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恩報恩有仇報仇,即將離開金陵,對於錢半城這種不擇手段之人,蘇齊一直記在心底。
這些天雖然在默寫秘技,推演盤武一套武學,但對付錢半城事情從未停止佈局,如今也該到了收網攤牌時候。
“混賬!”
一見這乳臭未乾小子如同訓孫子一樣對他指手畫腳,錢半城立時仰着脖子,猶如鬥紅了演的公雞,怒不可遏:“你懂字畫古董鑑賞麼,一個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武夫,還敢來談論字畫這些風雅之物,看看這張‘廬山高圖’所用紙張,正宗的明代宣紙,紙張我找人用碳14測年法測算過,大約有五百多年,正是畫家出身那個年代,故宮那副纔是贗品!”
“故宮那副纔是贗品!”
蘇齊膛目結舌,以看傻逼眼神看了錢半城三秒,這才一臉失望搖頭道:“老錢啊老錢,你讓我說你什麼好呢,別以爲你有幾個臭錢,就什麼東西都能買來。
還碳14檢測,我碳你一臉!
說你傻逼你還不信,碳十四檢測只能檢測紙張年代,至於這幅畫什麼時候出品,還是要靠眼力。
看在大家相識一場份上,我免費給你上一堂古畫鑑賞課。明代有四位著名畫家:沈周、文徵明、唐寅、仇英,他們被後人尊稱爲明四家。
老錢,唐寅知道誰吧?看你一臉漲紅、茫然、便秘的羞愧樣子,是不是爲自己的無知感到了羞恥,但別怕這都是暴發戶的特色,記好了唐寅字伯虎。
不過這幅‘廬山高圖’卻和唐伯虎沒毛的關係,他是明四家的另一位畫家沈周,爲師父陳寬七十大壽而作。沈周畫風南北結合,有北方畫風特有遒勁、渾厚之氣,又有南方山水秀美、悽迷之韻,南北畫風融合,形成特有神韻。
而你這幅‘廬山高圖’,臨摹倒是惟妙惟俏,畫工也有大家之氣,但畫風卻恣意灑脫、張揚豪放,分明是清代中期‘揚州八怪’一派畫風,所以才能魚目混珠、以假亂真,一流鑑寶專家也未必能鑑賞出來,也正好坑你這種人傻錢多暴發戶土豪。”
若論其他蘇齊尚不敢說,說起鑑寶腰桿一挺。
當初在南明鑑寶起家,後得古長風多年來鑑寶心得,還經常與另一位鑑寶大師柳長生交流。
汲取鑑寶界兩尊泰山北斗南古北柳多年經驗,蘇齊鑑寶能力直接達超一流之境。
不過如今,已經不需要鑑寶討生活。
“你、你!”
聽蘇齊說的頭頭是道、有理有據,原本就是附庸風雅、根本不懂這些的錢半城臉色漲紅,立時眸子一沉、咬牙切齒道:“你今天來究竟有什麼目的,如果只是爲了嘲笑羞辱我,我想你已經可以走了。至於你我之間恩怨,我希望可以到此爲止,如今我鴻宇集團市值蒸發了近一半,損失了上百億現金流,我們之間什麼恩怨我付出的代價足夠了,我希望以後大家井水不犯河水。”
“你希望以後大家井水不犯河水!”
蘇齊兩眼一眯,精芒乍現、聲音低沉冷厲:“那當初我最開始將那塊地兩億賣給你,你當時什麼反應,你先找街道辦事處主任、再找西門龍那幫小混混、接着便是金陵整個黑道,後來城建局官方力量出動,跟着讓方銘拿我納投名狀,跟着劍王來約我生死一戰,接下來又有劉市長出頭,隨後你請了暗門殺手,一次警局刺殺不成,槍王又在東瀛打我黑槍,跟着你把買命錢增加到兩億,暗門四大金牌殺手、暗門門主一起出動,這期間不僅我朋友,連真武道場那些學生,全都跟着受了無畏牽累,若不是我還有一些手段,早就在你手上死了十回八回了。如今你落得這個下場,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現在你來跟我說井水不犯河水,你是感覺你臉比屁股大有面子,還是以爲我一直沒對你下手,是怕了你這條老狗!”
想起來到金陵一來,一直被這條老狗咄咄逼人,蘇齊不自覺殺意翻滾,整個人立刻散發一種壓迫無比氣勢。
“老狗!”
堪比遠古兇獸氣勢爆出,錢半城立時有種肝膽俱裂感覺,第一次感覺到了眼前青年的可怕,蘇齊每逼近一步他便後退一步,到了最後一屁股坐在沙發上,身軀向後仰去,神情滿是驚恐,但依舊保持清醒威脅道:“你到底想怎麼樣,你說那些都是我做的,你又有什麼證據。
我不管以前你我之間有什麼恩怨,我現在都要求一筆勾銷,我這不是求你和你商量,而是平等的要求你必須辦到,因爲我已經動用了江南令。
認識白飛飛、夢嬌這種層次女人,你應該知道江南會的體量吧,我已經使用了江南令,江南會決定庇護我,化解你我之間的一切恩怨。
我知道你功夫強大,便是一般宗師也未必是你對手,但你奈何不了我分毫。
只要我出了任何事情,江南會便會把一切責任都算在你頭。
你在金陵雖然還算個人物,但和江南會那種龐然*比較起來,就是神龍和螻蟻的區別,江南會隨便動用一點能量,都能將你碾壓成粉碎。
不管你同不同意化解,你我之間恩怨必須瞭解。”
一次次挫敗下來,錢半城雖未反省,但卻認清了一個事實。
各種手段用盡,包括利用暗門殺人,這種踩紅線的事情都做了,依舊沒能奈何這小子。
他已經徹底明白,自己絕對奈何不了這小子了。
反而那小子一身駭人聽聞功夫,卻讓他有些心驚膽戰,畢竟殺手手段他都用上不是一次兩次,生怕對方同樣包袱,到時自家有頭睡覺無頭起牀,才搬出江南令。
“必須了結!”
蘇齊脣角微挑,微微側耳向後,哂笑搖頭道:“錢半城,你還是那副盛氣凌人樣子,完全沒有把我放在心上,以爲江南會就能壓服我。但我告訴你,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以牙還牙、以眼還眼、以血還血,你我之間的恩怨若要了解,只能我說的算,現在你根本沒有話語權。至於江南會,我與它們沒什麼瓜葛,他即便再強大,又與我有什麼關係。它若想憑它的體量壓服我,我這個人別的特點沒有,就是一身賤骨頭夠硬,低不下去頭、也彎不了腰,江南會若爲你對付我,那它一樣是我的敵人。我剛來金陵可以不懼你,現在一樣不懼江南會。”
“你!”
雖然有墨鏡阻隔,錢半城仍能感覺後方那凌厲眼神,有種堅定無比的殺意。
這種殺意讓他肝膽俱裂,忍不住心頭髮顫、恐懼到了極點。
啪啪啪!
會客室大門轟然推開,一個豎着大背頭、帶着金絲眼鏡,穿着一身剪裁合體白色西裝、胸口還塞了花手絹,打扮好似老嫖客的中年人踏步入內,他雙手拍打出清脆聲音,周身放出一流高手氣勢,聲音嘶啞陰沉:“好、很好。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在整個華夏你是第一個說不懼江南會,要與江南會爲敵的人。在下餘永僑,江南會這一屆執事。年輕人心高氣傲我理解,所以我決定給你一個機會,收回剛纔那些話,並且保證放下你和老錢那些恩怨,我代表江南會可以既往不咎,也免得人說我江南會以大欺小。”
這老男人踏步而來、盛氣凌人,好似他說的話是金科玉律一樣,別人全部要遵守,否則就是不給他面子,自己找死一樣。
“喬董你總算趕來了!”
一見這老嫖客一樣中年人,錢半城立時比見了親爹還親,瞬間從沙發上竄起,彎着腰小跑過去,拂袖蹭蹭纖塵不染沙發,扶着餘永僑落座,添油加醋道:“剛纔那些話你都聽見了,他根本不肯給我們江南會面子,執意要與我爲一點小事糾纏到底。我本將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喬董,我一切身家性命,全都靠你帶領的江南會給護着了。”
沒理老嫖客一樣喬董,也沒理添油加醋錢半城,蘇齊目光落在一人身上。
餘永僑身後有兩人,一人是身材微胖、氣勢斐然金陵市委書記裴天河;另一個二十多歲青年人,他一身尋常運動裝打扮,看起來好似朝氣蓬勃青年,但他一雙眸子卻清澈中透着滄桑,好似看透了這世間一切一樣。
“巔峰大高手!”
從這人踏入房間第一步,蘇齊便感應到了一股壓抑強大無比氣勢,好似一座高聳入雲的巨山以芥子納須彌的神話方式,容乃在一個個小小的軀體內。
這巔峰大高手不是普通宗師,而是如劍王那種巔峰大高手一樣,一個機緣到來就能超凡入聖那種。
那運動裝青年微微朝蘇齊一笑點頭,隨意找了個凳子落座,摸出了智能手機自顧玩耍,好似對蘇齊根本一點興趣沒有一樣,平常普通到了極點。
自顧表演那麼久,但這小子根本看都不看他一眼,頓令餘永僑臉色發青,忍不住額頭緊蹙、當場拉下了臉色。
“咳咳!”
金陵市委書記裴天河不滿看了蘇齊一眼,咳嗽提醒一聲後,笑着上前道:“小蘇啊,你發什麼愣呢,來我給你介紹一下啊,這位是大名鼎鼎的喬董,我想你平時在網絡新聞上,肯定經常聽到喬董的大名吧。你啊太年輕了,平時別意氣用事,喬董說了什麼,你聽着做了便是,別和喬董把關係鬧僵了無法回頭。快,去給喬董道個歉,關於你和老錢一些小恩怨,你們好好化解一下,冤家宜解不宜結,做人要大氣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