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齊彷彿聽不懂話裡的冷嘲熱諷一樣,脣角一挑笑道:“那就借許先生吉言了,到時若真解出冰種了,說不定還真是許先生這句話給帶的運氣呢?”
“這小子還真想解出冰種,簡直是大奇葩一個,以前怎麼沒看到他這麼蠢!”
許宗元有些目瞪口呆,旋即道:“好了,料子竟然都挑好了,那大家現在開始解石吧。我這三塊料子,加起來一共九十八萬,絕對沒有超過一百萬,王總可以作證。”
王致和點了點頭,面上帶着一絲苦笑。
爲了怕許宗元做手腳,他可是一路緊盯這傢伙,哪隻蘇老弟竟選了個白砂皮。
“九十八萬,許先生真是大氣!”
蘇齊感嘆一聲,指着地上三塊毛料道:“我這三塊料子,一共花了九萬三,鍾鑑定師也可以作證。”
“不錯,三塊料子的確九萬三。”
鍾鑑定師苦笑點頭嘆氣。
這小子簡直太傻了,明明五百萬的彩頭,亂買毛料花了五十多萬,但真正比賽的毛料,卻只花了九萬多點,連對方十分之一多,怎麼和人家比。
“三塊毛料九萬三,既然都沒違規,那就開始解石吧!”
許宗元脣角挑起一抹嘲諷笑容,而後當仁不讓道:“我的三塊料子大、解起來時間長一些,我先來解石。”
蘇齊上前來回摸了摸三塊毛料,點頭笑道:“那你先切,我在旁邊看着。”
最邊上一塊毛料,開了一個窗口,有樹葉大一片淡綠,帶不少癬、蟒帶、松花,唯一不好的是有大片裂綹,否則這塊毛料就不是三十萬,而是三百萬了。
許宗元熟練無比的操起砂輪,對着那個窗口開始擦起來,一時之間嗡嗡聲音響了起來。
解石區人本就多,一看又有人解石、似乎還是兩個人對賭,頓時圍了不少人過來。
“這塊毛料真好,你看那麼一片綠,要是解開裡面都是翡翠,那還不賣上天價啊!”
“這不一定啊,俗話說寧賭一條線、不賭一大片,基本上窗口開這麼大,裡面也就這麼多東西,否則老闆不怎麼再開大一點,價錢立馬又可以翻多少倍,所以說見多少綠出多少錢是最穩妥的,裡面什麼情況誰也猜不準。”
“看那砂皮,癬、蟒帶、松花都不少,又開了窗口,若不是外表裂綹比較多,三百萬也能賣出;現在就是不知,那些綹有沒有延伸到翡翠內部,賭的就是這個了。”
一時之間,圍觀之人議論紛紛,全都瞪大眼睛目不轉睛,盯着場中那塊帶解的石頭。
鍾鑑定師澆水衝去石粉,見又多了一點綠,立刻興奮叫道:“又多了一點綠,漲了、漲了!”
“這塊玉種水一般,唯有綠色不錯,如今又切漲了,只求老天保佑,讓綹不要破壞翡翠,那隻這一塊翡翠,就大漲能勝過那小子了。”
許宗元擦去額頭汗漬,心頭既緊張、又忐忑又激動,見綠的輪廓已定,當即換上切石機,切了下去。
“哇,漲了、又漲了,而且綹沒有延伸到玉里,這塊毛料賭得大漲了。”
“不錯,雖然只是油青種翠玉、種水也不是很好,但這色綠啊均勻啊,又巴掌這麼大,至少能值兩百萬。”
“兄弟賭大漲了,你技術運氣都不錯啊,恭喜恭喜啊!”
這一刀下去,整塊翡翠輪廓出來了,看的圍觀人一臉羨慕,隨口讚歎恭喜。
“哪裡、哪裡,一時走運而已!”
許宗元朝四周一抱拳,卻長長的出了一口氣,只覺全身四萬八千個毛孔通透,頗有些飄飄然。
這就是賭石,一刀天堂、一刀地獄。
得意的朝蘇齊、王致和丟了一個眼神,許宗元只覺渾身充滿了力量,切割機、砂輪交替使用,不多久將那塊油青種翠玉,完整的剝離出來。
“油青種翠玉,綠色非常不錯,若是水好一些,價值就更高了,不過這樣,也值兩百三十萬。”
鍾鑑定師捧在手上,眸子震驚驚訝。
本來見皮殼上面綹不少,十有仈Jiǔ可能延伸到內部,但許宗元賭對了,一下子漲了十多倍。
“不錯,可以定價兩百三十萬!”
王致和接過翠玉,也認可這個價格。
“不錯、不錯!”
盯着那塊翠玉,蘇齊面帶微笑,不住的點了點頭,目光更是欣慰無比。
剛纔摸了一把,就感應毛料裡靈氣非常多,解出來果然不錯。
“聽說他們兩個是對賭,下的彩頭還不小,怎麼他切出一塊好玉、那小夥子這麼高興,好似他切出來的一樣。”
“呵呵,聽說他們不僅賭彩頭,誰贏了之後連解出的玉都能拿走,這小夥子可能以爲他贏定了,這塊翠玉馬上是他的了,所以這麼高興。”
“也有這個可能,但那小夥子三塊毛料,都是全賭還沒開窗口,還有一塊十賭十垮的白砂皮,十有仈Jiǔ輸定了!”
一時之間,人羣議論紛紛,所有人一致看好許宗元,認爲全賭毛料的蘇齊必敗無疑。
蘇齊一臉雲淡風輕,抱臂立在一旁看着。
“裝、我看你能裝多久!”
許宗元心頭冷笑,舉着切割機對第二塊元攔腰切了下去,示威喊道:“第二塊毛料。”
切割機攔腰而過,石粉四處飛濺,等鍾鑑定師澆完水,衝去那些石粉。
攔腰而過的毛料,頓時呈現在大家面前。
“漲了、漲了、又漲了,雖然沒見多少綠色,但卻是油青種啊,種非常不錯啊!”
“種是不錯、但水頭一般,加上沒有顏色,這玩意高不起價錢、咦,怎麼這麼大一團。”
“臥槽,竟然還有一團,即便色水都不好,有這麼大兩團油青種,能掏多少鐲子啊,也絕對賭漲了。”
“這位兄弟,運氣、技術都是一流啊,認識一下唄,以後請多指教!”
“哎,看來那小夥子沒希望了!”
第二塊毛料也賭漲了,人羣中頓時沸騰了,所有人一臉驚訝的盯着許宗元,欽佩到極點。
所謂神仙難斷寸玉,有來只有賭漲笑、有誰見過賭垮哭!
賭石這個,基本上十賭九垮,賭漲一次就是天大運氣,一連賭漲兩次,簡直鴻運加身了。
讚美之聲不絕於耳,許宗元一時也恍若夢中。
大大小小也能賭石二十年,但如今日這種運氣,一連兩次都賭漲,直接漲了近兩百萬,還是第一次有過。
否則一年來幾次二十年時間裡,身價也不知是多少了,也不會是那兩三千萬了。
朝四周拱了拱手,許宗元又挑釁的看了蘇齊一眼,最後拿起兩塊玉道:“鍾鑑定師、王總你們給定個價!”
王致和一入手,立刻給出了價格:“油青種、但綠色少、水又不好,不過勝在塊頭大,可以做大件,兩塊加一起,我給定價一百萬。”
“可惜少了點綠!”
鍾鑑定師一嘆息,也點頭說道:“我和王總意思差不多,兩塊加在一起一百萬。”
“一百萬!”
雖然漲的不多,但畢竟是漲了,許宗元看向蘇齊,輕笑道:“蘇先生,我兩塊毛料加一起,已經解出三百三十萬翡翠了,你別有壓力啊!”
蘇齊挑脣一笑:“謝謝許先生關心,不過我這三塊料子還沒解,就不算我輸對不對!”
“好,那我就等着蘇先生解石!”
已經迫不及待想要結果,許宗元下手格外的快,對着第三塊毛料貼着蟒文,直接側切過去。
“我去、什麼情況,下手狠了!”
“這位老兄有些急了,這一刀下去連翡翠都切到了,光這一刀這塊翡翠至少少十萬,多好的金絲種啊、水靈靈的。”
“賭了個三連漲,這位兄臺的眼力、運氣也太厲害了吧!”
“金絲種翡翠色差一些,但這塊翡翠水頭十足,看起來極有靈性,這麼大一塊,絕對不少於一百萬。”
“再加上這一塊,三塊毛料加起來四百多萬了,那位小兄弟是絕對輸了!”
“大哥、大哥,認識一下唄,俺太佩服你了!
金絲種一出,圍觀的人再度沸騰了,看向許宗元的目光,已經不下於玉王、玉神了,多少人紛紛祝賀,不住要結交方式,想要認識這位高手。
金絲種被切壞的懊惱,瞬間被巨大的喜悅沖走,許宗元環顧四周,見周圍人一臉崇拜,甚至平日根本不鳥他的王致和都有些驚訝,只覺身子飄飄然,一切美妙到了極點,終於嚐到了衆星捧月的虛榮滿足感。
“謝謝各位捧場,鄙人許宗元,在本市五龍街、四方街各有一家玉龍軒,以後還請大家多照顧,至於賭石技巧大家一起探討,相互學習!”
鎮定下心神之後,許宗元朝四周一抱拳,而後迅速切出那塊金絲種,頗有些炫耀似的遞給了王致和,而後挑釁的看了蘇齊一眼,笑道:“蘇先生,我的三塊毛料已經解完了,鍾鑑定師、王總定價之後,就輪到你了。敢賭毛料的都是高手,蘇先生你可不要讓大家失望哦。”
“許先生,你這金絲種一出,一連賭出了三連漲,誰還能贏過你啊!”
“是啊許先生,這場切磋你贏定了,依我看不用比了。”
“對,白砂皮十賭十垮,已成定局了。”
一見許宗元提起比鬥,圍觀的人雖沒指名道姓,但誰都聽出在唱衰蘇齊,畢竟這是一個高捧低踩的年代。
蘇齊渾不在意,脣角微挑道:“我這個人最喜歡和人唱反調,若是別人說我不行,我十有仈Jiǔ都是行的。所以,那些想看我笑話的人,恐怕你們要失望了!鍾鑑定師、王哥估價好了沒,我忍不住想動手了。”
“好了、好了!”
託着金絲種翡翠,鍾鑑定師一陣唏噓,嘆氣道:“可惜了、可惜了,多好的金絲種啊,種好水多、只可惜下刀狠了,不然能做成大件了,這一刀下去切掉了二十萬啊,如今估價一百四十萬。”
王致和沒有多說,只點頭同意定價。
“三百三十萬,加上一百四十萬,一共是四百七十萬,小子剛纔你不是大言不慚嗎,趕快切開你十賭十垮的白砂皮,讓我們看看你怎麼和許大師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