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跑道還散發刺鼻氣味,如今事情又鬧開了,褚校長哪敢讓人進去,當即伸手一攔:“不行,學校裡還有許多學生,這麼多人一下子去了學校,影響他們學習就不好了!”
“你這藉口真是爛透了,看看學校發生了這種情況,還有幾個老師能在班裡安心教學!”
蘇齊揮手一指,黝黑深邃眸子精光一閃,大踏步向前走去:“我想不光是學生,就是老師也想知道那跑道有沒有問題吧。”
二級宙眼附帶能力:目擊攝心。
“你、你!”
只覺那黝黑眸子掃來、帶着滲入靈魂的冰冷,褚校長心神劇顫,額頭冷汗刷刷流下,整個人連連後退。
前方那些攔路老師、保安也蹭蹭後退讓路,蘇齊長驅直入、直接跨入校門。
江瑩雪美眸發亮跟在後面,傅麗驚奇無比盯着那個年輕背影、也亦步亦趨跟着。
“對,我們都要到學校裡看一下,跑道有沒有問題不能憑他們說,咱們自己看了也會判斷!”
見蘇齊在前開路,衆家長紛紛叫嚷,潮水一般涌入了學校。
找到昨天撕下一塊塑膠地方,蘇齊揮手一指、正色道:“各位家長們,昨天去檢測的那塊塑膠,我就是從這裡撕下來的,大家現在仔細聞聞空氣中,是不是有種刺鼻氣味。”
對於這青年能從塑膠跑道上撕下一大塊,衆家長心頭閃過一抹驚疑,但隨即被塑膠跑道氣味轉移注意力。
“哪還要仔細,人一到操場上立刻就聞到了這種刺鼻氣味;現在還是早晨氣溫低,若是到了中午太陽出來、溫度升高,分子運動加劇,氣味味更加強烈。”
“這孩子到這裡哪是運動啊,分明就是當做人體淨化器,來吸毒跑道上毒氣的!”
“這氣味我一聞就辨認出來,絕對是甲苯、二甲苯混合味道,我以我十二年室內裝修人品保證。”
“昨天試驗你沒看麼,甲苯二甲苯檢測結果超標一百四十多倍,嚴重者能導致男孩將來不育!”
“我家那顆獨苗就在這裡上學,明天我要仔細帶他去醫院做個檢查,要是我孫子他有什麼問題,我這把老骨頭就交給這個學校了,非要他們給一個說法!”
“這哪個黑心鬼做的工程,還說什麼進口塑膠跑道,就是常見一些普通塑膠跑道,聞着也沒有這種刺鼻氣味。爲了賺錢連小孩子都坑害,簡直喪心病狂了。”
“不行,這種跑道絕對不能讓孩子再待下去了,一定要讓學校立刻拆了它,否則我不會讓我孩子再來上學,這是在學校學東西,簡直是被毒害!”
“校長呢、校長呢,讓他給一個說法,他不是說跑道沒問題麼,這甲苯、二甲苯氣味又該怎麼說!”
“不行這件事情一定要上圍脖上,給他暴露出來不行,一定要給他來個刨根究底,揪出那些背後害羣之馬,還那些小孩子一個公道、給社會一個交代!”
輕身感觸之下,衆家長羣情激奮,一個個全都紅了眼睛,猶如護犢的野獸;利用上尖銳爪牙撕咬、使出各種想得到手段,來爲孩子討一個公道。
蘇齊一直冷眼旁觀,默默刷着新聞、微博。
江瑩雪靜默立在一旁。
中年妖嬈女人傅麗不停瞅着蘇齊,本能覺得這個青年冷靜的有些可怕,似乎一切都在他掌控之中。
眼見塑膠操場上炸翻了天,大腹便便帶着一羣人追趕過來的褚校長,揮着斷胳膊道:“各位家長你們不要激動、千萬不要激動,我們這跑道絕對是合格的,不信你們來看這檢測數,我們這是權威檢測機構出具,連帶着專業機構的專家也趕來了,這數據百分之百準確,跑道絕對沒質量問題。”
在褚校長身側,正有一名西裝革履、衣冠楚楚專家,面容倨傲立在一旁。
“沒質量問題,這操場上的甲苯、二甲苯氣味又是怎麼一回事,你這是睜着眼睛說瞎話。”
“別帶來什麼專家來忽悠我們,現在國內最不能相信的就是專家,你們都坑瀣一氣、我們不相信什麼狗屁專家檢測,我們只相信事實依據。”
“我們孩子苯中毒,天天流鼻血都是鐵一般的事實,今天要是不剷除這個跑到,我們絕對不會善罷甘休!”
羣情激奮衆家長又是一陣連珠炮彈,連剛纔只旁聽不發言承諾都忘記了;畢竟這事攤誰頭上誰也受不了,不是自家孩子在吸毒氣受毒害。
一聽這些家長說什麼狗屁專家,那位衣冠楚楚專家立刻臉色一變,忍不住就要拂袖而去,不過已經收了好處費,來這裡就是充當滅火元,當即咬牙留下。
“這、這!”
寡不敵衆,極爲聰明褚校長立刻扭頭看向蘇齊,正色道:“小夥子剛纔你可是答應了,找幾個人出來代替溝通,其餘人在旁旁觀啊,這樣亂哄哄咱們沒法談啊。”
“小夥子,你和江小姐、傅女士代表大家談,我們在一旁聽着就是了!”
“不錯,昨天醫院就是這小夥子、江小姐幫忙,醫生纔在下班情況下還幫忙孩子檢查身體、做實驗測出跑道上塑膠!”
“對這小夥子你代表我們談吧,大家要求你也知道,拆除這條毒跑道、否則我們孩子絕不會回來上課。”
衆家長雖心頭憤慨,但也都是成年人,清楚七嘴八舌說不出什麼東西,見蘇齊、江瑩雪本是發起人、傅麗一直協助,當即讓三人代表發言,衆人在旁聽着。
蘇齊微微點頭,也不推辭多浪費時間。
江瑩雪、傅麗都看向蘇齊,一副以他馬首是瞻態度,根本沒有插口的意思。
一聽家長要求拆除毒跑道,褚校長心頭鬆了一口氣:
事情既已鬧到這種地步,本來就打算拆除這條跑道,來個毀屍滅跡消除證據。
如今衆家長提議,正好給了他一個臺階。
不過樣子還是要做的,先拿檢測報告專家證明跑道無問題,隨即順着家長要求拆除跑道。
到時上面查詢下來,一個有李公子兜着、又有這些家長強逼,絕對沒多大事情。
反過來到時再修一個跑道,多少又能撈上一些。
想到此處,褚校長心頭安定下來,正色沉聲道:“賈教授你是塑膠方面專家,也是權威檢測機構的有名人物,還請你把這個塑膠跑道的檢測結果告訴他們。”
“褚校長你放心,我一定給他們講清楚!”
西裝革履賈教授功公文包裡拿出一疊資料遞,掃了蘇齊一樣仰首道:“小夥子,我是江北化工大學教授、也是權威檢測機構專家,曾今在國內發表五十五篇學術論文、國際上也有十三篇領先課題研究,對於塑膠材料研究在國內是頂級專家。我以我在學術界的名譽保證,我檢測到這片跑道上的材料,材料裡各種單體含量都在國家標準之內,絕對沒有任何問題。這是檢測結果,你可以找個懂行的看一下。”
看着這個一上場就擺身份、論資格的專家教授,蘇齊一把轉過來那疊檢測報告,隨手翻了起來見一個個合格結果,眸子裡透着嘲諷合上檢測報告,沉聲道:“賈教授你的報告我看過了,我這裡也有一份報告,也麻煩你再看一下。”
看着那黝黑深邃眸子,賈教授不由自主接過蘇齊遞過去的檢測報告翻開頓時瞳孔一縮:這是一份用熱重檢測法做的塑膠跑道檢測數據,幾乎與他第一次做的那份結果一樣;只不過後來收了十萬塊好處費,他便拿了一些合格塑膠做了一份檢測報告;如今對方竟然拿了一份這樣報告,肯定找了專業人才做個檢測。
蘇齊劍眉一挑,聲音低了下來:“賈教授,現在你還要告訴我,這條跑道沒任何質量問題麼?”
拿人手短心頭剎那掙扎,賈教授立刻高揚頭顱道:“小夥子檢測報告我已經做出來了,有沒有問題上面可是白紙黑字寫着呢。至於你這份檢測報告,我也想問問哪裡做出來的!”
蘇齊仰首道:“金陵第一人民醫院的四名醫生!”
“什麼!”
一聽報告來源,賈教授頓時嗤之以鼻道:“小夥子,醫生可以給病人看病,根本沒有做實驗檢測的權利,更不具備有權威性,所以這份檢測報告根本沒用。現在我可以清楚告訴你,這條跑道我已經做過精準檢測,我做的檢測結果沒有任何問題。”
“沒問題!”
對於現在這個時候還玩文字遊戲偷換概念的專家教授徹底失望,蘇齊嗤笑一聲、一雙眸子變得黝黑深邃,冷冷道:“那七天前賈教授您工行尾號5782,有一個叫龍力亭的男子打了十萬塊,這件事情有沒有問題啊。”
“龍力亭!”
一聽這個名字,圍觀衆人雖隱隱覺得必有其意,但一時也都想不出是何意。
但賈教授、褚校長卻相視一眼、極爲震驚。
心頭雖然震顫,但賈教授依然仰頭不屑道:“這是我私人財務問題,與您又有什麼關係;還有你侵犯我個人隱私,你需要立刻向我道歉,否則我會報警告你。”
“請便!”
蘇齊脣角一挑,轉首看向五短身材中年人,冷笑道:“不錯這件事情是和我沒關係,不過那龍力亭有個姐姐叫龍麗麗、而龍麗麗有個老公應該是褚校長吧。褚校長爲什麼託妹夫給你打十萬塊,還是在你掛名那所檢測機構接了學校跑道檢測任務後,這件事情還要我說的再清楚一點麼。”
“什麼,這狗屁教授掛名檢測機構接了跑道檢測任務,這褚校長立刻託小舅子給他送了十萬塊!”
“這不是禿子頭上的蝨子明擺着麼,要這狗屁教授給他這條毒跑道出具一個合格檢測!”
“狼狽爲奸、坑瀣一氣,卑鄙無恥、下流下賤、骯髒齷蹉!”
“馬勒個巴子,兩個畜生老子草擬老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