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流蘇已經說了要抓緊時間登上這蒼虛雪山,其餘人自然也是再也沒有半分意見。
於是初一十五和雲破三人負責輪流揹負着絃音朝着雪山之上攀登,青花和青魚亦步亦趨的跟在慕流蘇身後,慕流蘇的視線卻總是時不時的朝着姬絃音這邊掃來。
蒼虛雪山這個地方本就是終年積雪不化,杳無人煙,所以攀登途中自然是極爲困難,饒是有着就初一和十五二人齊齊在前方用刀劍或者內力掃開雪路,慕流蘇也是一直在一旁幫襯着,也仍舊是吃力得緊。
且他們越是想着往那雪山之頂上攀登而去,便是越發覺得這裡果然是寒涼至極。
饒是他們一行人身上已經披上了如此厚重的大衣雪裘,也仍舊是有着抵抗不住這蒼虛雪山之上的徹骨寒涼。
若非是有着風嶺連夜讓云溪和神醫谷之人煉製出來的抗寒藥物,只怕他們還來不及踏完這三分之一的路程,便是完全會凍成了一個雪人了。
但是即便是有這些個神醫谷中特製出來的藥物進行抗寒,但是越發企及山頂的時候,所有人都是被凍得有些難以忍受了。
青花一張小臉也是早已經凍得紅撲撲的,比起她平日裡沉穩至極的模樣來看,更是多了幾分難得一見的俏皮之意。
只是此時此刻,青花雖然是模樣俏皮,但是心情卻是絲毫不曾好轉,此時此刻的青花見着慕流蘇越發臉色沉沉的面容,心中也是有些複雜之意。
她心中自然也是知曉慕流蘇此時此刻究竟爲何會是這番模樣,因爲如今已經快要抵達了蒼虛雪山之頂,可是這裡仍舊是白茫茫的一片,哪裡還有半分人煙的樣子。
雖然荊棘門中傳來的消息說的是靈空大師的確在住在這蒼虛雪山之上,可是如今這一副白雪皚皚,茫茫一片杳無人煙的樣子,又讓他們去哪裡尋呢那所謂的靈空大師呢?
主子這次本就是爲了榮華世子的性命安危才這般千里迢迢的趕來,倘若當真是尋不得靈空大師,那便無異於是白跑了一趟了。
雖然從心底來講,青花其實並不願意讓慕流蘇,這是因爲倘若真的是以命換命的話,自家主子的性命必然也是極爲堪憂,可如今看着主子因爲尋不得凌空大師這般眉眼沉沉分明是極爲難過的樣子,一時之間她的心中也是有些於心不忍。
說起來,這畢竟是主子自己心中的決定,他們一邊是懷揣着擔憂之心,但是身爲組織手下親信,其實並沒有那個資格去左右的。
況且依着風嶺偶然而言,提及主子極有可能便是當初的北燕女相重生歸來,也就是說,倘若要人起死回生,當真並非是完全沒有辦法的。
那麼,極有可能這一次主子並不會出了什麼性命攸關的大事呢,倘若當真是這般的話,能夠尋得靈空大師救下了榮華世子,並且讓主子高興起來,說起來也沒有什麼不好的。
想到這裡,青花也是不得不出言安慰慕流蘇道:“主子莫要着急,別看着這蒼虛雪山之上當真是杳無人煙,但是荊棘門之中傳來的消息必然是不可能有錯的,況且榮華世子出事兒後,音殺閣這邊不是也傳來了蒼虛雪山之上的確是有着靈空大師的消息嗎?既然如此,那咱們也彆着急,好生尋覓一番便是,興許是有什麼陣法不是呢。”
青花一邊說着,也是一邊下意識的想要伸手去扶過慕流蘇的手,然而她的手還未觸及到慕流蘇的衣襬,一旁剛剛用長槍撬開了一條雪路的雲破便是斬釘截鐵的道:“的確是有陣法,我知曉。”
其實慕流蘇早就已經猜想到了,這蒼虛雪山之上,必然是有所陣法的可能性,畢竟正如青花所說,荊棘門和音殺閣同時上報出來的情況,的確是不可能有假的,那麼靈空大師必然是在此處無疑了,可是如今這天地上下白茫茫的一片,的確是看到慕流蘇有些心生煩躁之意。
其實慕流蘇最爲擔心的並不是尋不到靈空大師這件事情,他最爲害怕的是,他若真的是如此好不容易千里迢迢尋到了靈空大師,可是絃音的寒疾之症仍舊是無法根治呢?
結果很簡單,那便等同於是再說絃音之症已經是徹底沒有希望了,唯有等着半月之後,靜靜離世。
正是因爲考慮到這個可能性,所以慕流蘇如今即便是已經做好了以命換命的準備,這人就是有些擔心那天地之中所傳聞的靈空大師可以活死人肉白骨的傳聞到底是真是假。
她能夠重活一世,已經是連她自己都覺得極爲費解的一件事情,所以慕流蘇此時此刻也是萬分擔心絃音到底是否能夠如她這般幸運之極了。
只是慕流蘇沒有想到的是,雲破居然會如此斬釘截鐵又迅速至極的說出此處有陣法的事情,看他那般模樣,似乎對此處頗爲了解的樣子。
這一點也是讓慕流蘇有些心中生疑,早先慕流蘇在提及還絃音身上的寒疾之症與這蒼虛雪山有着關係的時候,她便是覺得雲破的反應太過正常了一些,和初一十五兩人的反應完全不同,就像是知曉什麼一般。
如今雲破言語之中又對着此處的陣法如此瞭解之極,一時之間,慕流蘇心中更是帶了幾分困惑之心。
她便然是隱約覺得,雲破必然是知曉絃音當初來過這個地方的事情的,而且不僅僅只是知曉,極有可能還是親自陪着絃音來此蒼虛雪山之地的。
想到這一點,慕流蘇心中也是越發疑慮了一些,現在這件事情擺在明面之上,也不需要任何隱瞞,所以慕流蘇也是徑直便是朝着雲破開口問道:“你爲何會如此斬釘截鐵的說着此處陣法的事情?可是當初陪着絃音來過這趟雪山之地?”
雲破等人被慕流蘇這麼一問,心中也是一個疙瘩,顯然也是沒有想到慕流蘇的反應竟然如此之快,只是主子素來都是是嚴厲要求自己不能將他當初登上了蒼虛山上,爲了以命換命保下北燕女相的事情告訴鎮北將軍了。
所以此時此刻,雲破雖然心中萬分想要告訴慕流蘇,當初便是主子費盡千辛萬苦才換得她重生歸來的,但是隻是看着初一身上揹負着的姬絃音沉沉入睡的模樣,雲破到底還是沒有選擇去違背之前的命令,而是義正言辭的對着慕流蘇應道:
“鎮北將軍你實在是多慮了,屬下並不知曉主子是否來過這蒼虛雪山之地,至於我斬釘截鐵所說的這裡必然是有陣法的事情,也無非是因爲音殺閣之內精通術法之人早就已經打探出來了罷了。”
慕流蘇問出這一番話,本來已經是帶了篤定之心了,但是看着雲破面容沒有絲毫慌亂的樣子,一時之間心中也是覺得自己有些多慮了。
畢竟倘若雲破當真是跟着絃音來過這蒼虛雪山之地,那麼必然應當是兩年之前的事情了,那麼那個時候,她應當也是該去知曉這人是誰的呀。
況且雲破說的也並沒有錯,音殺閣之中,本就是奇人異事居多,通曉陣法之人自然也是不算太過奇怪。
因爲絃音身子不能隨意受了顛簸的這件事情,他們一直在途中浪費了許多時間,如今音殺閣之內的人提前上來探了路面和地形,也算得上是情理之中。
而最爲重要的一點,便是雲破倘若當真是在當初跟隨了絃音來了這蒼虛雪山之上,那麼絃音必然也是不可能瞞着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