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丫頭，越來越沒大沒小。”
趙牧都沒意識到自己的笑容多寵溺，跟嘴上唸叨的話完全不同。
林詩雨跟他相處越來越自在，私底下可愛的一面也越來越不加掩飾，湊上去說:“那還不是師父你放縱出來的。”
距離太近了。
趙牧頓住沒動，對上林詩雨漂亮的瑞鳳眼，數據化視野忘了關閉，不自覺一層一層看了進去——眼睛漂亮是有道理的，裡邊的結構長得也太完美了。
不會知道趙牧此時在想什麼，林詩雨被他等我目光所吸。
林詩雨後知後覺感到心跳加速，想要抽走又捨不得，又沒法鼓起勇氣繼續靠近，於是就這麼不近不遠地凝視彼此。
“二號桌，你們的烤豆花好了！來來來，都小心點，小心燙！”老闆娘是個胖乎乎的同齡人，端着餐盤一路咋咋呼呼，終於將眼前詭異的靜謐打破。
林詩雨慌慌張張退開，故作鎮定又此地無銀三百兩地抓過包包一陣翻找:“眼、眼睛好乾吶，我先滴個眼藥水。”
說完她更尷尬了。
哪有人在飯桌上說這個話題的？
而且她今天沒隨身帶眼藥水。
翻了個寂寞。
趙牧看她沒翻出來，好心問:“很難受的話，要不要我去隔壁藥店給你買一個？”
“不用了不用了，其實也沒有很難受，我們還是吃東西吧。”林詩雨藉着臺階下來。
趙牧大大咧咧開動，這家店是他以前常來的燒烤店，味道正好符合他的口味，不知不覺就吃嗨了。
看林詩雨不怎麼動，他特意把東西遞到她面前:“試試，如果不喜歡的話，再換另一種。”
林詩雨沒吃過路邊攤，不過她還是挺客氣地沒有拒絕，小小嚐試一口，味道沒她想象中那麼難吃，頓時衝趙牧笑開:“好像還不錯。”
“大小姐，你真是第一次吃路邊燒烤？”
林詩雨點點頭，隨即意識到趙牧在調侃自己，趕緊說:“不是我不想吃，是一直沒機會，你不要笑話我。”
“是是是，沒笑話你。”
趙牧喝了口冰飲，看林詩雨吃得斯斯文文，不由覺得可愛，便拿出手機。
”你幹嘛？”林詩雨注意到鏡頭。
趙牧開着錄像，笑着說:“紀念一下小徒弟第一次吃路邊燒烤，說真的，要不是我看到你手裡拿着燒烤竹籤，還以爲你是在吃西餐。”
還挺優雅。
林詩雨臉上一紅:“你怎麼笑話我……快別錄了。正經吃飯呢，你別逗我了。”
說着，她伸手來搶手機。
斯斯文文的大小姐，說是搶，其實不過是幾個虛虛的動作，主動權始終掌握在趙牧手裡。
趙牧把視頻拍好，收起手機:“好了，你的罪證已經被我保存，以後可不能惹我生氣了啊，不然我就把這段視頻放出去。”
“放就放，我纔不怕。”
“真放出去了。”
林詩雨點點頭:“放。”
連趙牧都沒想到自己會做這麼幼稚的事兒，說放就真的把視頻發到朋友圈了。
幾乎是腦袋一熱，還不忘衝林詩雨說:“讓咱們科室的都看看你的傻樣。”
“哼╯^╰”林詩雨拿着手機要“報復”回來。
一頓飯，兩個人打打鬧鬧沒個正形。
而在他們沒注意的情況下，急診科先閒聊羣已經炸鍋了——
“剛剛那是趙牧的賬號吧？幾百年不冒一個泡，一冒泡就給咱們發狗糧？”
“@趙牧？？？什麼情況？你倆在一塊吃夜宵？”
“上面的，不用這麼委婉。直接問，他倆是不是在一塊了？”
“不是吧不是吧，咱們急診女神真的談戀愛了？”
小美頗有成就感:“嘿嘿嘿，我就說他倆有一腿，你們都不信我。”
李大成:“大意了，我給他倆一個辦公室，竟然一點都沒有發現。”
“不對啊，那今天晚上趙牧抱來急診科的女人又是誰？”
“不是……我更想知道蘇記者還有沒有機會。”
“蘇記者又是誰？”
……
趙牧把林詩雨送回家，再聯繫4s店那邊確認沒關門，把車送過去清理。
付錢的時候多少有點肉痛。
但轉念一想，未來有的是機會掙錢，好歹今天也是空手套了一輛豪車的人了，不能像之前那樣節省摳門。
心理平衡後，趙牧打車返回小區，上車後看到炸了的羣小消息。
“這些人都是腦補帝吧？”
趙牧無奈搖頭，準備在羣裡解釋一下，但先收到林詩雨的消息。
“師父，我有事想跟你說。”
“嗯？你說。”
林詩雨那邊很長一段時間沒有發消息過來，要不是賬號後面的“對方正在輸入中”提示，趙牧可能以爲她不巧睡着了。
過了大概兩分鐘，林詩雨發來一句:“我要搬走了。”
趙牧一愣，給她打去電話。
也不知道爲什麼，電話接通的時候，兩個人同時沉默。
“爲什麼現在說？”趙牧問。
林詩雨有些猶豫:“本來想等你回來跟你說，但是我好像等不到你回來了。”
“你是現在就要走嗎？”
“嗯，東西都已經收拾好了。我爸就在樓下等我。”林詩雨語氣很不對勁。
趙牧下意識說:“這麼晚了一定要走嗎？不然，不然明天早上再說，伯父肯定能夠諒解。”
林詩雨都快哭了，但還是強行忍着:“不行了，師父，謝謝你這幾天的收留，我走啦。”
趙牧察覺到她情緒不對勁，可想到這多半跟林詩雨的家庭有關，不知道該不該過問她的家庭私事。
不等趙牧問出口，林詩雨又說:“最近我應該會請一段時間的假，再見了。”
電話掛斷，趙牧坐在出租上，頓時心神不寧，拍了拍前座司機的座椅，催促:“師傅，麻煩你快點，我趕時間！”
不能就這麼不明不白就讓林詩雨走了。
“小夥子，已經最快啦，別催。”
等趙牧回到小區，這裡一片安靜，林詩雨早就走了，家裡還有她的一部分東西沒來得及收拾，但很顯然，她存在的氣息淡了許多。
趙牧站在主臥門口愣了好一會，給林詩雨打電話對方沒接，再打已經關機了。
剛剛還一起開心吃夜宵的人就這麼說走就走了。
消息來得太突然，給趙牧打了個措手不及，手指劃到朋友圈裡唯一的一條視頻，點擊刪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