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7年剛進入五月,劉易斯凱爾夫婦又一次受到了打擊,他們找了所有能夠找到的親屬進行了配型檢測,但始終無法找到和希普森凱爾合適的配型,更加讓這對不幸的夫妻陷入絕望的是,希普森已經開始出現了併發症症狀,這也就是說,如果不能夠儘快找到配型的話,希普森的身體很可能會受到進一步的損害。
克里夫蘭劉易斯凱爾的家中,因爲夫妻二人已經爲自己兒子的病奔走了很長時間,家裡已經開始有了積塵出現。
“雪莉,你在華國國內的親屬還有沒有沒有聯繫的?”劉易斯已經和警察局請了長假,他幾乎找遍了自己這邊所有的親屬,但結果依舊不好,現在唯一的希望就是妻子這邊能夠找到合適的配型。 wωω ●тTk дn ●¢〇
趙雪莉這段時間一直都是一種糾結的面容,長時間的睡眠不好讓原本清雅的面孔瘦脫了形,眼圈周圍深青色的皮膚和佈滿血絲的眼球讓趙雪莉看起來像是患了大病。
“雪莉,振作起來,希普森還沒有失去希望,你不能首先放棄,實在不行我們就賣掉房子,我們去登廣告,我們向全美所有人找合適的配型。”長時間壓抑的情緒讓劉易斯也開始有些煩躁起來。
“劉易斯,我和國內的親屬斷絕了關係,而且現在即使去找他們,他們的身份出國的話也會需要很多的手續,把希普森帶回華國我也不會同意,那裡的條件還很差。”趙雪莉用一種聽起來很平靜的強調說着這些話。
“爲什麼會這樣?你以前從來沒有告訴過我這些,現在希普森這樣的情況,難道他們連一個孩子都不能原諒嗎?”劉易斯以前從來沒有聽妻子說起過這些。
“我的爺爺以前是華國軍方的高層,後來在嗡嗡嗡時期被牽連過,結束以後他就進入了政府工作,我的父親現在是華國政府的高官,我從那個時期結束以後就不想待在那個國家,那裡給我留下了太多的傷害與痛苦,所以就來到了這裡,與以前的家庭斷絕了所有關係。我遇到了你,很幸福,這是我的幸運。我以爲以後再也不會與那裡有任何的牽連與羈絆,但現在看起來我錯了。”
“雪莉……”
“我知道,劉易斯,我很愛你,同樣也愛着希普森,我恨不得得病的是我自己。”
劉易斯緊緊的抱住了已經開始痛哭的趙雪莉。
“不論什麼痛苦那都已經過去了,現在我們要做的就是治好希普森,我們一家人會都很幸福的。”
“親愛的,我現在把一切都告訴你,希普森還有個哥哥,他還有機會被治好。”趙雪莉的話讓劉易斯陷入了震驚。
“你說什麼,雪莉……”
“抱歉,以前從來都沒有告訴我你,現在我全都告訴你。我在嗡嗡時期曾經下鄉插隊過,就是去農村和農民一起工作。那是一個非常破敗和落後的地方,你能想象嗎,大山深處的農村,沒有樹,所有的樹都被砍光了,沒有水,農民種地只能靠天吃飯,我在那裡待了整整三年,曾今差點病死在那裡。現在想起來那還是非常痛苦的經歷。當我生病的時候,我的父親和爺爺都在被關押在不同的地方,是那裡的一個阿姨救了我,當時我才17歲,後來我就一直住在那個阿姨的家裡,她對我很好,我很感激她,但後來她的兒子侮辱了我,用強迫的手段,他被抓了起來執行了死刑,但是我懷孕了,我本來打算不要那個孩子,但在那個阿姨的苦苦哀求之下我生下了那個孩子,然後拋棄了他,那裡曾經給我留下的所有回憶都是痛苦的,甚至一段時間裡我根本無法入眠,每次都會夢到那些痛苦的經歷。我覺得必須將那些痛苦都丟棄才能獲得真正的平靜,然後我就不顧一切來到了這裡。”
趙雪莉的話讓劉易斯陷入了沉默,他沒想到自己的妻子以前還有這樣的經歷。
“那現在那個孩子呢?能不能找到他,找到他希普森就有希望了。”劉易斯現在能想到的就是治好自己的孩子,至於其他的他現在根本考慮不到。
“我拋棄了那個孩子,讓他從小就在那個痛苦的地方長大,我以爲從此以後會再也見不到他,但2月的時候希普森拿來的那張剪紙讓我想起了他,這種剪紙是那個阿姨纔會的。”
“你是說……”
“對,那個孩子現在在美國,我離開你們那段時間就是去求證一下。我對不起那個孩子,拋棄了他整整二十年,現在也很難面對他,我不知道他在知道了這樣的情況下還能不能原諒我,只要他願意來測試一下配型,無論成不成功,我都會在以後用我的下半生去祈求他的原諒,你能理解我的,對嗎,劉易斯。”趙雪莉向自己的丈夫說明了一切。
“現在最有希望和希普森配型成功的就是這個孩子了,無論怎麼樣,我都會和你站在一起。”劉易斯很愛這個命運坎坷的女人。
當劉漢結束了與爵士隊第一場西部決賽以後他在回家的路上碰到了趙雪莉夫婦。
“請問是劉漢嗎?”趙雪莉的聲音裡充滿着忐忑的情緒。
劉漢看到一個面容憔悴而且眼神裡充滿着複雜情緒的女子對自己說。這個女子的眼神裡透露出的情緒是劉漢從來沒有見過的,有悔恨,有歉意,同時也有一股說不清楚的情感,這種情感就像奶奶目光裡的一樣。
“是我,您是?”難得遇到說母語的同胞,雖然有些奇怪,但劉漢還是沒有拒絕對方的提問。
“我叫趙雪莉,不,我叫趙衛紅。”趙雪莉還是說出了那個她自己都不願意提起的名字。
“我知道這有些冒昧,但能不能去你的家裡談一談。”趙雪莉提出了有些冒昧的請求。
“呃,這個,好吧,我住的地方離這裡不遠。”劉漢看出了這名女子眼神中的哀求。
回到家打開房門之後迎接劉漢的是薩芬娜熱情的擁抱和親吻。
“親愛的,祝賀你取得勝利。呃,抱歉,我沒注意到還有客人,這兩位是?”薩芬娜沒有第一時間注意到劉漢身後的兩人。
“我也不認識,不過他們好像找我有事。”
“抱歉,請問你們來的目的是?”薩芬娜對趙雪莉夫婦的到來有些提防。
“我們來找劉是想說一些事情,抱歉很冒昧,但是如果可以的話能不能讓我們進去說,我們沒有惡意。”
薩芬娜覺得這兩個面容憔悴的人看似沒有什麼狀況就讓他們進來了,不過那個女性打量薩芬娜的眼神充滿着審視的味道。
趙雪莉從一進入劉漢的家裡目光除了在薩芬娜身上轉了一圈之後就一直注視着劉漢。
“那麼,你們來的目的是?”薩芬娜對這個女性注視劉漢的行爲感到有些氣憤。
沉默,讓薩芬娜和劉漢覺得異常古怪的沉默,然後趙雪莉盯着劉漢的眼睛裡開始流下淚水,接着就是近乎發泄一般的痛哭流涕。
“你們再這樣我就報警了,這裡離警察局很近。”趙雪莉的痛哭讓薩芬娜覺得氣憤,幹什麼啊,大半夜的到別人的家裡來哭泣,薩芬娜心裡想着。
“我們沒有別的意思,是想劉能救救我們的孩子。”劉易斯說出了自己來的目的。
接下來,趙雪莉在斷斷續續的抽噎中講述了所有的事情。
“孩子,我不奢求你能原諒我,但我只是希望你能夠給希普森一點希望,無論任何事,那個孩子都是無辜的,哪怕你現在要我去死我都願意。”趙雪莉的話讓劉漢徹底的陷入了迷茫,他從小就沒有母親的概念,哪怕在村子裡受到了所有孩子的奚落和嘲笑,他都沒有想過爲什麼要有媽媽,他從懂事起就只知道奶奶是最好的人。
“夠了,這位女士,我不知道你從哪裡知道的這個故事,但是你自己覺得你這樣的行爲合適嗎?你自己拋棄了自己的孩子,讓他從小就在歧視和苦難中長大,然後現在需要救你自己的另外一個孩子,你纔想起了劉,這樣對劉公平嗎?現在,請你們出去。”趙雪莉講出的話沒有激怒劉漢,反而激起了薩芬娜的怒氣,薩芬娜覺得趙雪莉這樣的行爲堪稱無恥。
趙雪莉聽到薩芬娜的話沒有任何的辯駁,她知道自己現在做的事真的很過分,放在劉漢的角度來說,就是自己的母親拋棄了自己二十年,然後祈求自己去救他另外一個孩子,這大概任何人都會覺得憤怒。
“你是說,你是我的媽媽,是嗎?”劉漢的話裡沒有任何的情緒。
“是啊,我的你的媽媽,唔……,我對不起你,我對不起你,我也對不起你奶奶,求求你給我一次彌補的機會吧,唔……”趙雪莉邊哭邊說,然後她放棄了自己所有的尊嚴在劉漢的面前跪了下來不停的磕頭。
“你這是幹什麼,你不要這樣,哎呀,好了,我答應你,我答應你。”劉漢被趙雪莉的行爲嚇到了,他有些不知所措,但是他從對方的眼神裡看到了絕望和哀求,無論怎麼說,他都不能拒絕一個母親爲挽救自己的兒子而做出的祈求。
劉漢也許有些憤怒,但他並不是針對趙雪莉拋棄了自己這一點,在他的影響裡,奶奶總說自己的母親多麼的漂亮,多麼的賢惠,是他們劉家對不起人家,劉漢的憤怒只是覺得趙雪莉有些對不起自己的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