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眼神、不屑的語氣,彷彿根本沒把他放在心上一樣,這種輕蔑讓吳主任感到一股微弱憤怒,同時心頭也是升起一股不可對抗的念頭。
未知永遠可怕,這個學生對他了如指掌,而他卻對這個學生一無所知;卻爲了一些好處來算計他,想想來真是自作自受,纔有如今這個下場。
“撲通!”
一時之間,多年世事沉浮積累的生存經驗,立刻讓吳主任意識到遇到了生死存亡之極,當即翻身爬起、也不再想什麼主任身份,撲通跪在地上,祈求道:“對不起蘇齊同學,我錯了我錯了。我不該收山本野樹的錢,來徇私枉法要開除你。剛纔你那一番拳頭打醒了我,讓我深刻認識到自己的錯誤,求你給我一個機會,放過我原諒我,以後我再也不敢與你作對了,求求你放過我、你讓我做什麼事情都行!”
蘇齊脣角微挑、哂笑搖頭道:“這怎麼行呢,我把你打成這個樣子,怎麼說也要負些責任嗎?”
“不、不用負責任!”
吳主任連連搖頭,義正言辭道:“你剛纔那幾拳打醒了我,讓我意識到自己以前做的事情多麼無恥,那是對我的警醒之拳、改造之拳、對我的意義非凡,我感激都來不及,怎麼還要你承擔責任,我還要謝謝蘇齊同學你打醒我。”
蘇齊兩眼一眯:“既然要謝我,那就要做一些事情哦!”
吳主任連連小雞啄米點頭,鄭重承諾道:“你說你說,不管什麼事情只要你說了,我一定保證給你辦到。”
蘇齊緩緩道:“這個你去找崔教授吧,他會告訴你怎麼辦的,你也按照他的標準去做!”
“崔教授!”
吳主任一頭霧水,心頭忐忑想着這煞星要他做什麼,卻也連連點頭:“一定、一定,我馬上就去找崔教授,問他我究竟要做什麼事情。”
“嗯!”
蘇齊微微點頭,起身一踢跆拳道大師兄,蹙眉冷聲道:“你們還要撞死麼,再不爬起來我也讓你們全都變成無齒之人。”
“別、別,我們起來!”
跆拳道大師兄楊文科立刻捂嘴爬起,神情充滿了驚恐擔憂,再也沒有以前那種囂張跋扈。
其餘三個小弟也是如此,一個個爬起來歪着脖子低着頭站在蘇齊面前,猶如犯了錯誤小學生。
原本四人只是仗着一身功夫,纔敢跟蘇齊扳扳腕子;但四人綁在一塊還不夠蘇齊一招打的,頓時心頭不自覺就怕了。
如今又見蘇齊猶如特工一樣,神乎其技折服吳主任手段,當即個個心裡對這位校友充滿忌憚,別說像以前擺譜了、站在他面前都兩腿打顫、心頭害怕。
“你們……”
四人爬起來如此之快,明顯剛纔是裝暈,先前感動了一把的吳主任,想起剛纔那些齷蹉事情,也全都被他們聽到,頓時驚恐怕走漏消息,咬牙切齒暗罵:“狗日的!”
看着如今綿羊一樣溫順的四人,蘇齊搖頭嘆氣有些失望道:“你們還真夠可以的啊?樸正海給了五千塊,你拿兩千塊、你們三個一人一千塊、四個人五千塊就把你們收買了,讓你們來主動和我挑釁,你們就屁顛屁顛來了。”
“你、你又怎麼知道!”
聽了吳主任被爆出那麼多糗事,四人原本個個萬分鄙視,此刻一聽自己那點破事被爆出,頓時驚恐交加、又羞又怒:
的確被用那點錢收買,是有些夠丟人的;但平時根本沒人收買,拿那點錢就興奮老半天了。
“我怎麼知道,憑什麼告訴你們!”
蘇齊冷哼一聲,雙眼一眯道:“但事實是你們收錢挑釁,主動來找我的麻煩,想將我來下水開除。現在真相大白、學校要是處理起來,山本野樹、樸正海是留學生,學校一定會寬大處理,到時輪到誰背鍋,你們四個不會不知道吧?”
“我們!”
跆拳道大師兄楊文科一怔,清楚事情鬧到了最後,他們四個就是替罪羊,當即伸手將三個兄弟撥拉一旁,垂頭喪氣上前咬牙閉眼道:“蘇齊同學,這件事情是我找他們三個的,全部責任我一個人承擔,要懲罰你懲罰我吧,你讓我給你跪下磕頭做什麼都行,請你不要爲難他們三個。”
“大師兄!”
三人一聽頓時激動的熱淚盈眶,心頭熱血也被激發,個個歪着脖子硬頭皮道:“這是我們三個自願的,和大師兄他無關,我們向你賠禮道歉下跪都行,你放了大師兄。”
感受兄弟情深,楊文科無語凝噎:“你們!”
三人艱難一揚脖子,態度堅決:“大師兄!有福同享、有難同當,雖然你多拿了一千塊,但這件事情我們一起扛。”
“好了都是一幫漢子爺們,在這裡演兄弟情深給誰看啊!”
蘇齊白了四人一眼,旋即擺手道:“我也懶得再追究你們什麼,讓那些棒子、鬼子說我們華夏人內鬥,現在我給你們一個機會,這件事情一筆揭過。”
三個跆拳道小弟一怔,旋即長長出了一口氣,臉上閃過驚喜表情,個個感激涕零:“蘇齊同學,謝謝你!”
大師兄楊文科同樣如此,不過場面話說的更漂亮一些:“蘇齊同學,我們聯合一起對付你,你卻不計前嫌、以德報怨、還放我們一馬,我們實在是慚愧萬分。我楊文科在此發誓,以後只要你有什麼用得上我文武全才楊文科的地方,我一定赴湯蹈火、水裡水裡來、火裡火裡去、在所不惜。”
“我不需要你們替我做什麼,我不找你們麻煩只不過不想在這件事上讓外人笑話我們華夏人!”
蘇齊冷哼一聲,立刻切入正題道:“樸正海不僅僅是讓你們來挑釁我,還帶了一封挑戰書給我吧,還不趕快拿出來。”
“呃,挑戰書,你怎麼也知道!”
大師兄楊文科一怔,立刻動兜裡摸出衣服皺巴巴帖子,苦笑着遞過去道:“不錯,這就是館主讓我帶給你的挑戰書,說學校處理你之後,你肯定心頭大怒失去理智,到時看到這封挑戰書你肯定會接下應戰。”
蘇齊接過挑戰書、卻看也不看、兩眼一眯道:“你們館主還真是煞費苦心啊!”
四人一聽頓時神情訕訕,極爲慚愧低下了頭:
原本做這件事情,因爲能替敬仰的館主做事、還有一點點好處,四人全都十分興奮。
不過經由蘇齊點破,發現事情敗露後,他們不過是館主、山本野樹的背鍋俠。
鬧來鬧去也是人家外人,耍猴一樣看華夏人內鬥,心頭羞愧就被別提了;至於以前對那棒子館主的敬仰之情,也逐漸的開始摒棄、變得理智。
“蘇齊同學,我們衝動魯莽、幹了這等蠢事,我再一次誠心向你道歉!”
大師兄楊文科認真一鞠躬道歉,隨即正色道:“至於這場約戰,爲了安全起見,我請你還是不要去吧。館主也能一招打飛我們四個,功夫應該不比你低,他既然敢挑戰你,肯定有十足把握,你還是不要冒險了。”
“冒險,別人都欺負我頭上來了,我若還是無動於衷,以後整天哪還有安寧日子!”
蘇齊冷哼一聲,劍眉一挑:“賤人就是欠收拾,走去跆拳道館!”
楊文科四人相視一眼,當即各自訕訕低下頭,臉上帶着複雜表情,開始向外走去。
“洞洞!”
掉了十二顆牙齒嘴裡跑風的吳主任含糊不清叫住一行人,面帶爲難看着蘇齊、極力讓發音變得標準一些:“蘇齊同學,你、你能不能讓他們不要將聽到的事情說出去啊。”
意識到楊文科四人裝暈之後,也清楚蘇齊點出的那些齷蹉事情,四人全都聽到了。
是以吳主任一直沒走,再想如何封四人的嘴!
“那就要看你的表現了,你去找崔教授,怎麼做他會告訴你。只要你辦好了那些事情,他們是不會說出去的!”
蘇齊劍眉一挑、黝黑深邃眸子閃過兩道電光,掃過四人道:“吳主任要做一些好事恕罪,所以剛纔聽到的那些事情,你們全當沒聽到!誰要是忍不住八卦心理,到時我會去找他談心。”
只覺那兩道閃電洞徹心神,楊文科四人忍不住渾身一顫、額頭都滲出了冷汗,不自覺心頭生出一個念頭:既然蘇齊同學不說,那就打死也不說。
等到四人一走,吳主任一屁股癱倒在地,撿起地上一顆顆牙齒嗚嗚咽咽哭了半響,隨即擦乾眼淚、摸出嶄新腎六、播出一個號碼道:“老崔啊,你在哪裡?”
一聽這怪異聲音,正捏着一筆鉅款的崔命鬼,頓時蹙眉不解道:“你哪位啊?”
吳主任也意識到無齒之後、嘴巴跑風音調變了,當即盡力說清音調:“老崔,我老吳啊,教務處的主任吳剛!”
“吳主任啊,你聲音怎麼這樣啦!”
崔命鬼愣了半響,見對方催促厲害,似乎有急事,當即連忙報出了位置。
大概十分鐘左右,崔命鬼便見一個衣服抱着腦袋、有些鬼鬼祟祟的人湊過來,頓時警戒擺一個防禦架勢、厲喝道:“你是誰,你想幹什麼!”
“老崔小聲點,我是老吳啊!”
爲了未來前程,吳主任連牙都沒來得及補,直接衣服矇頭趕來,一見被老同事懷疑,當即撤去了衣服。
依稀從那張飽經虐待的臉上認出了吳主任的大致輪廓,崔命鬼忍不住嚇了一跳,手捂心肝喘息道:“我去吳主任,你怎麼搞成這個樣子,趕緊去醫院啊!”
也十分想去醫院補上一口牙,但不弄清蘇齊讓他找崔教授做什麼事情,吳主任什麼心思也提不起,當即咧嘴露出一口黑洞:“沒什麼啦,一不小心從樓梯上滾下來,摔掉了幾顆牙齒,待會就去醫院!”
“從樓梯上滾下來,能把牙摔掉這麼多,你以爲我三歲小孩子,拿這種蹩腳的話來糊弄我!”
崔命鬼心頭不屑,卻本着看破不說破還是好朋友,切入正題道:“那吳主任你現在來找我,看起來還是好急的樣子,又有什麼事情?”
“額、額!”
吳主任一時不知該從哪說好,怔了怔一臉苦澀道:“蘇齊讓我來找你,說找到你就知道什麼意思了,讓我遵照你的標準來辦,崔教授我該做什麼啊。”
“什麼找到我,就知道什麼意思了!”
崔命鬼有些摸不着頭腦,瞅着鼻青臉腫吳主任,心頭瞬間閃過一道閃電,感覺抓住了問題關鍵,正色道:“吳主任,你老實告訴我,你是不是和蘇齊同學,發生了什麼矛盾。”
“木有、木有!”
吳主任一聽連連擺手,正色道:“蘇齊同學人品正直、品學兼優、尊師重道,對我那個是極有禮貌的,我怎麼會和他發生矛盾,沒有、這個絕對沒有!”
“裝什麼裝,肯定也被蘇齊修理了!”
心頭瞭然的崔命鬼黯然一嘆,也給老同事留了一些面子,正色嘆氣道:“我不太確定蘇齊同學讓你做什麼,不過我和蘇齊同學在做一個旱禾基金慈善助學項目,幫助一些貧困山區兒童的教育問題,目前……”
不等崔教授說完,吳主任立刻道:“對、應該就是這個項目,蘇齊同學說了讓我做一些好事,一定是這個事情、我捐錢、我捐錢,老崔我捐多少好。”
崔命鬼嘆氣道:“我當初捐了三百萬,蘇齊同學讓你按照我的標準,你大概也要三百萬吧!”
“三百萬!”
一聽這個數字,吳主任只覺心頭在滴血,但一想起自己乾的那些事情,當即一咬牙:“沒問題,額也捐三百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