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城外的一處廢棄廟宇內,一堆篝火冒着微弱的火光,林秋山在篝火旁靜靜地坐着,他的對面,則是呼吸越來越平穩的趙麝。
在十幾個小時前救下趙麝後,林秋山就把他帶到了這處廟宇之內,並且給他服用了數粒療傷效果不錯的丹藥,幫助他恢復。
現在正直第二日的凌晨,啓明星尚未完全退去,整片天色還很昏暗,不過廢棄的廟宇內,不醒人事的趙麝卻是緩緩睜開了眼眸。
他掃視了眼破敗的廟宇,望見廟堂正中那尊猙獰的神像,頓時苦澀地呢喃道:“冥界原來就是這幅模樣,倒是跟人間的廟宇差不了多少。不過這裡還真是破敗。”
趙麝話音剛落,林秋山卻是隨後睜開了眼睛,他正巧聽到趙麝的呢喃自語,頓時笑出聲來:“冥界是什麼模樣誰都不知道,不過絕不是這種光景。”
“你是誰是你救了我?”乍聞林秋山的聲音,趙麝驚得頓時坐起身來,他盯着林秋山,愣了半晌。
“看來你恢復的不錯。”看到趙麝如此敏捷地坐起來,林秋山又是一笑,卻沒有立即回答趙麝的問題。
“兄弟救命之恩,趙某沒齒難忘不過現在,趙某身有要事,還得先行離開”
愣住的趙麝回過神來,他細想之後,便陡然立起身子朝林秋山抱拳道謝,隨後焦急地轉身離開。不過他剛走幾步,腳下就是一軟,隨後整個人都摔倒在地,激起一圈灰塵。
“你的毒雖然解了,可你的身體卻損傷的厲害。現在的你修爲還沒有恢復,就算是一名力宗,都能把你輕易殺死。聽我的,先好生調養一段時間,再做自己的事吧。”
看到趙麝摔倒,林秋山無奈地起身將他扶起,並且遞出一瓶丹藥,勸解着說道。
趙麝接過林秋山遞來的丹藥,看也不看就取出數粒吞服,然後也不理會林秋山,默默地坐在篝火旁邊,自行催動功法開始煉化。
“看來他還有急事在身,如果我所料不錯,必然是跟之前他話中的什麼堂有所關聯。機率最大的,則是那個什麼堂留下的燕雲決”
林秋山望着渾身都是血污的趙麝暗自思考着,他突然想到一個可能,心頭頓時一驚,“難道那個什麼堂的堂主還有至親存在?如果真是這樣,這趙麝豈不是要把燕雲決取出來交給他口中堂主的親人?那我打燕雲決的注意,不是很困難了?”
林秋山之所以會有此一猜,其實是根據趙麝說話時暴露的內容來判斷的,根據林秋山自己判定,趙麝本人屬於忠肝義膽、機智敏銳的一類人,這從他身上所帶的燕雲決是假物就可以判斷出來。
然而林秋山心驚的,則是忠肝義膽的趙麝極有可能把燕雲決藏在某處,留給他口中堂主的親人如果真是這樣,林秋山救下趙麝絕對是得不償失,是一筆賠本買賣。
“如果真如我所料,還希望那個越青把他口中的堂主所有的親人全部殺了纔好……”林秋山略帶幽怨地掃了眼潛心療傷的趙麝,心中如此想到。
趙麝本身的實力是高級上段的力尊,他修煉的功法也不算垃圾,所以在三個小時後,他便煉化了吞下的丹藥的藥力,初步修復了自身的傷勢,現在他的實力已經恢復到初級下段力尊的程度,已經有了戰鬥的能力。
“小兄弟的再造之恩,趙麝永生難忘不過現在趙某的確還有事在身,實在不能耽擱。抱歉”
趙麝恢復了行動的能力,又飛快地站起身來,他再度朝林秋山致謝之後,就不待林秋山細說,提起身法便消失在林秋山的視線之內,留下無語的林秋山。
“看樣子,還真是做了賠本買賣算了算了,我就你一命,就當是行善罷了”
林秋山本身也算是豁達之人,他不會沒完沒了地讓人對他報恩,因此見到趙麝的動作他只自嘲一笑,心中對燕雲決的覬覦之心,也是減弱了許多。
搖頭無語地嘆了口氣,林秋山收拾之後,就朝**城走去。
由於弘武門第一屆公開比斗的緣故,弘武門對比鬥名次考前的參賽者都準備了極爲豐厚的獎品,因此依靠**城生存的許多勢力在這期間都是摩拳擦掌,預備奪取好的名次。
在這些勢力之中,當然不乏爲取得好名次而拉攏高手爲其效力的存在。**城長久以來被兩股勢力平均瓜分,他們分別是破天會、怒虎幫。
破天會麾下有四個堂口,分別統帥着破天會的四支分屬戰團,實力強橫。怒虎幫則是極爲凝聚,鐵板一塊。破天會的四個堂口每一個都有怒虎幫三分之一的實力,一旦團結起來,怒虎幫絕對難以抵擋,然而這四個堂口卻是面和心不合,一直都想要吞併其它三方,整合破天會。
雖然內裡各懷鬼胎,然而這四個堂口的堂主卻都關心破天會的存亡,所以縱然再不和諧,四家也是一致對外,正是因爲這個原因,怒虎幫纔沒有乘機剿滅破天會,形成分庭抗禮的局面。
林秋山走進**城,頓時感覺到一股濃郁的武風席捲了自己,在他的視野當中,到處都是武者,到處都標着各種勢力的名稱,而弘武門比斗的宣傳橫幅,也遍佈大街小巷。
“這裡的氣氛如此濃烈,弘武門內恐怕也是如此,我此時回去,難保不被一些有心人注意到。爲了安全起見,我還是在這裡尋找一個勢力加入其中,然而替他們出戰比鬥賽。只要拿下能前往弘武門比斗的名額,便算成功。”
林秋山一路上思索着自己的計劃,他很來到了**城各方勢力匯聚的最爲集中的一處地域,**樓。
進入**樓,林秋山在小廝的領引下坐到了第二層的一處僻靜地方,這個地方的角度不錯,既能看到樓外,又能縱觀**樓整個內堂。
此時的**樓正在進行一場招募比鬥,所有在比鬥中表現不錯的力士,就會被早早來到這裡的‘星探’拉攏到自己的麾下,而實力高強的,則會被這些人舉薦到自家勢力的高層,作爲弘武門公開賽的參賽選手。
現在**樓的中心,正在進行一場激烈的比鬥。然而林秋山掃了眼臺上比斗的兩人,頓時失去了興趣,原因無他,因爲這兩人的實力並不太強,只有力宗修爲。
在**樓品茶枯坐了一個多小時後,時間就已近正午,而**樓裡也人滿爲患,許多來得遲的力士,都無奈地立在人羣當中摩拳擦掌,欲要上臺一斗,得到一些勢力的看重,從此平步青雲。
“這位小兄弟,你看到處都坐滿了,就你這裡沒多少人。不知道你能不能給某家空出一個位置?”
說話的是個憨厚的年輕光頭,他年齡約莫二十五六,身上穿着麻布袈裟,看上去極爲普通。然而林秋山卻不這麼認爲,這憨厚光頭雖然看似只是力宗修爲,可他卻感覺到一股狂暴的力量自對方體內撲面而來,而敏銳的靈識也告訴他,眼前這名憨厚的年輕光頭並不簡單。
“實力不錯。看他靈力的雄渾度,怕是有高級上段的力尊修爲。他年齡如此年輕,莫非也是弘武門內的弟子?”林秋山心中暗自猜測着憨厚光頭的身份,面上卻是無所謂地點點頭,示意可以坐下。
“哈哈某家謝謝小兄弟了”憨厚光頭見到林秋山點頭之後,立馬灑脫地坐在林秋山的旁邊,並隨後叫了一疊赤牛肉,一壺百浪酒。
“小兄弟吃,吃這些算某家跟你的租座費”憨厚光頭咧着嘴把上桌的赤牛肉推到林秋山的面前,自己也一面抓起牛肉,一面握着陶瓷酒壺開吃起來。
“我不客氣了。”見憨厚光頭表現得如此熱情,林秋山心中略感詫異,隨後他也不矯情,用手抓起一片赤牛肉就往嘴裡揌。他這些時間一直沒如何吃五穀雜糧,現在也的確有些饞了。
“兄弟,你來這裡也是想加入那些勢力嗎?某家勸你打消這個念頭算了這些勢力實力不強,像兄弟這樣的高手,加入弘武門也綽綽有餘”
憨厚光頭酒喝得多了,臉上顯得紅潤無比,他撐着腦袋指着臺下比斗的一干力士,大肆批判,全然不在乎**樓的力士投來的古怪目光。
“大哥實力也不弱,爲何也來此呢。”聽到憨厚光頭的話,林秋山心頭頓時更加肯定他的修爲不弱,因爲自己在進入**樓後就隱藏了修爲,外人看起來,頂多把他看作一名實力不弱的力宗罷了。
“呵呵,呵呵某家本來是要加入弘武門的,哪曉得路上迷路耽擱了不少時間,等到了域中之都,弘武門都成立一年了。你別大哥大哥地喊,跟我熟絡的人都叫我不修。”不修灌了一口百浪酒,望着林秋山大大咧咧地笑道。
“不修。呵呵,我叫木禾。”林秋山低頭笑了笑,隨後取了自己前兩個名字的半邊當作假名。
“木禾,木禾……哈哈,你的名字跟某家一樣有意思”木修聽到林秋山的名字微微一愣,隨後捧着肚子誇張地大聲笑道。
木修的動作顯然讓周圍的力士頗爲不爽,可他們都只是不帶善意地盯着木修,沒有率先出言訓斥。不過,一些微辭卻仍舊從人羣中傳出。
“**樓是**城各方勢力納賢之地,閣下如此做派,恐怕有失體面”
“某家如何做派,跟你們這些小蝦米有屁的關係崇天大6到處都是遵循強者爲尊的法則,你們看不慣某家的做派,就上來把某家打服氣了。店家,再來一壺百浪酒”
那聲音剛剛傳出,木修抓起手中的酒壺就朝着人羣中話的人砸去,這一砸準確無誤,剛好砸到那人的頭頂。砸到那人,木修又扯着嗓子高聲要酒。
“這光頭倒是率真的很。不過挺合我胃口。”哪知道木修的脾氣竟然如此暴躁,林秋山不禁掀了掀眉頭,他從木修的神色間能看出木修不是有意做派,而是天性使然。
看到那人被木修砸中,**樓裡的力士頓時大笑起來,被砸中的人聽到一聲聲極似嘲諷的大笑,頓時惱羞成怒。
他從人羣中一躍而上比鬥臺,指着木修冷冷地道:“既然你不服管教,那便來這臺上,讓我打得你服氣”
“真是找打不看對象。”聽到那人竟然說出這話,林秋山頓時出一聲嗤笑,他望着木修,調侃道,“崇天大6上最忌諱出風頭,你這一下怕是犯了忌諱。”
“忌諱,某家眼裡從沒有忌諱一說你們這些小蝦米要教訓某家,手裡頭可得有真正的牌子”
木修聽出林秋山話中的調侃,隨即大笑着從樓上躍到比鬥臺上,然後不待邊裁喊開始,一拳就朝着話的人打去。
嘭木修的度極快,那人眼中只看到一道殘影,便感覺自己被一股大力擊中,瞬間就飛了出去,砸在橫樑山再也沒起來。
“你們這些小蝦米,實力不高,口氣不大,還想去參加弘武門的比鬥賽,真是愚不可及哈哈哈哈”木修瞧見對手被自己一拳打飛,頓時大笑出聲,他環視了一眼四周目瞪口呆的力士,隨後出言嘲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