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月斬,是半月劍訣諸多組合技中,最有意思的一招,它的理念與其他招式完全不同,是將劍連同人的身體,都化爲無形劍氣,走的是人劍合一的路子,不過只是講了如何化爲無形劍氣,並沒有說如何攻擊,缺少了攻擊方式,似乎是某種實驗性質的半成品。
不過,雖然是一個殘缺招式,現在卻成了李彬的一個保命絕招,不過它對李彬的保護,並不是實體性質的,而是更類似於一種“偏轉”的方式,激發水月斬後,敵人的攻擊,便完全落了空,好似攻擊在水中,水面上的月影,卻始終存在,這就是水月斬的奇特之處。
李彬的身形變成了幻影,四面爆突的沙粒,渾不着力,全部從李彬虛幻的身形中穿梭了過去,爆炸過去之後,李彬的身形又重新變得真實,卻是一點傷都沒有。
這樣兇猛的爆炸,李彬只是站立在原地,身子波動了一下,便全數躲過,渾然無事,旁觀的商隊衆人,都是看的目瞪口呆,不可置信。
這時,李彬的目光,投向了一個正在悄悄離開人羣的身影,他穿的是商隊的衣服,但是明顯不是商隊中的人,李彬大喝一聲:“站住!”同時一道雙燕子斬就激發了出去,直追此人,雙燕子斬比燕子斬速度更快,是最適合追殺和遠距離突襲的招式。
那人加速逃跑,同時回身打出一個沙盾,但是雙燕子斬的攻擊範圍,要比這個沙盾大的多,盾也沒能完全護住他的身體,那人一個閃避不及,箭頭中了劍氣,悶哼一聲,撲倒在地。
李彬發動“疾跑”技能,狂奔了過去,但是發現,那人已經不見了。
李彬知道再追也是無用,這才收了劍,緩緩回到了商隊之中。
張樂道:“李兄弟,還好你沒事,你這仇家真是陰險,要不是你發現了他,我還以爲是沙爆蟲呢。”
沙爆蟲,也是沙漠之中的一種異獸,它的攻擊方式,和剛纔的沙爆極爲相似,要不是李彬捉出了這個兇手,李彬死亡之後,大家也只會以爲是沙爆蟲作怪,以爲李彬是死於一場意外。
是什麼人想要殺自己,而且不敢光明正大的殺自己?
李彬略微一想,就知道元兇是誰了。
“白展堂!”
李彬自言自語的低呼出了一個名字,此人多番挑釁,前面一兩次李彬是忍了,但是忍耐有個限度,李彬當即下了決心,將大哥的貨物賣完,回去之後,不惜一切代價,也要殺死他。
張樂想到那人穿的是自己商隊的衣服,心中一凜,立刻將商隊衆人召集起來,發現沒有少人,可能那刺客所穿的衣服,是從前幾天的亡於那蛇形沙怪的護衛屍體上偷來的,此人混入商隊之中,自己竟然全無防備,如果他的目標不是李兄弟,而是自己,張樂頓時出了一聲冷汗,立刻呼喝着加強商隊的防備。
李彬道:“張兄,真是對不起,因爲私人的冤仇,給你們商隊添麻煩了。”
張樂忙道:“李兄弟,千萬不要這麼說,先前要不是你斬殺沙蛇怪,我們商隊還要受到更多的傷亡。”
這一夜,便在驚險之中過去了。
戴玉躲在沙丘之中,從揹包中拿出繃帶,包紮肩膀上的傷口。
沙之爆已經近乎法術,需要神變高手二花的境界才能使用,他實在想不到,這個叫李彬的少年如此厲害,連二花的術招沙之爆都能夠抵擋。
但是,儘管如此,戴玉反而更堅定了除掉李彬的決心,看來公子對李彬的反感,也並非毫無道理,十五六歲就能達到這樣的境界,如果任由他成長起來,那還了得,此人一定要除掉,不然以後會是一個大禍害。
戴玉對白家十分忠心,做事也很有計劃,凡事必留後手,在刺殺之前,他就考慮過刺殺失敗的可能性,現在路上刺殺李彬,是沒有什麼機會了,但是戴玉還有備用計劃,他自言自語道:“雖然你避過了這一次,但是等到了青雲城,就沒這麼容易了。”
戴玉的身影,如一隻孤獨的狼,慢慢消失在了夜幕之中。
刺殺事故之後,商隊也是加強了防備,但是危險並沒有到來,大半月之後,衆人平平安安的來到了青雲城。
只見一座巨大的城市,四面城牆,高聳雄壯,全由紅磚砌成,望之猶如一個赤色世界,這些紅磚,沙國本地並不出產,當初建城的時候,全是由荊國運輸過來,然後砌成城牆,光從如此一點,便可知道青雲城的商貿,有多麼的發達。
紅色城牆外面,也是各種民居商鋪林立,雜亂一片,也是如一個小鎮一般,這些都是沒錢住在城內的居民或者商人,在外私搭亂建,多是木質結構,雖然不受城內武裝力量的保護,但是也是頗爲的方便,不少不入城的商人,便是在這裡歇腳,還有交接貨物,那些持有委任狀的勢力的代理人,自然也是在此處收貨了。
張樂也不入城,而是先讓商隊在一處空地駐紮下來,然後和幾個主要的管事,帶着李彬向城外的一處小山包行去。
那山包上只有一座簡潔的小別墅,用紅色院牆圍住,院牆內外大片無人空地,在這可以稱爲擁擠的寸土必爭的城外,顯得十分的另類。
李彬一看便知曉,這肯定是某個大人物的居處,所以才能圈上這麼大的一塊空地,而且沒人敢在這附近搭建違章建築。
守在外圍的武士見張樂等人過來,立即入內通報,不多時,便有一個約三十歲年紀的華服貴公子迎了出來,長身玉立,英俊非常,張樂路上給李彬說過,這公子名叫柴勝,別看年紀輕,卻是青雲城數一數二的柴家的家主,而且本事也是極強,接手柴家之後,勢力膨脹的很快。
那公子先是向張樂拱手行禮,張樂回禮後,給柴勝介紹道:“蔡公子,這位是無相宗的李彬,在路上結識的好朋友。”便將李彬解救商隊等事情,簡略說了下。
柴勝對李彬行禮道:“原來是無相宗的少年英雄,幸會幸會!”
李彬回禮道:“李彬見過柴公子。”
柴公子微微一笑,做了個請的手勢,一行人往山包上去,進入了別墅之中。
衆人落座,酒酣耳熱之後,柴公子說道:“張兄,這次你們帶來多少貨啊?”
張樂道:“還是一些上等毛皮,人蔘之類,如果按照上次的價格,大概五萬兩的貨吧。”張樂還有他的商隊,都是代國的一個數萬人的大部族的人,所出售的貨物自然也是當地特產,與柴家已經是十餘年的老生意夥伴了。
柴公子笑道:“等下讓兩邊的賬房清點一下,這次我還是全收了,西面荊國的毛皮價格,近來又有上漲,收購價格可以給張兄適當上浮一些。”
張樂聽了,自然喜不自勝,這些貨物他全部賣出去,利潤應該不下三萬兩,雖然柴公子只是過過手就能賺取鉅額利潤,而且估計比他賺的還多,但是這也是沒有辦法,誰讓這青雲城的商路被壟斷了呢,不過,不管誰佔據這裡,最後必然走向壟斷,反正誰壟斷都是壟斷,相比之下,因爲常年的合作,柴公子給張樂的價格,一直是最優厚的,所以張樂反而希望柴公子的勢力越大越強爲好,因爲兩家現在已經是近乎聯盟的關係了。
張樂又道:“柴公子,李兄弟也是有些貨要賣,不如捎帶着一起吧。”
柴公子笑道:“沒有問題。”又對李彬道:“不知道李兄弟帶來些什麼貨?”柴公子張樂兩人,都知道李彬是孤身一人的行商,想必不會有多少貨物,自然也是認爲小事一樁,沒有太放在心上。
李彬道:“是一些秘銀礦。”
柴公子眼睛一亮,道:“秘銀礦可是好東西,現在荊國那邊屬於緊缺物資,李公子的貨我可以全部吃下。”不過柴公子說這話的時候,心中卻是不解,秘銀礦可是很重的,李彬孤身一人,就算背個一百斤過來賣出去,又能有多少,利潤還不夠路費呢。
李彬道:“不過數量有點多,有個十萬斤,不知道柴公子能否全部吃下?”
張樂差點一口老血吐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