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楊給自己放了個鷹眼術,幾裡外的情形盡收眼底。
得了教訓,這次蠻獸堂的人全部老老實實的落在了巨石遠處,而後才收了道器奔了過去。
領頭的是一個穿着獸皮坎肩,暢懷露着胸毛的壯漢,一到巨石旁就來來回回的兜了好幾圈。
還一個拄着骨杖的老人也在人羣前方,嘴裡唸唸有詞的趴在地上不知道在鼓搗些什麼。
他們身後,則跟着百十來號人,那骨杖老人鼓搗了會,站起來掏出了一塊塊散發着青色光芒的東西,朝着四周指了指,而後便有人走上前去接過東西按照他指點的方向站到了巨石旁邊。
一柱香過後,巨石旁已然圍滿了人,那老人將骨杖舉起,骨杖頂端,一道波紋狀的青光閃起,和旁邊其他人手中閃起的青光連成了一片,隨後,所有人連着那塊巨石突兀的消失了。
項楊皺着眉頭看着,這估計是一種障眼的陣法,他可不信那老頭有那麼大能耐能把那麼巨大的一塊石頭連着那麼多人一起挪走,就算有須彌戒,也只有極爲高級的那種才能做到,像項楊的那個,空間也就丈許方圓而已,更何況須彌戒是容納不了活物的。
果然,沒多久,一個人影憑空出現,正是那穿着獸皮坎肩的壯漢,走到遠處,手一揮,踩着一艘雲舟就騰空而去。
“這是覺得一家吃不下這麼大好處,去找後臺了嘛?”項楊心裡嘀咕了一句。
這塊巨石極似元磁石,雖然只是一字之差,元磁石和元氣石乃是完全不同的兩種東西,元磁石是一種煉器之材,並不算太罕見,比不上元氣石那般珍貴,但體型如此龐大的一塊,卻是聞所未聞,很可能裡面會有元磁晶。
如若有元磁晶,那這塊巨石的價值就不可同日而語了,那可是屬於天才地寶行列的東西啊,整個蠻獸堂的家當加起來估計也比不了指甲蓋大小的一點元磁晶。
萬物卷中有浮玉宗各大分支的介紹,蠻獸堂也在其內。
浮玉宗的分支和堂口有兩大來源,一是宗內弟子突破結丹期後可以選擇自開山門,二是外來的修士,如果達到結丹期,又肯在宗律堂內的因果碑上用神識起誓,那麼也可以託庇於浮玉宗門下。
蠻獸堂便是外來的,據說來自山海大陸西方,得罪了大勢力後舉族遷徙,如今的小剛山便是他們用老家的剛山命名的。
他們來浮玉宗才數百年,原先的一位老祖沒突破元嬰期,最終壽元耗盡而亡,如今族內一共有兩個結丹期高手,都是結丹前期,方纔那獸皮坎肩的壯漢估計便是其一了。
在浮玉宗西北角這一帶,他們算得上是實力較強的堂口,方圓五百里內,蠻獸堂和羽山堂以及青丘山上的青丘堂並稱三大勢力。
原先羽山堂的老祖乃是結丹中期,但自從被雷光上人教訓過後據說至今傷勢仍未復原,如今這段時間低調的很。
但是那青丘堂可不一般,她們和蠻獸堂一樣都是外來的勢力,堂內有三位結丹期高手還有六個化神後期,實力遠超蠻獸堂。
這便是爲何蠻獸堂的那位老者要花費偌大精力設下障眼陣法的原因,如此還覺得不保險,還讓那位獸皮壯漢去某位大能那跑上一趟,如果真有元磁晶,那是尊者都會動心的寶物,相信那位也不會介意前來跑一趟的。
他很有自知之明,元磁晶這樣的寶貝絕不是他們一個小小的蠻獸堂可以吃得下的,能從中落點好處便已心滿意足。
這障眼陣法算不得什麼好東西,結丹期的高手估計很快便能勘破,但是他要的便是這點時間差,等邀請來的那位大能到場,那哪怕來上十個九狐堂也不怕了。
老者的擔心很有道理,大約兩柱香後,南方出現了一朵紅雲,圍着丹穴山轉了兩圈後迅速往回而去,不多時,便有不少女修士匆匆趕來。
修仙之人除了資質外最講究的便是機緣和氣運,這丹穴山雖然一直是片荒山,但如今忽然發生了這樣的變化,其中必有緣故,說不定就是冥冥中的機緣呢?
前面那朵紅雲看來並非是金系的飛行道器,但後來的這些女修士中不少用的卻是飛劍,經過那塊巨石上方時遇到了同樣的遭遇。
此時卻看出了蠻獸堂和九狐堂的差距來,飛行道器被吸走後,那些女修士都只是驚呼了一下,馬上給自己加了一個落羽術,嬌呼聲中,幾個人飄飄蕩蕩的落了下去,竟是沒一個受傷的.
她們落下的地點正是那巨石上方,幾個人突兀的消失在了空氣之中,隨後,原本空無一物的地方忽然泛起了波紋,她們又都衝了出來。
障眼陣法內,老者不由得苦笑不已,他也是事發突然,一下子迷了心,都忘了自己用障眼法擋起來的乃是元磁石了,索性就坦坦蕩蕩的露出了身形,朝着空中抱了抱拳:“青丘堂哪位仙子在此?老朽蠻獸堂蠻古祭有禮了!”
不遠處的上空,一朵紅雲飛來,一個嫵媚的聲音從上空傳來:“蠻老頭,發現了寶貝想獨吞嗎?”紅雲之上,站着一位明眸善睞的紗衣女子。
聽到這個聲音,蠻古祭一張老臉拉的老長,這女子可是他老對頭了,九狐堂的三長老玄丘霧薇,同樣是結丹初期,奸詐狡猾,最是難纏不過。
他撐着骨杖乾咳了幾聲,:“霧薇長老開玩笑呢,這種荒山野嶺哪裡會有什麼寶貝?老朽在這裡試陣法呢。”
玄丘霧薇格格嬌笑:“蠻老頭,你這段時間看來很有長進啊,這陣法都能收道器了。。。”
蠻古祭乾笑着點頭:“略有長進略有長進而已。。。”
“是嘛,那正好,我也剛學會了點小玩意,一起試試吧!”玄丘霧薇嬌笑一聲,話音未落便揚手一揮,空中出現了幾瓣桃花,一股子甜膩膩、粉色的氣息隨之飄然而落,而且就在空中膨脹了起來,不多時就化作了霧濛濛的一團,看那樣子,要將幾十丈方圓全部籠罩在內。
“霧薇長老有些欺人太甚了啊。。。”蠻古祭眉頭一皺,骨杖往地上一頓,地上突兀的出現了一隻長脖黑羽的怪獸,背後有着二對羽翼,一黑一白交錯而生,輕輕揮動了幾下,頓時狂風大作,將那粉色氣息阻在了半空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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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喲,蠻老頭,啥時候連陰陽黑脰都能召喚了?快入結丹中期了吧?那再試試這個可好?”
玄丘霧薇絲毫不惱,咯咯笑着,一雙皓腕一翻,長袖飛舞間,一點點的晶芒閃現,隨後竟有煙雲滾滾,和那粉色煙霧一觸,帶着它便往下落去,任憑蠻古祭身旁的怪獸再努力的揮動翅膀,也是徒勞無功,再也阻攔不住。
玄丘霧薇所用的乃是她們一族特有的引魂霧,這其實也是一種陣法,空中的那些桃花瓣和晶芒便是佈陣的道器,如前所見,這種陣法佈置起來速度較慢,範圍也不算太大,平日裡要是先佈置好了陰陰人也就罷了,對敵的時候絕難派上用場。
但她就是吃準了蠻古祭身旁肯定有什麼蹊蹺,偏偏就用了這麼冷門的手段。
說起來,真比修爲的話,蠻古祭已快晉至結丹中期,要比玄丘霧薇高出一些,要是單對單的過招估計還能佔些上風,但他身旁的障眼陣法中還有百十來號弟子,不能躲不能避只能硬扛。
“霧薇,你們玄丘一族和我們都是從西海而來,算得上是同病相憐,難道非要自相殘殺不可?”蠻古祭臉色大變,一面大叫着,一面又召出了一頭陰陽黑脰,兩頭怪獸一起,這纔將那煙雲阻上了一阻,但也是懸懸欲墜,看上去也支撐不了多久。
這次玄丘霧薇卻沒再給他好臉,一張俏臉冷若寒霜:“誰和你們這些野人同病相憐了?當年要不是你們未戰先怯,我們青丘之國又怎會落得寄人籬下的下場?”
頓了一頓,她手中又出現了一面桃紅色的錦帕,朝着蠻古祭揚了揚:“姑娘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把那陣法解開,否則別怪我不客氣了!”
“天香帕?這法器不是你姐玄丘雨薇的精血之器嗎。。。怎會在你手裡。。。”蠻古祭怪叫了一聲,一手執着骨杖,一手往身上一拍,身前騰起了一個虛影,卻是一隻巨大的玄龜,此物一出,空中的粉色煙雲頓時一滯,兩隻陰陽黑脰壓力大減,用力的揮動着翅膀,將煙雲往上託去。
玄丘霧薇冷笑了一聲:“連這種鎮族之寶都用出來了,你這是不見棺材不落淚了?我大姐二姐馬上就到,我看你能扛到幾時!”
不多時,蠻古祭額頭已有汗水滴落,這玄龜盾雖然只是件寶器仿品,召喚出來的投影估計連本尊的萬分之一威力都沒有,但是消耗依然極大,只是這麼短短的功夫,他的元氣已然耗了小半,就連神識都有些疲累了。
就在此時,遠處天際忽然出現了幾個細小的黑點,極速而來,蠻古祭用眼角一瞄,頓時大喜,仰首長笑:“霧薇長老,既然你非要知道我這陣法中是何物,那你不妨出手試試?老朽倒是很想知道這天香帕和我們蠻獸堂的玄龜盾究竟哪個厲害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