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飛茫然行走在空無一人的大街上,總感覺有什麼事情被自己遺忘了。
但仔細想想,又什麼都想不起來。
他穿過一座枯寂的商場,走過一條蜿蜒的山路,跨過一座陡峭的高峰,不知行走了多久。
這原本不應該位於同一個地方的事物卻偏偏被劉飛走過,還沒有一絲違和感。
至少劉飛自己沒有感覺到。
到底忘掉的是什麼?
只是那麼一恍惚的功夫,他的周身突然出現一絲溫暖的光芒。
那光芒如母親懷抱着他,劉飛茫然的心忽然間平靜下來。
他擡頭,走了這麼久終於看到一個活人。
那人身材極爲高大壯碩,背對劉飛站在大街的盡頭。
劉飛快步走過去。
“你好,請問這是哪裡?臥槽……”
那人轉身,劉飛話沒說完嗷得一聲轉身就跑。
那人半張臉殘破不堪,連眼珠都……
劉飛跑,那人卻沒動,反而露出一個猙獰卻溫和的笑容:“你小子在這裡幹什麼,快滾蛋!”
劉飛:“???”
“你誰呀?”
劉飛大着膽子問,但對方卻沒有回覆,只是笑着擺擺手:“快回吧,再見了兄弟。”
再一恍惚,那人卻又不見了。
劉飛感覺身體更加溫暖,看到那個大個子消失,心中總感覺有種說不出的難過。
他快步衝出去,但跑着跑着卻發現周圍的街景變了樣子,到處都是殘破的街道和着火的汽車。
前方不斷響起爆炸聲劉飛趕緊躲起來悄悄向前看。
他看到了一個肥胖的身影,周圍站着三個涌動着污穢靈氣的罪孽。
學者間恐怖的戰鬥即使離了很遠依然能感覺到其巨大威能。
劉飛本想逃跑,但心中又涌現出熟悉的感覺,那油膩胖子是誰?
胖子無意間回頭,因爲戰鬥而凌亂無比的頭髮肆意妄爲地耷拉在他的胖臉上。
胖子看到劉飛十分驚訝。
“這是你呆的地方嗎?快滾蛋!”
劉飛怒了。
剛纔的半張臉這樣,這胖子也這樣。
一個個都讓老子滾蛋老子往哪裡滾!
轟!
天空忽然冒出一道光柱直直照射在劉飛身上,其中彷彿有無數吶喊聲,劉飛聽不真切卻能感受其他們的心情。
“劉飛,加油!”劉飛默默地將隱約間聽到的話重複出來。
我需要加油嗎?
飛哥一直很牛批!
……
自然微空間中,數十位大能充分展現出他們頂尖學者的實力,在極短的時間內形成了一個簡易聯合學術將劉飛散逸出來的靈魂封鎖在一定空間內。
人族意志還在不斷加強。
又一個身影出現。
是王耳大師。
人羣中的木木認出了王耳,這不就是飛哥的老王頭?
他還給老王頭買過串來着。
王耳看起來蒼老了很多,連走路都有點費勁。
林昆急忙走過來:“王耳大師,人族意志不斷凝聚,但是我們無法定位劉飛所在的歷史線,那意志便無法完全傳遞進去,您有辦法嗎?”
王耳先搖頭,然後又點頭。
他看着陷入歷史線的劉飛,道:“辦法有,也沒有。”
林昆大急:“這時候您就別開玩笑了。”
王耳眯着眼,他看到人羣中的木木還笑着打了個招呼:“我沒開玩笑,史學空間只能由史學學派的無上先驅定位,只要有無上先驅,劉飛就安全了。”
林昆:“……”
這話跟沒說一樣。
歷史學派雖然貴爲八大主科之一,歷史聖殿在人族各學派的排名也位於中等。
可偏偏所有學派中,唯獨歷史沒有無上先驅。
這不等於說劉飛還是沒救麼。
王耳看着不斷給劉飛加油喊到嗓子都啞掉的學生們,臉上露出笑容。
“劉飛這小子最愛裝模作樣,要是看到這麼多人給他加油尾巴怕是要翹到天上。”
林昆不太明白王耳大師的意思。
王耳淡淡地對在場的大師和準無上們道:“你們都散了吧。”
班昭大師皺眉:“王耳大師,您這是什麼意思。”
王耳在劉飛大約五十米的位置,這裡正好是靈魂顆粒的邊緣地帶。
他伸出手,小心翼翼地即不碰到靈魂顆粒,又能夠感知其中的氣息。
王耳露出笑容,不知是自言自語,還是給誰說:“你小子總說要帶老頭我飛,結果還不是要像條鹹魚一樣被老頭子救?”
“不過,我怎麼也沒想到你居然真敢選八門主課,是個爺們!”
“看在你小子夠狠的份上,老頭我也露一手,讓你這個眼高手低的毛頭小子也知道什麼叫薑還是老的辣!”
在新聞組的攝像頭下,全球無數人看到了那個鬚髮蒼白,身形枯槁的身影。
王耳擡頭看着天空尚存的史學空間異象,眼中有追憶,有懷念,有沒落。
他想到了四十六年前的那個身影,當年的他意氣風發是整個科學聖地最年輕的大師,而她則是一個剛剛畢業的碩士學者,甚至連說話都紅着臉不敢擡頭。
王耳還記得那一日戰火再起,她第一次穿上戰爭學者的制服高興的像個孩子。
王耳輕輕踏出一步,腳下史學能如地震波般向四面八方傳去。
那浩蕩如天的力量竟然將周圍的大師甚至準無上都衝擊到遠方。
一時間,整個天地半是王耳的史學恢弘力量,半是愈發磅礴的人族意志。
當年的他心中只有所謂大義,一次又一次帶着小隊走上戰場始終沒有注意到那個一直在自己背後默默守護的身影。
直到她替自己擋下了妖禍8的一次致命一擊躺在他懷裡奄奄一息的時候,她已經說不出一句話。
那張容顏隨着一次次歷史線的變動早已模糊,但王耳始終記得她的最後一個動作。
指着他的心,還有她的心。
轟!
王耳一聲怒吼枯瘦老人如同世間魔神,狂暴的史學風暴席捲天地甚至連整個蒼穹的史學空間都包裹進去。
在衆目睽睽之下,史學大師王耳一步踏入準無上!
歷史線愈發扭曲混雜。
王耳將視線轉向劉飛,他用誰都聽不見的聲音道:“這世間任何一個學派都可存在無上先驅,唯獨史學不行,我很期待你能否打破這個桎梏。”
王耳再踏一步,天空到處響起巨大囈語,詭秘、詛咒,甚至還有咆哮,彷彿天地即將崩潰般充滿讓人厭惡又恐懼的嚎叫,充滿了無盡的惡念。
王耳擡頭望天冷笑:“好久不見!”
這一日,歷史學派最默默無聞的史學大師王耳兩步踏出,晉升無上先驅。
今天很多大手子打賞本書,不爆肝實在說不過去,各位該休息休息,一會還有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