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爲何,聽到刁鳴這句話,林森心裡都有些發毛。
他把刁鳴直勾勾盯着自己的臉掰了回去,不明所以的問道:
“乾涸了?”
“什麼意思?”
刁鳴甩了甩胳膊,似乎要甩掉自己的雞皮疙瘩:
“我順着河流向下游走了過去,本來是想着順着河流應該能走出森林。”
“然而,走了約莫半個小時之後,我卻突然看到,這條河就像被誰截斷了似的。”
“下游的位置空蕩蕩的,只有乾涸的河牀。”
“我嚇了一跳,走了過去才發現,這條河流和下游的交界處那裡,有一個黑漆漆的洞。”
“那洞明明不大,只比我略微寬了一點。”
“但不知爲什麼,這條河所有的水,還有裡面的魚,全部一點不剩的被這個洞給吸了進去。”
“那洞給我的感覺,就好像是黑洞一樣,我也不敢多留,趕忙回到了營地。”
“你讓我打異獸,我是一點不怕。”
“但看到那片小湖和這條河流的詭異場景,我是真的有點發憷。”
林森眉頭皺的更深:
“洞?”
“和小湖深處的洞差不多?”
刁鳴點了點頭:
“差不多。”
“都是深不見底,跟黑洞一樣。”
他回憶起下游的景象,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哆嗦:
“大哥,我一言兩語也說不清楚。”
“要不你跟我去看看得了。”
說着,刁鳴便站起身來,準備拉起來林森。
林森卻沒有着急站起身來:
“我們倆都走了,營地在遭遇什麼危險怎麼辦?”
刁鳴一愣:
“那怎麼辦?”
“要不小隊一起行動?”
林森搖了搖頭,抓起一把土扔到了小溪裡問道:
“昨天一天一夜,營地都沒有遇襲對麼?”
刁鳴“嗯”了一聲:
“沒錯,這裡看起來還是挺安全的。”
林森沉默了片刻,終於站起身來:
“那你留在這裡看家,我自己去看看。”
刁鳴張了張嘴,剛想說什麼,便被林森打斷:
“你就老老實實留在這裡就行了,我順着這條河走,又不至於迷路。”
“我過去看看就回來,很快,你也不用擔心我。”
刁鳴思慮了片刻,嘆了口氣,答應了下來:
“那你快去快回,注意安全。”
林森點點頭,獨自一人向下遊走去。
……
半個小時之後。
林森一個人順着小溪緩緩行進,一眼向前方望去。
這裡的地勢越來越低,河流又是向下遊流去,按理來說奔勢應該越來越大。
然而現在,這條兩岸逐漸變寬的河流水勢還是和營地那裡差不多,依舊不疾不徐的向前流去。
他握住口袋裡那半塊玉,眉頭微鎖。
剛剛和刁鳴聊天的時候,他就感覺到這半塊白虎玉,正在若有若無的不停震顫。
再加上刁鳴的描述,他總有種直覺,覺得這玉和那個地方有一些若有若無的感應。
所以,他纔會選擇孤身一人前來。
而順着小溪一路走來,白虎玉的震顫也變得越來越強,似乎和前方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繫。
這讓林森更加堅信了自己的判斷。
自己也走了半個小時,差不多快要到了刁鳴所說的那片乾涸之地。
而就在前方,地形突然沉降,呈現出了一個個跟梯田差不多的“臺階”。
臺階之下的景象隱沒在地形之下,讓他看不清楚。
莫非就是這裡了?
林森加快了速度,直奔前方。
沒多久,臺階之下的模樣,終於在林森的眼中展露無遺——
果然,和刁鳴描述的一模一樣。
臺階之下的河岸,明明更加的寬敞,地面也更加平整。
但早已乾涸,上方鋪滿了塵土,連一滴水都沒有留過。
剛剛還涓流不息的河水,全部被緊挨着臺階的一個一人大小的洞給全部吸走。
相比起河流來說,洞口小的可憐。
然而,這個洞口就好像有什麼吸引力一般,連一滴河水都難逃“魔爪”。
就連正在水中撲騰的魚,也搖着尾巴掉了進去。
林森站在岸邊,儘可能的向洞口裡看。
但裡面漆黑一片,紅色的鯉魚剛剛掉了進去,就瞬間消失不見。
這個洞口應該極深極直,直通地下,否則這條魚不可能掉的如此順暢。
這洞到底通向哪裡,和小湖深處的洞口又有什麼聯繫?
林森百思不得其解,只能暫時把這個問題拋之腦後。
就在這時,口袋中的白虎玉更加劇烈的震顫了起來。
他從口袋中把這半塊玉掏了出來,平放在了手心。
這麼劇烈的震顫,難道受到了什麼冥冥中的指引?
果然,白虎玉在林森的手中開始了不斷轉動,足足幾分鐘之後,才終於停了下來。
白虎玉的虎頭,直指林森右前方的河牀。
林森一直沒有鬆開過的眉頭,此刻皺的更緊。
那片河牀難道有什麼問題?
猶豫了片刻,林森還是決定去看看。
這塊玉,以及面前突兀消失的河水、吸走河水的黑洞,都太過詭異了些。
若是不去看看,自己恐怕真的會睡不着覺。
如此想着,林森已經一腳踏在了河牀之上,濺起一片塵埃飛揚。
在森林深處,竟然還能聚集起來這麼多的塵埃,這條河流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就斷流了?
林森順着白虎玉指引的方向,一直走到了河牀的正中間才停了下來。
而那塊白虎玉,也再一次開始了瘋狂的轉動。
應該就是這裡了。
林森深呼吸一口氣,把玉放進了口袋裡。
隨後揮出兩掌,向着兩個方向猛地推了出去!
這兩掌直接在空氣之中打出了“砰”的兩聲,震開周圍的無數灰塵!
那些浮塵,在這兩掌之下直接被旋到了空中,隨後又在氣流的裹挾下向河岸兩邊飛去。
等到灰塵徹底被清空之後,林森也看清楚了自己此刻站到了何處——
自己的腳下,並不是什麼土地,而是一整塊巨大的石板!
石板之上,還刻着一個個形狀複雜的花紋!
他悚然一驚,一股氣流竄出,將自己送上了高空。
俯瞰之下,他終於將自己下方的這一片河牀的真正模樣收入了眼底!
自己剛剛所呆的地方,是一塊足足三四米見方的灰色石板。
而整片河牀,全部由這樣的石板所組成!
與其說是河牀,倒不如說這是一片廣場!
不僅僅是這一片河牀,每一個臺階,在高空俯瞰之下,都可以隱約看出來是一片廣場。
而此時的他,也終於看到,剛剛那一個個複雜的形狀,不是什麼花紋,而是一個個排列有序的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