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王紛爭、神霞沖天的峽谷另一側,約莫數十里開外的一座接天巨峰之上。
一名白衣男子臨風而立,白衣在風中獵獵作響。
這男子,俊美的近乎妖冶!
皮膚白皙的近乎透明,恐怕足以讓天下絕大多數女子看到都要自慚形穢,鼻樑挺直,嘴脣略薄,是那種典型的“花美男”類型的男子,帥,不,應該說是美,美得就像是一尊藝術品一樣!
只不過詭異的是,他的頭髮竟然是紫色的,隨意披散在肩上,隨着禁區的陰風亂舞。
而且,就連瞳孔都是妖冶的紫色!
這一切,非但沒有削弱他的帥氣或者是美麗,反而讓他帶上了一絲奇異的魅力。
不過,一切的一切都證明,這男子不是人族。
在其身後,兩尊如鐵塔一樣的大漢矗立,每一尊身高都在三丈開外,披着獸皮,上半身裸露在空氣中,肌肉如同岩石一樣,看起來就是那種抗擊打能力極強的存在,每一尊手裡都提着一柄戰錘,閃爍着冷冽的金屬光澤,也不知道是什麼神金鍛造的,不知重達多少萬斤。
只不過他們的面容看起來就有些猙獰了,雙眼全都瞎了,只留下兩個滲人的黑窟窿,額頭獨開第三眼,閃爍着妖冶的紅色,散發着令人膽寒的邪惡氣息。
“轟隆!”
忽然,一尊巨人踏出,大腳踩在地上的時候,讓地面都狠狠顫抖了幾下。
“帝子。”
這尊巨人開口了,聲如洪鐘:“我們現在要不要下去?”
“在等一等。”
白衣男子擡起了修長漂亮的不像話的手阻止了巨人的話,兩條柳葉眉擰在一起,輕聲道:“格列斯,我告訴過你多少次了,不要叫我帝子,叫我白無常!”
帝子!
這個世界上敢以這個相稱的,只有一人——白帝遺子!
畢竟,這裡是生命禁區,保留着太古的一切,在太古年間,有人敢稱王,有人敢稱皇,但出了白帝之外,無人敢稱帝!
因爲帝是九天十地的帝!
除了仁愛寬厚的白帝以外,還有誰能讓萬族心服口服,共尊爲帝?
此刻,若是刑天在這裡的話,一定會被嚇一跳——那個已經成爲他敵人的白衣公子,竟然真的是白帝之子!
這就有些嚇人了,與白帝之子爲敵,這分量可有點重,會被萬族排斥!
不過看起來似乎這位帝子對自己的身份不太感冒,竟然有些排斥。
“唉。”
名爲格列斯的巨人輕嘆一聲,眼神有些複雜,過了良久才輕聲說道:“我也說過很多次了,白無常這個名字真的不適合您!
大帝一生寬厚仁愛,得萬族敬仰,您作爲他的孩子,自當應該繼承他的衣鉢,成爲天下共尊的仁主!
無常無常,行事無常,喜怒無常……
這名字,太過陰戾了!
傳出去了,無論是對大帝的一世英名還是對您以後的行事都是大大的不方便!”
“我叫無常,就是爲了以名警示自己,莫走我父親的老路!”
白無常一揮手打斷了格列斯,緩緩道:“在我年幼之時,常聽父親嘆息,那時候,他已經感覺看到了一角未來,自己將會被戕害,梟雄的利刃將會斬向他,最終結束一世的輝煌。”
說到這裡,白無常扭頭看了格列斯一眼:“仁愛,真的有用嗎?
你能教化的了千萬生靈,但只需要有一個你無法教化的生靈,就足以讓你萬劫不復!”
說完,白無常扭過了頭,山風吹過,滿頭紫發揚起,遮住了那雙妖冶的紫眸,只留下醫生輕嘆在山間迴盪:“命運無常,心,無常!
如此,纔是常勝無敵之道!
我不信服一成不變的做事風格,唯詭異多詐者才能在這個世界久存!”
格列斯久久無語。
白無常擺了擺手,沒有在這個話題上繼續下去,略一沉吟,問道:“可曾留下那劫?”
“不曾留下。”
格列斯垂頭:“他太狡猾了,一看形勢不對立即就逃走了。”
“嗯,無妨。”
白無常嘴角掀起一道笑容:“有意思,當真有意思!
想不到竟然還有人和我打着一樣的主意,看來這禁區中也不一定都是無腦之輩啊!
這是一場有意思的較量呢,那麼不妨看看到最後誰纔是贏家吧!”
說此一頓,白無常忽然問道:“格列斯,我平日間閉關不出,你對這禁區諸王比較瞭解,你絕對這和我博弈之人是誰?”
“可能是……白靈!”
格列斯蹙眉:“我猜想,不出意外應該是東面的那些傢伙應該湊到了一起!方纔我觀戰場之上,也只有那幾個傢伙沒有上場了,估計潛伏在暗中的就是他們!
他們一直都這樣,有時勾心鬥角,有時又通力合作,非常詭異!
如今,劫既然出現了,那恰恰證實了我的猜想,應該是東面的那些傢伙湊到了一起!
東面的那五尊真神裡,赤水斷陰沉,隱忍不發,但並不擅長謀算。
袁飛就是一個莽夫!
劫是一條藏在暗中的毒蛇,但性子急躁,不是那種有大智慧的人。
綠柔那女人也不是什麼好東西,很陰險,但格局不夠,一見利益就眼紅,沒有這等氣度。”
格列斯蹙眉想着:“想來想去,也就白靈那娘們可能了。”
“白靈?那尊九尾天狐?”
白無常笑了:“肯定不是她!
她曾來過我們西南沼澤,我暗中觀察過她,這是個很有氣度的女人,或可爲一方諸侯,但如你所說,她的格局還是不夠,不夠……大氣!
而這次打着和我一樣主意的這位,隱忍不發,但卻讓劫探查四方,想的很周到,幾乎是密不透風,想到了任何一種可能性,在明知道有我們之後還能沉得住氣,看來……他很自信啊!
這種大氣,不是白靈那個女人能有的!”
白無常負手而立,脣角帶着淺淺的笑意,輕嘆道:“看來,對面有一位高手啊,這盤棋真的是越來越有意思了,我倒是對這位對手很感興趣,也不知道是何方神聖,有如此氣度和謀略,怕不是什麼籍籍無名之輩吧?”
“不知道,我再想不出別人了。”
格列斯搖了搖頭,蹙眉道:“那麼,我們怎麼對付他?”
“等!”
白無常大笑:“我倒要看看這位和我旗鼓相當的棋手他能撐到什麼時候!”
格列斯面帶隱憂:“如此一來,豈不容易失掉良機?”
“該出手的時候,我還會出手。”
白無常輕笑,白衣勝雪,紫眸中閃爍着睿智的光芒,輕聲道:“但現在還不到時候。”
他立在山巔,眺望遠方喊殺震天的戰場,落下淡定而永恆的一笑。
這是自信!
只有有絕對把握的人才會有如此笑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