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星花鳥市場是春城的知名的古玩市場,每逢月初的第二天,整個花鳥市場一帶人頭攢動,燈影綽約,是春城古玩愛好者“淘寶”的好去處。所謂的鬼市,源於“不做人專做鬼”的雞鳴狗盜之徒,把偷盜來的東西趁天黑拿出來賣,也就是常說的之“見不得光”。由於是在天還沒有亮的時候交易,於是便有殲商乘着黑暗賣一些見不得人的贗品,買與賣全在黑暗中進行,雙方交易全憑一廂情願,因此便有“鬼市”之名。
解放後,鬼市便被禁止了,但是改革開放後,鬼市又逐漸發展了起來。而如今,人們生活水平越來越高,鬼市則徹底成了私下的文物販賣地代名詞,隨着喜歡收藏的人越來越多,以及在影視作品和商人們的推動下渴望一夜暴富的人,文物小販兒們便抓住文物愛好者檢漏的心理,自是將鬼市揀漏暴富神話演繹的淋漓至盡,實際上鬼市就是個魚龍混雜的地兒,贗品居多或者就是大路貨,偶爾也不乏好物件,但小販兒要的價格也遠遠高於市場實際價值,並且真正的重器卻絕不會出現在鬼市。當然,小販兒沒有認出來將寶貝當垃圾賣的也是極爲常見,現在不少地方都有鬼市,其中以燕京、秦城、天津、南京等幾個城市的鬼市最爲有名。
而春城的鬼市可以說是聞名西南地區,因爲這裡的省府春城是西南的政治文化交流中心,再加上抗戰的時候是大後方,當時不少的有錢人把值錢的東西都帶到了這裡,因此可以說滇省的古玩收藏量雖然比不上中原地區的那幾個華夏文明的發源地,但是也是不少的,而且這裡由於古玩文化並不是十分濃厚,所以在這裡很少有倒賣文物的人,因此很多的古玩就保留了下來了,在這裡春城的市場上因此時不時的出現外省的淘金客撿漏了,所以就吸引了越來越多的人們來此淘寶,因而春城的鬼市也是越來越繁榮起來,這不今天姜旭晨已經和唐健約好了,因此一大早姜旭晨就已經準備好了行頭,等在自己家院子的門前。
“賤人!你終於來了!我還以爲你不來了呢?要是你在晚上一會我可就要走了!”
凌晨四點左右,姜旭晨已經在自己家的院子裡面練了兩趟拳腳了,眼見天上的月亮已經微微落下的時候,不遠處閃現出來了兩個朦朦朧朧的身影,姜旭晨定睛一看,正是唐健和一位面色紅潤,身材健碩的老人家,一前一後的向着自己走了過來。
“嘿嘿!你吩咐的事我哪敢耽誤啊!這不是來了嗎?”唐健笑嘻嘻的和姜旭晨打了個招呼,然後把身後的那位老人家讓了出來,介紹道,“哦!對了!這是和老爺子,和珅的和,和老爺子是我的棋友,我之前和你說過的那個,昨天咱們談話的時候,被他聽了一嘴,因此嚷嚷着要來看看熱鬧,怎麼樣!晨子!和老爺子和咱們一起去沒事吧?”
“呵呵!老人家歡迎歡迎啊!年紀這麼大了,精神頭還這麼好,真是難得啊!我哪能不歡迎啊!”姜旭晨笑呵呵的說了兩句場面話,這個和老爺子姜旭晨也是聽唐健說起過的,是他放假的這段時間在街道邊的的棋牌室中認識的一位象棋的棋友,兩人可以說是忘年交了,都是臭棋簍子,因此臭味相投,用唐健的話說,只有跟和老爺子在一起的時候才能發掘出自己的棋藝的高超,江雅說他們兩個關係好的可以說是穿一條褲子了,因此唐健把老爺子帶來,姜旭晨一點也不意外,反正一隻羊是放,兩隻羊一樣也是放嗎,沒什麼不一樣。
“好!既然這樣!那就出發吧!”唐健給和老爺子使了個眼色,對自己在姜旭晨面前得到了面子很是得意,看的身旁的老爺子吹鬍子瞪眼的,讓姜旭晨不禁好笑不已,這兩個老的老,小的小,都沒有正形,跟個小孩子一樣。
“和老爺子,你是跟我一起,還是和我們分開走?”沒過一會,姜旭晨領着兩個菜鳥來到了花鳥市場的大門口,姜旭晨回過頭來看着唐健身邊的和老爺子問道。
“當然是和你們一起了,要不然我對這裡的規矩可不太懂!到時候可別惹出什麼麻煩來!”和老爺子看了看四周人頭攢動,搖了搖頭道。
“嘿嘿,和老頭,我看你是擔心自己打眼了,想要讓晨子給您提個醒吧!是不是擔心自己到時候輸了出醜啊!”唐健譏諷道,要知道剛剛他可是跟和老爺子打賭,看看這次誰能夠找到一個值錢的古玩,到時候輸的人要學狗叫的。而自從知道姜旭晨是一個鑑定高手之後,和老爺子就對姜旭晨更是親近又加了,
哪想和老爺子毫不示弱,瞪着唐健道,“小子,跟我在一起,你要小心空手而回哦!”
一邊說着,和老爺子一邊不屑的撇了唐健一眼,那表情渾然每把唐健給放在眼裡面。
“好了,別貧了,到界兒了,倒是要靠實力說話!你們在這爭沒用的!”
看到兩人還要再爭吵,姜旭晨不禁頭大起來,這兩位都鬥了一路了,姜旭晨聽都聽煩了,這兩人還吵個沒完了!
”哼!“聽了姜旭晨的話,二人對視一眼,同時冷哼了一聲,別過頭去。
“哎!真是兩個冤家!”姜旭晨不在管他們了,開始自顧自的在鬼市上轉悠了起來,不時還回頭看上兩眼二人究竟怎麼樣了。
還別說,老頭兒裝備齊全,強光手電,高倍放大鏡,自是全副武裝饒有興趣地看了起來。看到感興趣的物件兒,就認真的查看起來,專業範兒絲毫不亞於那些鑑寶專家。
而唐健可就遜色多了他也就是“瞎狗看星星”一點也沒有目的,純粹就是一個湊熱鬧的。
當然了,這二位肯定是不能和姜旭晨比的,人家可是專家級的造假大師,什麼東西一眼看過去就基本上知道真假了,各個攤位基本都是一眼假,就算有老物件兒,也都是普通貨色,沒有一個物件兒能入眼。
除非是遇到了那些很難看出造假痕跡的玩意需要姜旭晨認真把玩一下之外,姜旭晨幾乎就是以一種散步的方式在各個攤位上游走,不緊不慢的帶着身後的兩個拖油瓶。
一路上看了數十家之後,姜旭晨還是兩手空空,正自感覺失望,低頭一看,發現眼前的小販兒攤上擺了一窩兒青銅器,看到這滿目的青銅器,姜旭晨自是大有興趣,即使淘個高仿或老仿也蠻不錯的。於是也不管真假便蹲下來察看了起來,卻發現大多數都是粗製濫造的臆造品,銘文牛頭不對馬嘴,姜旭晨就是用鼻子問都知道是假的,不禁有些意興蕭索。
就在姜旭晨站起來打算離開的時候,卻發現邊角旮旯裡有一堆古銅錢,於是又蹲下看了起來,希望淘弄個有價值的玩玩,卻發現盡皆大路貨,淘弄了半天,也沒有發現一枚有價值的玩意兒,準備起身的時候,發現在幾個大件銅器中間有個巴掌大小的小鼎,不由好奇,這麼小的鼎器倒是稀罕,便上手察看起來。不看不要緊,一看卻是大吃一驚,這小鼎雖然銅鏽斑斑,灰不溜秋,但發現表層那層青灰色是鏽色,而且還不是做舊,竟然是自然氧化所致,且在隱約能在鏽跡中看到深紅斑點,仔細一看竟然發現是這些斑點隱隱約約是銘文的痕跡。
看到這裡,姜旭晨內心不由一驚,表面卻是不動聲色,再仔細觀察器形,卻是和印象中所有小型銅鼎器形對比起來,竟是沒有找到同樣的器形。青銅器不比其他物件,從來都是一範一器,因而從來沒有兩個相同的青銅器,當然不排除臆造的玩意兒。又細看了一番發現小鼎器形完整,蓋、器合二爲一,子母口內收,合扣呈鼎圓體,蓋正中有一枚輔首銜鈕,鈕旁邊有對稱的饕餮一對,鼎口沿一側有一極少見的鼎嘴,兩側有附耳,鼓腹三蹄足。這樣的器形還真是有點古怪啊,真的很罕見,同類型的玩意兒也是很少見,鼎一般都是大件。
掂量了一下此鼎重量,約莫兩三公斤的樣子,感覺很是協調,雖然鼎身紋飾由於銅鏽覆蓋,顯得較爲模糊,青灰色中隱約可見有些泛紅的斑點,大致感覺像是鳳鳥紋,但是器體上範線凸起,模糊的紋飾也棱角圓潤,繡色看起來緻密且有金屬光澤,渾然與器體連成一體,尤其是銅鏽已滲入器物內部,滲入花紋及銘文字口之內。看到此時,姜旭晨內心有些興奮,莫非是先秦時期的銅鼎,甚至有可能是錯金銀工藝鑄造?如果是的話,這將是震驚考古界的發現啊,比中五百萬大獎還要難的大漏啊!要是能開門到代,那可是國之重器啊,都能評得上國家一級甲等文物,堪稱國寶了,當下姜旭晨就不敢怠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