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一幅創作期間，情緒持續達到嘔心瀝血（圓滿），或者短暫觸及到妙筆生花層次的素描畫作。”
雖說早已知道了素描技法的破境任務內容。
每一次打開系統的時候，顧爲經的視線依然會在此處任務面板上停留許久。
誠然。
似乎比起中國畫指導別的畫家突破Lv.5的師道傳承任務，素描的破境任務沒有那麼多的彎彎繞繞。
看上去更爲直接。
就只是畫畫。
已然是酒井一成、唐寧這個層次的頂流畫家在大畫廊裡賣畫的官方價格了。
而素描則反過來，直接點了六千點在用筆熟練度方面堆滿了。
而另一幅則更厲害。
刮痕法，他只是在德威課堂下發的拓展閱讀材料裡，隱約讀到過些許相關聯的內容。這個技法名字的來源“Graffiare”是意大利語。
他只要拿着小教鞭用力的敲顧童祥，冷笑着“啪啪”在後面抽。
而且。
到了嘔心瀝血……難度就瞬間斷崖般的上升。
【是/否】
但是一千經驗值澆灌一次的前置條件，也是昂貴的飛起。
情緒是教不了人的，它無法靠着耳傳心授複製粘貼，只能用自己的心來悟。
畫刀畫粗獷，刮痕法精細。
甚至還高的不少。
【您已消耗1000點自由經驗值，當前經驗值餘額4673點，請選擇您所希望的百藝樹增長的方向。】
題材內容都無太多要求，甚至只要這幅畫的創作過程包含素描元素就好了。
顧爲經在給曹老在大金塔的項目組裡打了半個月的下手之後，就絲毫不懷疑這一點。
顧老爺子痛苦不痛苦不好說。
真正濃烈而真摯的情緒，是纏繞在每一個靈魂上的藤蔓，由愛憎離別所結出的白紅二色的山桃花。
手指塗抹法則和畫刀畫的用途範圍非常近似，只是更加細膩柔和。
但是，
否則一幅畫能賺這麼多錢。
恰恰就是這個簡簡單單的情緒之“對”，反而實操上難點重重。
素描的破境任務更加關乎己身，是一次烈度極高的舉重。
素描是美術裡最嚴謹，最規整的技藝，系統闡釋的卻解構的如此抽象。
情緒是一個例外。
心神生髮。
他想起來了，自己還有一項遲遲被他放在腦後沒有用的燒錢技能呢。
顧爲經生平所見的畫家繪畫的過程中，他覺得可能也就曹老的那幅足以讓僧侶陷入禪定狀態的《禮佛護法圖》。
【繆斯女神的賜福小蠟燭】*1。
他中國畫Lv.5階的經驗值，有七成以上都是他植物園那場塵盡光生的心境之旅，所帶來的饋贈和在宣紙前一筆一筆畫出的提高。
一刻即是三千世界，一刻即是亙古千年。
顧爲經凝神細細的閱讀系統面板上的說明。
甚至讓對方在歐洲美術年會這種舉世矚目的場合，把他大誇特誇，評價極高。
反正顧爲經自己是不太痛苦的。
這株在系統面板頁面上生長的百藝樹，如今上面只有光突突的【畫刀畫技法】一項枝丫。
不過刮痕法的來歷的玄乎，並不耽誤它是一種很好的專項畫法。
顧爲經未曾吃過曹老的苦頭，也難以想象曹軒站在巔峰極處，一覽衆山小的風光。
他是整個時代，刻畫這些細小精細的刻痕，塑造的最爲完美的藝術大師。
看上去一根筷子插在銀色的樹幹上一樣。
顧爲經很清楚，即使他拿着這個問題請教曹老先生，也不會獲得實質上的幫助。
顧爲經現在不能說是信手拈來，可完成起來，也沒有過於困難的地方。
就像達芬奇當然是個大師，沒準也真是個全才，但也不可能天天在那發明畫法。
就和嘔心瀝血只比心有所感（圓滿）在情緒表指針上多偏移了一小扣扣。
對了。
一副征服了整個Scholastic集團的高層，讓他直接衝進了插畫界頂級大獎【寫作與藝術大師獎】今年的組委會候選名單中。
就算是心有所感（圓滿）的層次，只要他多思考，多感悟，心緒和精神完全沉浸進了畫裡，也能時常畫出來。
應該不至於全年高強度的去小百姓家裡搞蹭飯掛名一條龍服務。
若是有的選的話，他還是更喜歡敲打顧老頭這種看得見，摸的到的緩慢進步，而非在反覆感悟心境後，脫胎換骨般的一步登天。 素描破境任務，彷彿比起中國畫來的要“靈性”許多，也不是沒有原因的。
這幾乎已經成爲了他的代表性畫法標誌……用堅硬的筆桿，掛掉厚實溼潤的表層顏料，修飾出人物蓬鬆、整潔或者凌亂的鬍鬚紋理；在深色顏料上，用小梳子排線式的掛擦，顯露處黑色的底色，這種底色便在倫勃朗的作品中，變爲了陰影中的小徑，海面上的微波，葉子見細碎的光斑，和天空雲彩上的漣漪。
顧爲經覺得，刮痕法的傳說就屬於不靠譜的那類，因爲它並非是油畫的專屬畫法，在中世紀早期的蛋彩畫，就已經能看到了類似的影子。
手指塗摸法通常是一種輔助性的畫法。
逼着老爺子賣力刻苦的向前跑，然後就等着爆金幣……呃，不，爆技法就行了。
【您當前所掌握的手指塗抹法等級爲：入門。如果成功灌溉，技藝等級將被提升爲“傳奇級”，當前灌溉成功率爲：5.1%】
顧爲經也完全沒有頭緒。
說不好，可能約莫觸摸到了這個玄妙的層次。
系統堆上去的部分只有一兩千點。
可也真的好難。
相比起只能用在專項領域的刮痕法，適用範圍更廣，也有創意畫家會專門全部以手指爲媒介，完成油畫畫布上的每一種肌理的塑造。
領悟，去感受世界，先去笑去哭，再提筆……這纔是這個素描任務的精髓所在。
曹軒站的很高，所以老先生的指點迷津往往能讓他豁然開朗。
他不是曹軒，曹軒百歲人生愛過的人他沒有愛過，恨過的人他也沒有恨過。
反正已經有兩個破境任務掛在那裡了。
顧爲經中國畫頓悟進入Lv.5的時候，雖然獲得了他生平目前最大的一次經驗值的感悟提高，卻也是最折磨的一次。
【當前你所掌握的Graffiare(刮痕法)的技藝等級爲：無。如果成功灌溉，技藝等級將被提升爲“傳奇級”，當前灌溉成功率：3.7%】
今天，他倒是想要試試看，這個所謂的小概率，到底能有多小。
選項一——
他只能畫出屬於自己的畫。
他可以自己先琢磨着畫着。
這種靈性頓悟流的突破，他心中都有點小陰影了。
兩幅畫都是極爲重磅，且都在關鍵問題上起到了一錘定音效果的超級大作。
而素描的突破任務，就讓他必須要掏出一幅這個水平的作品來，乃至更高——
它幾近已經是古往今來，人們對繪畫層次的最高讚美之一了。
中國畫的破境任務是日積月累的水磨功夫的慢跑，耗費心力，但應該要如何完成，是明擺着的事情。
整個系統提供的情緒表刻度上，僅僅只次於傳說中的超凡入聖的至高評價。
但是藝術界達芬奇發明的畫法，就跟江南美食界的乾隆皇帝似的。
出乎預計的是，系統竟然又彈出了兩個枝丫一樣分叉的選項。
倫勃朗非常的酷愛在油畫作品中運用刮痕的特殊紋理。
所以他永遠不可能擁有曹老的情感。
但是。
傳奇級畫刀畫技能的威力，顧爲經已經領略過了，好用程度自然不必多說。
似乎破境近在手邊，只要情緒對了，他下一秒就隨時能夠突破至職業三階的境階。
【雜項·百藝樹：提供畫家需要掌握的各種（傳奇級）日常繪畫技巧，每1000點自由經驗值可澆灌小樹一次，每次澆灌百藝樹，有小概率讓小樹長出新的分支。】
【雜項·Graffiare(刮痕法)，你將可以使用任何堅硬細長的物體，在繪畫的過程中塑形，用油畫筆桿、餐刀，乃至梳子。表層溼潤的顏料被刮刻以後，下層已經乾燥的顏色就會從刮痕中透出，適合製造明度對比以及補色對比。】
但咫尺即天涯。
乾隆當皇帝的水平和藝術創作的造詣都不評論，人家至少也是九五至尊，吃過見過的主。
江湖傳說中是由達芬奇發明的。
而將它發揚光大的不是達芬奇，反而是世界三大名畫中和達芬奇的《蒙娜麗莎》齊名的另一副鉅作《夜巡》的作者倫勃朗。
每一個階段的破境任務都是對過去整個大階段的錘鍊、回顧和總結。
有些靠譜，大多不靠譜。
女神的賜福小蠟燭倒是已經攢了好幾支了。
因此順理成章，更加側重於補上“思考”層次的短板。
顧爲經查看了一下，發現自己還有5673點自由經驗值的餘額，讓他有了些許手頭充盈的富人感覺。
並將會爲他帶來了百萬美元量級的分成收入。
妙筆生花。
刮痕法只被用來精確刻畫頭髮和皮膚上的褶皺，還有平坦物體表面上的痕跡，例如牆面和人行道。
征服了曹老，獲得了曹軒老爺子的認可。
隨便走進江南一家小館子，就能看見牆上號稱某某菜是乾隆白魚龍服微服私訪，誤入人家，偷吃了人家桌上菜，於是“哇塞，太太……太太太牛逼了，趕緊賜名！”整的人家乾隆整天嘛正事不幹，光在那裡“哇塞”去了。
評價達到心有所感情緒水平的畫。
顧爲經人生這十來年的時間中，一共也就畫出了兩幅。
選項二——
似乎一種任務在完成前所開出的寶箱裡，能提供的知識卡片數量有限的。
提香、卡拉瓦喬都很喜歡用手指塗抹法，在油畫的表面塑造一些畫筆所無法傳達的輕巧小調子。
從常理來說。
步步爲營，才能走的踏實。
也永遠不可能畫出曹老筆下的作品。
讓顧爲經遲遲沒有下定決心。
然而。
一舉衝破關隘。
不能說不給他一種別出心裁的感受。
他選擇了“是”。
可顧爲經還是察覺到了，素描的破境任務完成難度應該要比中國畫破境任務的完成難度要高。
所以世界上也沒有兩株完全同色同形的山桃。
很沒有美感。
【雜項·百藝樹（傳奇級）】
【您確定要耗費1000點自由經驗值，對百藝樹進行一次澆灌麼？該操作將不可撤銷。】
世界上沒有兩個一樣的靈魂。
竟然還有兩種灌溉方向。
【雜項·手指塗抹法，手指是人類最爲天然的繪畫工具，也是最爲靈巧的繪畫工具，儘管或許有兒童繪畫的意味，但在古往今來的正規繪畫技法中，用手指做畫，全都佔有一席之地。刻畫柔滑的邊緣和過渡顏料時，手指擁有一切隔靴搔癢的外在工具，永遠也無法啓及的柔和效果，遠勝畫筆和畫刀。】
前者是九環大刀，什麼都能劈，而後者是精巧的鼻毛剪，各有各的用途。
比嘔心瀝血只高了一層。
但畫起來的感覺，和整個作品感染力的烈度，完全不在同一個維度上。
和畫刀畫可以直接拿來畫一整幅畫不一樣。
反而。
就是發現了這方面的原因，他手中的經驗點其實也足夠把油畫技法推到Lv.5的極限，但顧爲經覺得暫時不着急。
他願意的話，選擇畫油畫，畫水彩，乃至融合畫都隨意。
要問怎麼能獲得這種被紅塵萬丈所纏繞，烈火焚身般熾熱，或者如同脫離了俗世，進入到了蟾宮之上的廣寒仙境，寂冷如冰的情緒體驗。
光聽這個名字，就知道這個境界的牛氣程度。
他必須將情感濃縮爆發起來，像是決堤的洪水一樣，以一種一往無前的氣勢。
若非插畫師的版稅分成和嚴肅藝術家的身價，計算方式不太一樣。
而且系統還慷慨的在創作過程中，給予了非常大的自由空間。
所以系統估計覺得，他在中國畫方面心境，美術哲學這些無形之物的領域走的很紮實，只需要回顧總結，在指導他人的過程中梳理自身就足夠了。
做出了決定，顧爲經也就不再糾結心痛了。
那可是“妙筆生花”啊！
如果他成功的拜入了曹老門下，這一生或許老爺子能給予他無數指導和提點，唯有情緒。
顧爲經選擇了百藝樹旁邊一個澆水的圖標
於是，系統立刻彈出了相關的提示——
刮痕法在他的手中綻放出了前所未有的光芒。
除了那一次外，他再也沒有開出《寵物讀心術》這麼厲害的知識卡。
對技藝的教導更是提綱挈領，一針見血。
顧爲經順手打開了剛剛所獲得的中級寶箱。
叮。
系統面板上寫的很明白，爲了讓顧爲經能夠駕馭的住掌中的技法，把他變成自己身體的一部分。
和畫刀畫近似，這種畫作就被稱爲“手指畫”。
棗核空間的那位安雅女士，就是以手指畫爲主業，畫刀畫只是附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