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這天冷的真快，冬天都還沒到就開始日夜不停的下雪。”
“羨慕南邊的玩家，就算下雪也不會很冷。”
“別說了，來到這個世界之前，我就沒見過這麼大的雪，我感覺穿再多，手腳都凍得厲害。”
“來，喝一口暖暖身子。”
草原北部深處，一片被白皚大雪覆蓋的草原土丘上，幾名裹着獸皮、頭髮散亂的玩家搓着手湊在一起。
今天輪到他們過來站崗執勤，別說下雪了，就是下刀子也躲不開。
在幾人身後，可以看到一片延綿百里的牧民帳篷。
這些分散開的帳篷外頭，或多或少都綁着三四匹戰馬。單看規模，說是全民牧馬都不爲過。
喝下一口馬奶酒，在場衆人當中個頭最高的玩家夏宏緊了緊皮襖，目光不時掃視山下南面方向。
他很不理解，在一片被大霧阻隔的草原生活的氐族人，爲什麼會執着守着這個所謂的唯一一個出入口。
夏宏其實不止一次往南探路，但每次都被會被百米外的濃霧阻隔，然後徹底迷失在大霧裡，一直到精疲力盡倒下。
只是就算是‘自殺’，夏宏也沒法離開，而是會回到氐族部落的中心廣場。
“別看啦，有什麼好看的。”
“從我們降生到現在，外面的霧就沒散過，現在只要守好這半天，等着老黃他們來換崗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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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宏身邊的年輕男子順着夏宏的目光望了眼遠處，很快就收回視線。
說起來雲霧繚繞，天地一色的畫面是挺震撼的。但這種畫面他們已經看了半個月，再好看也吸引不了他。
“唏律律~”
“噠噠~嘎吱~~”
幾人守着山頭，看着雪花紛飛的場景，不防遠處驀然傳來腳步聲。
“你們聽到什麼聲音沒？”
“好像是有什麼東西響了下。”
“你們聽錯了吧，這麼大的風哪有聲音啊。”
“沒錯，咱們幾天有口福了，準是有野味餓着肚子過來給咱們送快遞來了。”
說起‘野味’，夏宏等人頓時來了精神。
別看周遭雲霧繚繞，把整個氐族人隔絕在內，但因爲範圍極廣，時不時的在周遭就嫩撞見一些野味。
狼兔狐蛇熊之類的，都不少。
“噓，小聲點。”
“把短槍取出來。”
夏宏這時擡起右手食指比了個禁聲的手勢，然後慢慢伏地退後，從後院不遠處的戰馬馬背上取下兩根馬槍。
兩杆槍都要比配劍短不少，顯然不是用來搏鬥的。
等他握緊短槍做好隨時暴起投擲的準備，遠處的踢踏聲也在逐漸清晰。
“是馬。”
耳尖的玩家剛說完，包括夏宏在內的其餘人都楞了一下。
怎麼會是馬？
他們來這時間可不短，小半年時間就沒聽說周遭還有野馬。
難道是誰家的馬自己跑出來了？
可戰馬怎麼鑽進迷霧，現在又能出來的。
夏宏不清楚答案，只能靜靜等待。
這一等，目標野味沒等來，反倒聽見遠處迷霧中有人說話。
見了鬼了！
這迷霧不是誰進去都別想活着出來？
然而下一秒，讓夏宏瞠目結舌的畫面出現了。
一隊草原牧民打扮的人牽着馬，一個接一個從迷霧中出來，每個人手裡都有一把火把，火苗微弱彷彿隨時都會熄滅。
“這一路都薰的夠嗆，出來的人都把火熄了吧。”領頭人朝身後招呼一聲，主動熄滅了手中的特製火把。
說是特製，其實不過是普通火把又添了一些花香油。
但因爲花香油的配方只有於氐根等極少數的幾個人知道，所以許多年來氐氏部族都不曾與外界主動聯繫。
“呼~讓我喘口氣。”王海一腳深一腳淺的走出迷霧，不光是累的雙手撐膝蓋，同時忍不住的大口呼吸。
沒辦法，領路的兄弟說迷霧有毒，哪怕用特製火把也只能驅散大半，如果不控制呼吸還是容易昏迷，然後長眠於此。
“山上有人。”在王海身側，是已經半公開身份的毛遂，眼尖的瞧見了山頭上貓着腰的夏宏等人。
雙方隔着半里遠對視，誰都沒有輕舉妄動。
過去好一會，夏宏才高聲嚷道：“下面的人是從哪來的？”
王海道：“我等從太行山來，有要事求見大首領。”
“有何憑證？”
“*&…%#@！￥”
王海身前的狼寨領頭人忽然說出一連串聽不懂的氐族語，夏宏雖然聽不懂但多少能知道對方和這裡的氐氏應該是同盟。
“你們下去盯着，我去請位頭目來。”
話音剛落，身邊十來號人全都集中的跑了過去。
面碰面後，立馬便有問題作答。
“你們真是從太行來的嗎？可知道近日太行變天，現在黑山賊勢力是一個沒在歷史留名的少年當家。”
“你們是怎麼穿過這片霧區的啊。”
“就很好奇，你們應該是第一批穿過的人。”
聽着周遭七嘴八舌的話音，王海都不知道該從哪講起，但他很快就找到了一個談論的介入點。
“你們都是異人吧？”
“啊，是，我們都是，包括剛剛起來往西邊去的，我們都是異人。”
“哈哈~你好，我就是你口中那個少年大首領親自挑選、委以重任的心腹。”
“你好。”兩組人互相打了聲招呼就算認識，半刻鐘後兩匹快馬踏雪飛奔而來，踩的地面坑坑窪窪。
來人在狼寨領路人面前下馬，仔細打量一陣後，表情漸漸激動：
“是你，我的兄弟。”
“苻二哥，我回來了。”
領路人重重點頭，望着面前約莫四十餘歲的中年：“兒郎們現在過得怎麼樣？按理說應該又養育兩代人了吧？”
“你們當初一走了之，可不剩什麼，再說這纔過去多久，孫輩的連馬都不會騎呢。”
中年氐族一邊說着，一邊示意對方跟他走：“我和大單于每日都派人守在路口，就是盼着當初南下的族人有朝一日能回來。”
“這麼說，見到我豈不是很高興？”
“你若能說些於氐根這些年的事蹟，大單于聽了多半更高興。”
“好。”
領路人聞言點頭，然後挑了一些比較重要的事情說出來。
其中就包括怎麼被逼的進山，然後在山裡發生的時，一直說到一個多月前狼寨大戰，拓跋燾戰死。
氐族中年聽完，第一時間看向：“夏宏小兄弟，你說的竟然都是真的。”
“苻首領，我們怎麼敢欺騙您。”
夏宏見狀頓時苦笑，他之前就把一些從論壇瞭解到的事情分享給其他的氐族人，但因爲空口無憑，所以很多人都不相信，只當是聽個樂。
而現在同族人從南邊帶來的消息，卻是讓苻姓中年深信不疑。
南邊發生大事，他們氐族終於不用困死在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