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金陵大學校長辦公室,一個五十來歲、身材微胖、面相儒雅中年人,坐在一張紅木大辦公桌旁,聲色俱厲訓斥眼前一名學生,顯得十分不快。
想在下堂堂一名大學校長,平日裡即便傳喚那個大學教授,一般的都隨叫隨到、不敢有片刻耽誤。
而眼前這個學生,不過是會幾手功夫、檔案上資料還是農村戶口出身,竟敢對他擺譜起來。
三天前傳話,到現在人才出現!
是以任之發一見蘇齊出現,便毫不留情、批頭蓋臉、冷嘲熱諷、夾槍帶棒訓斥、想來一個下馬威。
“校長,你先別生氣!”
雖面對怒火沖天校長,蘇齊仍一臉笑意道:“我接到楊軍傳話時,當時已經在路上了,但卻是有一件急事去辦,這不辦完之後,立刻就回來見你。否則你是本校校長,我若在學校內還不立刻來見你,絕對沒有絲毫不尊師重道意思。”
“有急事要辦!”
任校長眉頭一挑,端起高檔保溫杯抿了一口高級普洱茶,兩眼一眯、陰陽怪氣道:“看來在你心目中,你要辦的那件事情,遠遠比學校找你重要的多。”
作爲大學校長,基本上任之發很少在學校裡出現,而且更不會單獨見某個學生,一般考慮的都是學校發展大計,以及參加各種高層次學術會議,結交全國名流。
在任校長看來,不管你有十萬火急事情,我這麼一個大學校長來找你,無論你什麼事情都要立刻放下、馬上出現。
否則就是沒把本校長放在心上、藐視學校、不尊師重道。
“不是這樣子!”
聽出其中不滿,蘇齊仍一臉笑意解釋道:“校長找我,自然也是極爲重要事情,只是當時我已經在辦那件事情了,是以這才耽誤了一些時間。校長你日理萬機、處理的都是學校發展大勢,因爲我耽誤了你寶貴的時間,我蘇齊在這裡向你道歉,希望校長你不要放在心上。”
在金陵大學渡過近四年,雖然其中有不少不愉快,但蘇齊也不想和母校鬧得太僵。
畢竟在母校近四年,也學到了不少東西。
做人要飲水思源!
“算你態度還不錯!”
一見蘇齊主動認錯,任之發臉色稍微好了一些,但仍臉色緊繃、十分嚴肅道:“我這次找你來,主要是上次去金陵電視臺錄節目的事情。你和王榮之間,誰對誰錯這個暫且不論,但咱們金陵大學學生會主席錄個節目,同學之間竟然相互暗算坑害,錄到最後錄的連主持人都要去坐監獄,這對咱們學校名譽是個多大影響,傳出去不是給咱們學校抹黑麼。所以趁着這件事情未擴散開來,我希望你去派出所主動撤訴,至於你和王榮之間的事情,回來後學校會調查清楚,到時誰對錯、自會批評教育,你明白嗎?”
金陵電臺錄節目出事,校內接到情況後,立刻就進行了公關處理,希望事情不要鬧大。
但警察局那邊說事情牽涉到明星,稍微有個紕漏誰也擔當不了責任,除非當事人主動撤訴,否則他們必定依法嚴辦,到時王榮、薛佳、曹瑞三人只能進監獄。
從上面公關不下來,只有立刻來找當事人。
“撤訴!”
一見校長召見果真和這事有關,而且還將鐵證如山的事情說的對錯暫且不論,蘇齊劍眉一挑,臉上笑意收了起來,但聲音仍十分平靜道:“校長,這件事情你恐怕不瞭解細節吧,當時王榮、薛佳、三人聯手誣陷我,一塊價值八十多萬百達翡麗,那罪名要是坐實,我未來三至十年就要在監獄裡渡過,他們這是要毀我一輩子。同學之間爭風吃醋這點小事,王榮他現在就能想到這種毒計,如果不讓他這次吃上一點教訓,那以後他這種人到了社會上,不知要禍害多少好人!”
砰!
一見這學生還敢給他擺事實講道理,向來說一不二的任之發一巴掌拍在紅木辦公桌上,臉色鐵青、聲色俱厲道:“蘇齊同學,我剛纔意思你沒明白不,這件事情我沒說不是王榮的錯,但暫且咱們先把對錯放下,要從維護學校聲譽這個大局出發。只有學校聲譽保住了,以後你們這些金陵大學出去的學生,纔不會被人嘲笑、戳脊梁骨。至於學生會主席王榮,他幹了那種損害學校名譽事情,一回來學校自然會處理他,到時不但摘掉他學生會主席帽子,而且還要將他開除學籍,來維護學校聲譽。但在此之前,你先去派出所撤訴,不能讓學校聲譽受任何一點損失。當然,這一次你犧牲小我、成全大我、顧全大局做法,學校也都看在眼裡,不會忘記了你這個功勞,也不會虧待你的,學校給你保送一個研究生、學費全免,事情就這麼定了。”
“犧牲小我、成全大我,保送一個研究生!”
唸叨這些犧牲和收穫,蘇齊脣角微挑,校長逼視目光之下,咧嘴露出一口白牙,笑的燦爛無比:“謝謝校長你的願意爲我保送一個研究生……”
“不用多說了,事情就這麼定了。”
一見這學生諂媚笑容,又聽見他似乎答應了,向來雷厲風行任之發不耐煩一揮手,抓起一份文件頭也不擡道:“我還有工作要忙,你趕緊去派出所撤訴把,回校後我讓人給你安排這事!還有,出去後把門關上。”
“呃!”
話都還未說完,見到校長這種自以爲是行徑,蘇齊兩眼一眯踏步而出,手指砰砰砰敲在紅木辦公桌上。
“你還有事?”
一見這學生還未走,感覺這學生有些麻煩,任校長雙眉微蹙,不悅的再度板起臉。
“不好意思校長,剛纔我話還沒說完!”
蘇齊劍眉一挑,微微一笑道:“對於剛纔你提議犧牲小我、成全大我、顧全大局、保送我一個研究生做法,我蘇齊拒絕同意!我還是希望交給法律,做一個公平公正判決。至於學校聲譽,這個校長你大可不必擔心,每個學校都有好學生、也都有壞學生,沒有幾個人會真正傻到因爲一個學生,而去否定一個學校。‘孵蛋’那麼有名氣,不還有投毒案發生麼,每年該報考那所大學的學生,又有幾個因此不去過。”
“什麼,你不同意!”
見這學生不但不同意,反而還喋喋不休講起大道理,任校長立時肝火大動,但隨即看兩眼一眯,上下打量蘇齊一翻,這才冷聲道:“蘇齊同學,我在學校翻過你的檔案,你是農村戶口出身,家庭條件十分一般。只要你同意撤訴,學校會去幫你聯繫薛佳那邊,到時他肯定會有經濟補償,最低不少於一百萬、還有可能會更多。這是學校給你作對最大讓步,這件事情就這麼定了,你要再不同意,到時學校名譽受到損失,學校連你也會處理。”
對於這種事情,原本以爲叫來當事人,恩威並施一番,立刻就能搞定;是以任校長根本沒去多打聽,直接讓人找到了楊軍號碼,直接通知了一下。
而且那天學生會中的馬俊、李易水、張濤、楊偉一行也全都因蘇齊叮囑,而絲毫沒泄露超級威龍秘密。
是以任校長簡單一翻檔案,便決定曉以利害、恩威並施,再不濟許點好處收買。
“連我也處理!”
見到刺刀都亮出來了,蘇齊兩眼一眯、脣角微挑,生出一抹邪笑:“校長,我這個人最不怕的就是威脅。現在是法制社會,做事有法可依、有理可循,你說要處理我,我倒要聽聽看,我在學校裡究竟犯了什麼事情,惹出什麼麻煩,你憑什麼處理我。”
“憑什麼處理你,理由可多了!”
把玩價值四百多美刀的派克鋼筆,任校長冷哼一聲、眸子嚴厲無比:“你和校外辣辣辣老闆娘什麼關係,現在整個學校傳的沸沸揚揚,說你被一個已婚帶孩子女人包養了!你蘇齊倒是挺能耐啊,你知不知道這也嚴重影響道學校聲譽了,學校本來就準備處理你,沒想到你現在又來了這一出。”
“雪姐包養我!”
一聽任校長口中傳出這種奇葩說法,想起昨夜和雪姐發生一切,蘇齊劍眉緊緊蹙在一起,心頭又好氣又好笑,淡然道:“現在好像是自由戀愛吧,我已經到了法定年齡,好像我要和誰在一起,學校也沒這個權力過問吧。”
“這個學校是開除不了你!”
任之發臉色一板,抓出一疊文件扔了過去,神情冷酷無比道:“但山本野樹和樸正海都是國外留學生,算是中韓、中日交流交換生,他們在學校一人開了一家武館,也是國家文化交流項目之一;而你蘇齊呢,卻仗着一身功夫主動上門挑釁,不但打傷了兩人、還挑唆同學離開那兩件武館,現在人家都已經報上大使館了,上面早已下了批文過來問話,都是學校壓着保着你,否則你早就讓人給帶走了,憑這個學校絕對可以開除你。”
一聽當初的主動約戰,在任校長口中變成主動上門挑釁,蘇齊翻開那份文件,的確是上面發現來,要學校妥善處理這件事情,不要影響文化交流,當即劍眉微蹙,卻聲音平靜道:“學校怎麼處理,那是學校的事情;即便是開除我,關於王榮陷害我這個案子,我絕對不會撤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