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明靖辰進到密室的時候,已經掩不住的滿手都是血!
他看着自己滿手的血都驚駭了,而此時心中那痛苦滋味,卻是有增無減!他找來了一塊布,猛地擦了擦嘴上的血。
明靖辰喘了喘氣,一手點了自己的穴道,然後又往密室中走得更深。
那蚨蠱在慢慢復甦,一口口地啃咬着明靖辰,也在摧毀着他的理智。
他進了密室裡,石門關上。
這密室,是明靖辰的父親,明王爺修建的,之前明靖辰根本不知道,可自從蔡老太妃死了之後,明靖辰接手整個明王府,遂知道了這其中的一些事情。
知道這密室,以及知道以前的自己是多麼窩囊無能,也知道明王爺對自己這個靖辰是多麼期待成龍成鳳,可惜,自己這前身,實在是連自己都鄙視!
明靖辰坐到了那石牀上,打坐運功希望能夠撐過去,可是內心的那痛苦卻是越發厲害!
他散了那功力,不禁揪向自己的衣襟,狠狠地揪着,他喘息幾聲,“呵!呵!呵!”
那聲音,根本不是人聲!
明靖辰使勁控制自己的情緒,他推開了石門,提着墨玉劍就進了一間牢房中,這牢房是用千年寒鐵打造。自己不知道爲何地下密室中會有這樣的一間牢房,但此時卻很適合自己。
明靖辰把自己關進了這牢房中,然後將鑰匙扔到離牢房很遠的地面上。
他握着墨玉劍,坐在地上。
蚨蟲依舊在那裡啃咬他的心,明靖辰凝聚了無盡的內力在手,下一秒,他握着墨玉劍揮舞起來。
霎時間寒光閃閃。
蚨蟲啃咬在痛,可是他卻努力讓自己的精力集中在那墨玉劍上,可是縱然他的劍術已經到了完美地步,可他的動作還是不由得放緩了。
明靖辰紅着眼睛,又一口鮮血吐了出來,那血直噴在那墨玉劍上,頓時,血染上那墨玉劍上的十四個字“墨玉一劍碎魂魄,墮入地獄十八挫”,一時間,那墨玉劍閃現一道光芒!
明靖辰發出困獸一般的吼聲,他緊緊地握着墨玉劍,眸裡一片赤紅!
“小顏!”明靖辰低沉一聲,他跪在地上,“小顏……”
他眼前似是看到顏舜華就被綁在那城牆上,然後看着他。
“小顏!”這一刻,他是堯之玉。
可下一秒,明靖辰理智又回來了一些,他狠狠地搖了搖頭,“我不是堯之玉!堯之玉,我取你的劍,並非故意而爲!你若有未完成心願,儘管與我說!但,我不會成爲你!”
不料到心中卻是一陣痛如割心滋味!
彷彿那一刻,被狠狠地挖了心!
明靖辰再次跪在地上,腦海中卻是閃過一個畫面:堯之玉一手抱着顏舜華,右手親自伸進自己的胸口上,五指疾張,一把將自己的心給挖了出來!
明靖辰心口猛地一痛,與此同時,“哐當”一聲,墨玉劍掉在地上。
“小顏,我把心給你,替我活下去!”
明靖辰“啊”的一聲大吼,兩手成拳,猛地去捶打那牢門!
“小顏,小顏!”明靖辰腦海中只剩下的是顏舜華那滿身是血的面容。
“孩子,孩子!”當時顏舜華被剖腹,那成型的孩子掉在地上,當場就死了!
那是顏舜華的孩子!
明靖辰徒手就捶打着那鐵索!
“來人,放我出去!”明靖辰大聲嘶吼!
“不是……我不是堯之玉!”明靖辰下一瞬搖頭,“我不要被控制!我不是堯之玉!是墨玉劍,墨玉劍!”明靖辰向後退了退。
可是下一瞬,心頭又是一疼。
明靖辰轉身,看着那掛在牆壁上的鐵鏈。
腦海中卻是閃過無數的畫面,好像是,這裡曾經有人被鎖過!
明靖辰猛地向後退了幾步。
不是!
明靖辰對於自己的是明靖辰深信不疑,始終認爲是用了堯之玉的墨玉劍而腦海中有了堯之玉的記憶,以及,堯之玉在逐步控制自己!
自己不要被他控制!
明靖辰上前,伸手套進那鐵鏈當中,可是這一切,似是那麼熟悉!
似是曾經,這裡鎖住過人,而這個人,貌似是……自己!
明靖辰心頭怔愕,可是下一秒,他啓動了開鎖,下一瞬將自己鎖住!
過了今晚就好,過了今晚就好……
明靖辰低啞嘶吼一聲,他決定咬牙挺過去,如此,不受墨玉劍控制,也不受堯之玉的控制。
……
花滿堂看向坐在自己面前的千陽漠,眸色微微一擡,執筆就寫了一句,“不知道皇上召見花某,所爲何事?”
“久聞先生在醫術、巫術上造詣極高,今日,自然是想讓先生卜上一卦。”千陽漠低聲。
花滿堂嘴角淡笑,將手中寫好的宣紙扔給他。
千陽漠伸手就將宣紙吸過來,然後一看,花滿堂寫道:“魔帝身後有無數奇人天才爲魔帝做事,何須找我這野夫?再者,我朝太子殿下的賬,貌似魔帝不曾清算。”
“堯之玉的事情,是朕跟他之間的事情,與你無關,勸你莫要插手,否則,即使你有利用價值,朕也不會饒你!”千陽漠起身,慢慢踱步前來,“朕想知道一個人的下落,知道她,是生或者是死。”
“想要知道她是生是死,何不問問魔帝自己?”花滿堂將宣紙撕了,然後扔給他。
下一秒,花滿堂將自己的筆墨收拾好,然後就要走。
“慢着。”千陽漠拿捏着那紙張,轉眸看向他,“先生是要交換條件?”
花滿堂重新面對着他,然後寫了幾個字,“魔帝想問的是,曼陀羅王妃的生死?”
“是。”千陽漠低沉一聲,“朕,想知道她好不好。”
花滿堂聽着濃眉一皺,他提筆,刷刷刷幾個字之後,一把撕了紙張給他。
“僞君子!”三個字大字出現在千陽漠的視野中。
當初可是誰害死了她,竟然還有臉問她好不好?!
千陽漠看着這三個字,緊了緊自己拿捏着紙張的手,只需要他一運力,那紙張必定成爲一手粉末。他低眸,“僞君子,呵呵。世人都知,朕愛她如斯,是她背叛朕!竟然與堯之玉私通!你們南洛人,都是這樣的嗎?!”
花滿堂不再寫字,他轉身就要離開。
“你以爲,這是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地方?”千陽漠背對着他,低沉冷冷道。
花滿堂轉身,重新看他。
“來人,請鬼醫神手到偏殿休息。”千陽漠拂袖,立即轉身離開。
可是,花滿堂立即擺手,做了一個慢的手勢。
千陽漠嘴角冰冷,看他,“先生是想好了?”
花滿堂眸色低沉,他揚手寫出一句,“帶我去看她的心。”
……
夜色深沉的時候,花滿堂慢慢走出了皇宮。他擡頭,看那夜空中的滿月,嘴角淡淡一笑。、
他上了馬車,然後扔出一張宣紙來。馬車伕看了之後,點頭,駕馬駛進黑暗當中。
虞韶容躺在牀榻上,因爲勞累一整天,倒是昏昏沉沉入睡,可是沒想到,耳邊似是聽得一聲聲野獸般的嘶吼聲。她輾轉了一下身子,耳邊似是一些沉重的喘息聲,是那種掙扎、與什麼決鬥一般的聲音。
似是,這府上突然多了一頭野獸,那困獸不甘心被困,於是,他咆哮,嘶吼,欲要衝出牢籠!
虞韶容心中莫名的煩躁,她坐起身來,擡頭看向外面的夜色。
月圓皎潔,可在那皎月周圍,卻有無數烏雲,似是要將皎月吞沒。
虞韶容披上衣裳,走到了明靖辰的內室前,他的內室跟自己的偏房靠得很近。
“世子?您睡了嗎?”虞韶容輕輕敲門,小聲問道。
可是裡面並沒有人回答。
虞韶容再次問了一句。
依舊沒有任何聲音。
虞韶容心中想了想,還是上前去推門,可是卻發現,門在那裡面反鎖了,推不開。
“世子,世子?”自從自己服侍他以來,尤其他跟自己有了那親密的關係之後,他的門從來不鎖,只是這一次,卻是意外鎖上了。虞韶容心中疑問不斷擴大,她上前,手中一運力,頓時,鎖毀了,門打開了。
可是當走進去的時候,卻看不到明靖辰,虞韶容進了內室,也依舊沒有人,牀榻都沒動過。
虞韶容轉身,“世子?”
她趕緊走了出去,她看到院子裡守着的侍衛,立即去問,“世子呢?”
“世子不是在院子裡休息的嗎?”
虞韶容搖頭,“世子不見了,趕緊派人去找找世子。”
“不必了。”這時候,福伯上前來,“世子出門去了,走得有點急,所以纔沒有跟大小姐打過招呼。世子臨走的時候,吩咐小的,若是大小姐醒來找他,就趕緊告訴您。”
虞韶容黛眉一蹙,“當真?”
“是,小的不敢有一句謊言啊!”福伯行禮道,“小的的確是看到世子乘坐馬車出門了。”
虞韶容聽着立即往馬廄那邊走去。
福伯心中一驚,“不是,大小姐,世子是走路出門的,小的說錯了。”
“真是糊塗,糊塗啊!”福伯見虞韶容停下來,趕緊補充,“大小姐……”
“說,世子到底去了哪裡?”虞韶容這時候,猛地到了福伯的面前,而另外一手已經緊扣他的喉骨!只要虞韶容一用力,福伯喉骨盡碎必死無疑!
“大小姐,饒命,饒命!世子真的是這樣對小的說的,小的也不知道世子出門去了哪裡啊!”福伯立即哭喊道。
虞韶容眸色很冷,心中總之感覺有一點點的不安,她剛想用力的時候,卻有一名小廝急匆匆地從外面跑來,“福伯,福伯。”
虞韶容立即放開了福伯,福伯趕緊深深呼吸了一下,他看了一眼虞韶容,嘆了一口氣,“小的知道大小姐着急世子。”
“知道我着急他,就趕緊說出他到底在哪裡!”虞韶容冷冷道。
“小的如果知道,一定會告訴大小姐。”福伯說着看向那個急匆匆上前來的人,他擺手,“何事?”
“福伯,鬼醫神手上門求見世子。”小廝上前道。
虞韶容聽着一怔,“鬼醫神手?”
“是。”那小廝認出是虞韶容,趕緊行禮,“小的見過大小姐。”
“見,請他到正堂來。”虞韶容已經命令道。
福伯聽着看向虞韶容,被她那凌厲的眼神一掃,趕緊低頭,“是。”
虞韶容看了一眼內室,明靖辰,他到底去哪裡?
小會兒之後,虞韶容信步往正堂中走去,都沒到正堂裡,就看到花滿堂正站在那正堂裡,一手執着蝶骨扇,輕輕搖動,另外一手放在自己的背後,神色淡然。
虞韶容上前,“鬼醫神手,久聞大名。”
花滿堂聽着收了手中的蝶骨扇,轉身看着虞韶容。
這女子,自己曾經看過,當時明靖辰爲了救她,甘願吃下千年蚨蠱。
不過這女子的氣質,卻似是……如此熟悉。
虞韶容眸色一眯,七年前,自己和堯之玉共同經歷生死的時候,花滿堂不知道去了哪裡,沒想到,如今出現了。
之前聽聞古川軍請他來救明靖辰,爲明靖辰診病,可卻是因爲明靖辰奇蹟康復,所以沒有找他。
但是今日,花滿堂自己找上門來。
“不知道鬼醫神手進我明王府,所爲何事?”虞韶容擡眸看向他。
花滿堂將手中的宣紙遞給她,虞韶容接過來一看,臉色頓時一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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誠惶誠恐,上班碼字膽顫滾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