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捂着胸口,聲音有些輕顫的問我。
“你幹嘛?你不說話要嚇死我啊。”
那模樣像是做了什麼虧心事一樣,我起了疑心,裝模作樣的笑了笑,把婆婆挽起來,卻清楚的感覺到她的手以顫抖。
那絕對不是因爲跪久了,而是像做了什麼事,在菩薩面前無地自容。
“媽,你的手在抖什麼?”我像不經意的問。
“哪裡是抖!只是麻了。”
婆婆惡狠狠的看了我一眼,又非常避諱的看了眼渡着佛光的菩薩,那看我目光不知道爲什麼,讓我的背脊一陣涼意。
出了廟裡,要等車的時候,我又問她。
“媽,剛纔你在裡面說早日投胎,放過他什麼的,是說誰?誰做了虧心事嗎?”
我挽着婆婆的手,清楚的感覺到她瞬間一僵,然後我的手被她拍掉,她沉着臉看了我一眼,有些生氣的說。
“求佛不誠心,你偷聽我說話還在瞎說,小琪,你怎麼能這樣?”
婆婆的反映過大,我的心裡總感覺他有事隱藏着我,特別是在說那投胎的時候,我的心就涼了下來,感覺像在說我那兒子。
當初婆婆是要提前過來G市住的,但是覺得地方小,說我生下孩子後再過來G市。
最後,她是過來了,可是,我的孩子沒有了。
我的心又控制不住的抽着,呼吸有些不順暢,我覺得我要去醫院看一下,因爲,這種情況越來越多了。
坐在公車上,我跟婆婆坐在一起,她電話響起來的時候,就在公車上大大咧咧的說着家鄉話。
都是同市的人,我聽得懂。
電話應該是老公的小姨打過來的,好像是表妹要生孩子了,在問我婆婆什麼。
“都這麼久了怎麼還沒有送去做手術?”
婆婆拿着電話大聲的說着,透着緊張跟擔憂。
“快跟醫生說送到手術室,剖腹產,不然孩子會死掉的。”
這句話一傳來,我感覺一股冷意從我四肢竄入我的身體裡,渾身發寒,臉唰的一下白了,沒有任何血色。
“媽,誰的電話啊?”
沒有人知道,我在問這話的時候,我的心在滴血,我臉上卻還是帶着笑意。
“唉,是我那外甥女,在醫院生了要二十個小時了還沒有生下來,我那妹妹也不着急,這孩子要是過了十個小時,宮口沒開的話,孩子就一定得剖腹了,不然,孩子會有生命危險的,這點常識都沒有,都不知道怎麼當媽的……”
婆婆的話讓我心底泛生一陣一陣的寒意,這是常識!這是常識!
我當初生孩子的時候,可是痛了一天一夜啊,周昊天還是要堅持順產,打催產針給我催……
我的手緊緊握成拳頭,身體卻控制不住的顫抖,或者反映過於大,婆婆握着我的肩膀,心疼的問我。
“怎麼了?小琪,你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我想,我的臉此時肯定是一片白色,我死死的咬着脣,總感覺事情有些不對頭,身體一直抖。
“媽,我生孩子的時候,你知道我生了一天一夜嗎?”
我艱難的問着她,看到她目光閃濼的瞬間,我的眼睛就流了下來。
她知道,她是知道的!
我突然怪異的叫了一聲,那聲音像半夜裡女鬼聲音,整個車廂都像我看過來,我眼底一片猩紅,眼角流出了滾燙的淚水。
“小琪,小琪,你不要多想,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我的模樣嚇壞了婆婆,她有些失控的緊緊握着我的手,顫抖着聲音解釋着,我整個人此時完全就被一個事實震驚着不能呼吸。
那就是,我的兒子不是意外死亡,而是人爲的,有目的的。
我猛的甩開她的手,站在後門那裡哭着大叫。
“停車,停車,我要下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