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川目光閃爍道,“怎麼算,這棋局好像對我都是吃虧啊,下不下,都要打一場,那我爲何要下這棋?”
“全當陪我老頭子擺一盤,實在是找不到人下棋了”,楚離呵呵笑着。
秦川都有些哭笑不得,挺嚴肅一殺人的事情,被這老將軍一提,成了一件挺逗的事。
不過他也不在乎這麼點時間,正好趁着這段下棋的功夫,讓旁邊的楚雲霄慢慢陷入死亡的恐懼,讓他的心理飽受折磨。
“好啊,那我就陪老將軍擺上一盤”,秦川很自如地走到石桌邊坐下。
楚離道:“這麼說來,你是答應了我的提議?輸了,可就要自行離去,不準對我侄孫動手。”
秦川根本不認爲這老頭能贏他,他下山以前覺得自己棋術很一般,但下山後才知道,自己只是以前面對的是傅青衣,纔會各種下不過,山下的這些職業棋手,在他眼裡都只是初學者。
見這老頭如此胸有成竹的樣子,秦川也懶得多解釋,點頭道:“行,我答應了”。
楚離可不知道秦川怎麼想的,他心裡暗笑,論下棋,他就算是年輕的時候都算軍中好手,經歷這數十年鍛鍊,棋力早就超越一般的高段位職業棋手,這個年輕人想贏他,幾乎是不可能的。
楚雲霄也是露出一絲竊喜之色,他覺得自己可能要化險爲夷了!
很快的,楚離就讓秦川猜單雙子,決定了黑白先後手,便開始了棋盤上的角逐。
使黑棋的楚雲霄下子頗爲謹慎,棋風也是穩中帶剛,一招一式,都是穩紮穩打。
秦川落子的速度就要快得多,他的白子在棋盤上東飄飄,西飄飄,看似根本沒什麼套路,也沒什麼太強的目的性。
楚雲霄作爲一個棋力一般的人,也都開始在旁冷笑,看來這個陌生的殺手根本連圍棋的關鍵都不懂,簡直是亂下一通!
倒是楚離的眉頭越來越緊蹙,他一開始覺得秦川在亂下,可隨着棋盤上的子越來越多,他竟然發現,自己落子越來越難了!
就好像,看似漫不經心丟了一堆石頭在他周圍,根本攔不住他前進,可隨着石頭變多,他就置身迷宮,找不到東南西北了!
“嘶……”
楚離倒吸一口涼氣,他從未見過有人這麼下棋,可顯然這種棋路防不勝防,卻殺機四藏!
“好一手迷魂陣,老頭子我活了大把年紀,未曾想過,這棋還能這麼下!?真是孤陋寡聞了!”
一旁的楚雲霄“啊”地驚呼一聲,以爲自己聽錯了,怎麼莫名其妙的,自己三爺爺就要輸了!?
秦川等得不耐煩了,“喂,老將軍,你倒是快點,我殺完人還要趕飛機呢”。
楚離全神貫注,想要找機會反撲,下子越來越慢。
可秦川根本已經佈下天羅地網,楚離的黑子怎麼衝來衝去,都只是垂死掙扎罷了。
終於,楚離發現自己怎麼下,都是死路一條,臉上露出一絲頹然和震驚之色。
老頭艱澀地擡頭,看着秦川,“莫非……你不是年輕人,是哪位高人駐顏有術?”
楚離懷疑,秦川是不是也一大把年紀了,不然的話,年輕人有這棋術,也太離譜了!
就算職業九段,下的棋至少讓他能看得懂,可秦川的棋路,完全天馬行空,太難揣摩了!
“我到底幾歲並不重要,既然棋已經下完,你侄孫的命我也就要收下了”。
聽到秦川的話,已經悄悄站遠了的楚雲霄嚇得驚慌失色,二話不說就往院子外跑,口中同時開始大聲呼救。
“快來人!有刺客啊!!”
秦川嘆了口氣,這貨逃跑的反應倒挺快,可惜是個小短腿,根本逃不出他的五指山。
一擡手,一道青色劍氣如影隨形,朝着楚雲霄身後射去!
但楚離也是速度不慢,知道必然有一戰,早有準備,一掌拍出,雄渾如赤紅烈火的真氣,硬生生將秦川的那道真氣給震散!
秦川見狀,身影一閃,施展縮地成寸的輕功身法,眨眼功夫就要追到楚雲霄。
可楚離也是緊跟而上,從側面朝着秦川一記軍中通背拳狠狠捶出!
“要殺我楚家血脈,先過老朽這一關!”
秦川一皺眉頭,這楚離的真氣修爲應該還未到宗師境界,但卻不在他之下,要是不謹慎對待,真可能陰溝裡翻船。
無奈之下,秦川只好身體一扭,以掌對拳,接下了這一招後,翻身一個凌空踢,朝着楚離下顎攻去!
楚離雖然年事已高,筋骨卻並未退化多少,一個後仰後,左手胸前橫擺,將秦川的這一腿震開。
秦川一落地,施展開崑崙派的金蛇靈絲手,左右開弓,快如驚鴻閃電地朝着楚離進攻。
秦川的手臂就好似兩條狂舞的金蛇,在楚離的面前眼花繚亂,暴風驟雨似地噬咬、撕扯、衝撞,防不勝防。
這種招式速度較快,又角度刁鑽,對付相對年邁的武者,應該效果比較顯著。
果然,秦川的進攻短時間就起效果,楚離節節敗退,身上好幾處被打得衣服破裂。
“好小子!竟還會崑崙絕學?!”
楚離大吼一聲,“讓你見識一下,我楚家‘氣壯山河’的威力!”
楚家的祖傳功法《山河訣》,是一門沙場上磨礪出來的功法,原先比較粗糙,難登大雅,但經過數十代楚家高手的打磨,結合了各種沙場上將領的修煉經驗後,演變成如今獨當一面的家傳絕學。
山河真氣講究一個大開大合,直來直去,一往無前,心智堅韌,則所向披靡。
修煉到高深處,可使出“氣壯山河”的技法,將渾身精血和真氣結合,瞬間將體能提升,做到短時間內的爆發。
畢竟,沙場上講究的就是一鼓作氣,瞬間決定生死。
隨着楚離體內山河真氣激盪血脈,血液沸騰,他的身體肌肉竟然愣生生健壯了一圈!
就好像剛纔還是一個瘦巴巴的老人,突然就成了一個強壯的力士!
薑還是老的辣,楚離知道自己速度敵不過秦川,索性以攻代守。
“雙龍入海!!”
一招龍虎羅漢拳的簡單招數,由他使出來,去勢兇猛,沙包大的拳頭,朝着秦川霍然轟了過去。
秦川眼看着自己雖然能擊中楚離,但自己也得被震出內傷,自然不敢再猛進。
兩人有來有回,拳腳腿各種交鋒,一時間難分上下。
這會兒楚雲霄已經跑出了院子,十幾名親兵跑進了庭院,本想要逮捕殺手,可見到這場面,壓根插不上手!
“虎賁拳!”楚離一個箭步,轉身一拳頭甩過去。
秦川左臂豎起擋住,只覺得手臂生疼!
不愧是將山河訣練到高深境界的楚家老祖,這把年紀,竟然還能如此勇猛。
秦川知道這麼下去,後患無窮,便撤了兩步,順手摺下一段旁邊的小樹枝,朝着着楚離一個橫撩!
“斬空!”
一道月牙劍氣劈向楚離,楚離催足了山河真氣,罡氣護體,咬牙狠狠震向這劍氣,毫不退縮!
“砰”!
斬空劍意與山河真氣互不相讓,雖然把楚離震退了兩步,但並沒能傷到楚離。
“楚老將軍,我不想殺你,你最好不要再攔着我”,秦川知道眼前的老人半世戎馬,算是鐵錚錚的漢子,沒必要與這種老人家爲難。
可楚離哈哈大笑:“既然是劍客,就早該用劍意!有什麼手段,儘管使來,我這條老命早就在幾十年前就應該丟戰場上了,死在高手的手上,也是值了!”
言罷,楚離一躍跳上了一間古色古香的一層瓦房,伸手往那瓦片下面一伸!
“嗙啷”碎裂聲中,一杆五尺多長的粗壯黑色玄鐵槍,竟然被取了出來!
楚家霸王槍!?秦川猛得想起,楚家山河訣真正最強的,不是拳腳功夫,而是結合楚家獨有的霸王槍法!
霸王槍乃千年前一名將所創的沙場絕技,槍所過之處,橫掃千軍,歷代用槍的名將都曾學習和完善。
楚家自然也有自己的霸王槍法,只是因爲大多數時候,槍不方便攜帶,而且近代戰爭也用不到將軍拿槍衝鋒,所以漸漸被人遺忘。
“老朽我已經三十多年未曾取出這槍,都快生鏽了,今日就陪你這後生大戰三百回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