切切地發生過。
莫黎黎的肚子又開始痛了起來,她皺着眉捂着下腹看起來很痛苦。
來往的服務員上前詢問是否需要幫忙都被莫黎黎拒絕,過了很大一會兒,莫黎黎才勉強站起身來。
坐在座位上休息了一會莫黎黎提起包出了咖啡廳,她接下來的第一件事就是去了工作的查理西餐廳,跟她以前一起工作的員工看到她過來紛紛圍了上去。
“黎黎,你終於來了。”
“就是,可想死我們了,是不是又要回來幹了?”
莫黎黎被他們這樣一說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
“今天……我是來辭職的……”
“辭職?黎黎,你這是怎麼了乾的好好的要辭職?”
莫黎黎不好意思地別開他們的目光,小聲說道:“個人原因,還希望大家能理解,抱歉呀,我也很想念大家。”
員工們嘆了口氣,似乎在爲失去莫黎黎這麼一個員工感到不值。
經理正在上班,莫黎黎禮貌地敲開門闡述了自己辭職的原因,經理倒是個有人情味的老闆,跟麻溜地結了工資,還交代她好好照顧自己。
莫黎黎謝過經理後走出店門,不知走了多久在一家酒店前停下腳步。
她實在太累了,回到酒店牀上就倒頭睡去,最後是肚子的飢餓聲喚醒了她。
剛在樓下點了一份麻辣面,突然想到了自己的身孕,猶豫半天還是將麻辣面換成雞湯麪。
而在酒店樓下,一輛熟悉的黑色勞斯萊斯停在樓下,裡邊的人影默默注視着住着莫黎黎的房間。
又是一夜未眠。
莫黎黎起牀後突然想回家看看了,儘管父親還生着氣,在隻身在外的時日裡,她無時無刻不在牽掛着父親。
出租車一直開到莫家停了下來,正在澆花的傭人看到莫黎黎回來趕緊放下手中的活興沖沖地上去迎接。
以前在莫家,莫黎黎待她們不薄,有什麼好的都想着她,她離開家那段時日,傭人總是習慣性打掃乾淨她的臥室,放幾枝她最愛的梔子花。
“小姐,你回來了!”
傭人滿臉笑容地說道。
莫黎黎微微勾起嘴角,聲音輕柔:“嗯,都還好吧。”
“都好都好,小姐來我真是太開心了。”
傭人話裡掩飾不住的喜悅,讓原本有些緊張的莫黎黎慢慢平緩了情緒。
“父親呢?我去看看他。”
莫黎黎擰開門鎖朝大廳走去緩緩脫口。
倏然裡邊傳來斷斷續續的爭吵聲,距離隔得有些遠並不能聽到他們在說什麼。
“在……在書房,二小姐好像不開心一直在發脾氣……”
傭人猶豫地指了指書房的方向:“要不小姐還是待會再去……”
“沒事,你去忙吧,我上去看看。”
莫黎黎看了看緊閉着的書房,擺了擺手讓傭人下去忙,自己走向樓梯口。
爭吵聲愈來愈大,莫黎黎步步逼近書房,剛擡起手敲門時,聰臥室傳來熟悉的名字,莫黎黎一下僵在原地。
“要不是南宮塵不再追究這事,你給莫氏捅下多大的簍子!”
“爲什麼你們都要偏袒莫黎黎,她有什麼好,一直陪在父親身邊的是我,是我莫云云!”
書房裡傳來莫云云怒吼的聲音,在這一刻她竟覺得如此刺耳,最終她放下要敲門的手,靜靜地聽着。
父親說話的聲音聽起來蒼老了很多,在她離開家這段日子,父親又是怎樣的難熬,倏然間,她覺得心頭上被別人猛插一刀。
“阿雲,你怎麼能這樣說,從小到大我可沒少疼愛你,現在你給我做出送你姐去國外這種事,你是不是想讓我見不到她你才甘心?!”
“對,我就想讓你們都見不到她,只要沒有她你們纔可以一心一意對我好!”
地面傳來重重的柺杖擊打聲,父親重重嘆了口氣。
莫黎黎聽到這話整個人猛的往後退了幾步,她不敢相信聽到這些居然是從父親嘴裡說出,而且這與她揣測的一模一樣,阿雲真的忍心這麼對自己?
不知不覺中莫黎黎感覺眼眶中有莫名的液體不停地打轉,手握成拳頭忍不住顫抖,漆黑的眸子直勾吼地盯着緊閉的書房門。
爭吵聲突然戛然而止,門鎖被人擰開,莫云云滿臉氣憤地走出書房,不料與莫黎黎打了個照面。
莫云云先是愣了一下,最後直接瞥了一眼從她身邊繞了過去,下樓的聲音震耳欲聾。
“阿雲?”莫黎黎揹着她突然叫道,試圖挽回一點殘留的感情。
莫云云下樓的動作停了一下,聲音不同往常的冷酷:“別叫我名字,你都已經聽到了現在是裝什麼,真讓我厭惡!”
莫黎黎背後突然發冷僵在了原地,再也發不出聲。
這是宣告感情破裂了嗎?
“黎黎你來了?”
父親聽到莫黎黎的聲音從書房走了出來。
“沒跟南宮塵一起?”
“父親,我跟他沒什麼的。”
莫黎黎緊抿着嘴脣解釋道。
父親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緩緩開口:“不用解釋,你們都大了,你看剛還跑出去一個,管不住了。”
父親邁開步子往樓下走去,莫黎黎上前攙扶着他一併走下去。
待了一會兒父親就催促着讓她回去:“黎黎快回去吧,南宮塵快等急了。”
“父親,您說什麼呢,我跟他真沒啥。”
父親笑了笑,自顧自說道:“他知道了你妹妹要把你送出國外,差點讓我們莫氏傾家蕩產,剛剛就衝這件事阿雲跟我吵了起來……”
“父親……我……”
莫黎黎百口莫辯,兩隻手無措地抓着自己的衣角看着父親。
父親的鬢角又多了很多白髮,剛剛攙扶他的時候感受到他略微顫抖的身子,鼻子不禁一酸。
屋子裡沉悶的氣氛讓人愈加沉重起來,莫黎黎覺得整個人都好像被一種無形的力量壓抑着不得動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