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九轉巔峰修士,項楊依舊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朝着荊墨微微一笑,說道:“本人項楊,乃是浮玉宗金身堂門下弟子,蒙本宗宗主看重,爲本次蠻亂詔令浮玉宗主使。荊堂主,你來的正好,請幫我主持一下公道吧!”
還真是浮玉宗弟子?荊墨猶疑不定的看着他,問道:“公道?烏法、烏天不是在處置潘候國的國事嗎?和你浮玉宗又有何關係?”
項楊輕笑了一聲,將身後的妞妞拉了出來:“潘候國的國事我自然管不上,但這位仙門高手想要強收我弟子,還打傷了我浮玉宗弟子,此事卻必須給我個說法了!九鼎仙門乃是方圓數十萬裡的霸主,行事想來是最爲公正的,荊堂主也不會偏袒自家人吧?”
柢商隱恰如其分的在他身後輕咳了幾下,直接用元氣將自己的經脈都撐破了幾條,嘴角頓時掛下了一絲鮮血。妞妞年紀雖小,卻也是個鬼機靈,癟着嘴,一雙大眼睛裡滿是淚水:“西傅,他是壞銀,他弄疼妞妞的手手了。。。”
“你們。。。”
烏法差點沒把鼻子氣歪,剛說了兩個字,一旁那位龍袍男子已然朝着荊墨拜了下去:“荊堂主在上,潘候國潘天成有禮了。這位項前輩說的並無虛言,此處有浮光掠影爲證。”
浮光掠影乃是一種很特殊的陣法,專門用來記錄影像,沒想到在這凡間皇宮裡也有佈置。
烏法聞言一愣,還未來得及說話,只見荊墨已然一揮手:“那便放出來看看再做定奪!我九鼎仙門行事講究光明磊落,如若真如他所言,給個公道又如何?”
在場諸人,他身份最高,自然一言而決,隨着那潘候國主將浮光掠影放出,烏法的臉色越發難看。
影像中,只見他氣勢洶洶的帶着小丫頭闖進了殿中,而後楚軒等人跟入,和他理論,小丫頭則哭着鬧着要找自己師傅,隨後柢商隱上前,剛開口便倒地不起,小丫頭則被他拘在了身旁,似乎用了禁制,連哭嚎都停了。。。
短短的一段浮光掠影放完,荊墨原本就黑的臉更是人如其名起來,就差沒滴下墨汁了。
在山海界,其實拜師之禮並不算嚴謹,經常有轉投師門的事情發生,但這有個前提,那就是原先的師尊並無異議,弟子自己也是心甘情願,象烏法這般做法,確實有些惡劣。
而他對柢商隱出手也是犯了忌諱的,浮玉宗再不成器,也是響應蠻亂詔令而來,你九鼎仙門的弟子,如若就這般仗勢欺人、隨打隨罵,傳出去了豈不是寒了其他宗門的心?日後到了蠻亂前線,還談何衆志成城?
朝着場內諸人看了幾眼,荊墨冷聲問道:“烏法,你還有何話可說?”
烏法倒也光棍,直接朝他拜下:“弟子無話可說,此事確實錯了!不過弟子向天發誓,確實是見這女娃資質上佳,就算收回仙門,也定然會好好培養的。”
荊墨也不理他,由他匍匐在那,朝着項楊看去:“這位。。。嗯,項主使,此事已明,不知你想要何公道?”
說着話,他一雙眼睛緊緊的盯着項楊,心中也是有些忐忑。
他身爲鼎尊堂堂主,就算在九鼎仙門,也是高高在上的人物,此時身段已經放的極低,如若項楊還提出什麼非分的要求,今天還真不好收場了,難道以他的身份也要以大欺小不成?
項楊略微躊躇了一下,朝着地上的烏法看了看,搖頭道:“既然這位烏師兄已然知錯,此事也就罷了。。。不過,我倒要和烏師兄商量個事,這潘候國的事情,能否容後再議?”
烏法先朝荊墨看了看,見他點頭,這才緩緩的站了起來,轉身朝項楊看去,對方並未落井下石,倒是讓他心生好感,但這後面的話卻又逾越了些,潘候國之事乃是國事,又有外事堂決議手令,無論如何也是輪不到一個浮玉宗弟子來管的。
剛想出言拒絕,他的神識微微一動,卻是有人傳音給他,等到聽完,他整個人都愣住了,眼中驚喜之色一掠而過,隨之而來的還有驚詫,但很快便穩下了心思,朝着項楊拱手示意:“今日也承了項主使的情了,此事便再議吧!”
他那驚喜自然是因爲傳音的內容,而驚詫卻是因爲想起了別了。
神識傳音雖然普通,但有幾個關鍵之處是不能逾越的,首先,神識之間的互通需要雙方同意,就好象有一扇門,你有了鑰匙方能開門入內。
其次,如若想要強行傳音的,也不是不可以,但只有在神識強度上能碾壓對方的,才能做到,一般來說,至少要高過一個大境界。
他已是元嬰巔峰的修爲,想要強行傳音給他,至少得要九轉期的修爲方可,但對方只是一個結丹期的修士啊。
如此想來,他傳音的內容雖然聽起來有些荒謬,但卻也未必爲假了。
事已談妥,荊墨在一旁淡淡的說道:“烏法、烏天,既然此間事已了,那便去準備準備,今晚便要出發!嗯,楚軒,你隨我來,將凌天劍宗之事再細細與我說一遍!”
楚軒聞言,先朝着項楊看了一眼,見他微微頷首,這才起身跟了過去,雖然明知這番做派肯定瞞不過荊墨的眼睛,但他早已將自己徹底捆在了項楊的船上,卻也並不在意。
荊墨深深的看了他倆一眼,索性又加了句:“項主使,凌天劍宗之事你也是當事人,不如一同坐坐?”
“荊堂主所邀,不敢不從。。。”項楊微笑頷首。
說實在的,見了荊墨之後,他對這九鼎仙門印象倒是真不錯,就連那烏法、烏天,雖然先前跋扈了點,但是細想起來,也是情有可原。
對於他們這些修士來說,凡俗間的家族親人其實已經並不用在意,但無論是楚軒,還是烏法、烏天,卻依舊想方設法要給自己家族爭權奪勢,這纔出了烏法想要將妞妞帶走的事端,其實不就是擔心楚家再出一名天才,到時影響到凡俗間的勢力強弱嘛?
一方面,可以說他們行事不擇手段,但何嘗又不能說他們心中依舊念着親情,也算是有情有義之人呢?
既然他們也未曾對柢商隱和妞妞下什麼狠手,此事也就罷了,自己提出的條件,一來也當是爲了日後的交往投資,二來也算是爲了潘候國的事情所做的交換吧。
行事隨心而定便可,何必拘於成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