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芷蘭別宮,花未央便看到一大波穿着各式道袍的法師,她不由得瞪圓了眼睛。
“看吧,朕爲了你,幾乎把風雲大陸上千名的招魂師都給弄來了。”夏臨淵邀功似的輕笑,他把她從籠子裡放出來,伸手去戳戳她,“朕對你,不亞於舒夜對你吧?”
提起舒夜,花未央不客氣的張嘴咬住了夏臨淵的指頭。憑他也能和她男人相提並論?我呸!只是不知道此時此刻,舒夜可有發現她被調包?他又是怎樣的憤怒和擔心?
“打是親罵是愛,要不要咬一口?”夏臨淵笑眯眯的逗她,天知道他怎麼心情這樣好。
總不能真咬斷了君王的手指頭吧?花未央鬆開嘴,舞了舞爪子。貌似在說:“暫且饒你一馬!”
衆法師齊呼:“皇上!”
浩浩聲勢震耳欲聾。
“平身!”夏臨淵挺直了腰桿,雖然穿着便衣,依舊很有霸氣,“都準備好了嗎?”
“回皇上,已經準備好了。”
“很好!”夏臨淵昂首闊步,在一名年紀稍老的法師的引領下走進主殿。
主殿已經被佈置成法場,到處都是經幡,最奇怪的是裡面竟然有三個漂亮的女子,她們身上穿着華麗的宮裝,此刻全都被下了藥昏在榻上——這些應該就是夏臨淵的寵妃,怎麼會在這裡?行宮有些破舊,顯然已經多年無人使用,而且這裡除了伺候的宮人就是法師,她們肯定不是長住這裡的。
“等明天從來這裡走出去,你就是朕名正言順的寵妃。”
耳邊猛然響起夏臨淵的曾說過的話,花未央恍然大悟——他要把她的魂魄移到他的寵妃身上,然後,然後她就成了他的寵妃!
不不不,她寧可繼續做狐狸,也不要做她的寵妃!
她下意識的後退,不妨被鐵鏈一拉,栽在地上。
“還想逃?這些個個都是絕色美人,不比你原來的身體差多少!”夏臨淵冷笑,手裡緊握着鐵鏈的另一端。
花未央想了想,蘸點口水在地下寫道:“我不喜歡她們,再換一個!”
“你想換什麼?”夏臨淵好脾氣的問。
“換……”花未央舉目四望,指向殿內惟一一個宮女,“她!”
那小宮女嚇得脖子一縮,跪了下去,卻不敢求饒,只是跪在地上瑟瑟發抖。
夏臨淵臉上的僵住了,怒意迅速在眼中雲集:“花未央,你的眼睛是瞎的嗎?你的心都被狗吃了嗎?朕對你這樣好,你竟然還要拒絕朕!”
他很清楚,她不是真的嫌棄她們,而是不想當他的妃子。
“夏臨淵,我很感謝你爲我做這些,但是請你尊重我的選擇,好嗎?”花未央苦口婆心的勸,口水都快要蘸幹了。
夏臨淵冷笑:“尊重你?行,只要你乖乖的留下來當朕的女人,朕什麼都可以給你!”
有風自殿外吹來,法師們在外面列隊等侯,各個磨拳擦掌,似乎都很有信心。
如果要移魂到他的寵妃身上,她真的寧願一輩子當狐狸!花未央深吸口氣,寫:“包括帝位嗎?舒夜登基的時候當着滿朝文武許我半片河山,你能做到嗎?”
夏臨淵的瞳孔明顯一縮,他沉默了。
在他的心裡,女人和江山完全是兩回事,風牛馬不相及。許她半片河山?那他還打天下做什麼?
“你不能對吧?不止是你,世上男人除他之外都不能。所以,我愛他,沒人可以替代他在我心中的地位。夏臨淵,何必執着?放了我,也放了你自己,可好?”
說來說去她還是想回到舒夜身邊,她根本就不曾設身處地的考慮一下他的感受!他所有的付出在她眼裡都不值一提!
怒意,慢慢自眼眶裡滲出來……
“花未央,你不識好歹!”
冰冷、蘊含着無限憤怒的聲音自牙縫裡鑽出來。箭袖下外的雙手握成拳,他握得那樣緊,緊到關節泛白。
他會不會在盛怒之下殺了她?
花未央不能確定,但還是堅定的迎視他盛怒如箭的目光。不識好歹就不識好歹吧!伸頭一刀縮頭也是一刀!
一人一狐僵持着,連在外面等侯的法師們都感覺到了裡面的不尋常,面面相視。
不知道過了多久,夏臨淵鬆開了拳頭:“花未央,激將法對朕沒用。今天不管你願不願意,朕都要你成爲朕的寵妃。哦,忘了告訴你,她們三個都懷着龍種,你一來就能當個便宜孃親了,而且她們三個都有很顯赫的家世。”
寵妃的身分,腹中無辜的胎兒,家世的牽絆。
夏臨淵啊夏臨淵,你還真是用心良苦!她也是一個母親,而且女兒從未出生便多災難。所以,她可以對付全天下的人,獨獨不能傷害無辜的孩子。
他這是鐵了心要留下她了。怎麼辦?花未央垂下眼,努力思索着對策。
再看看外面那些自信心快要爆棚的法師,她暗暗咬牙——只能靠意志力來阻止移魂了!
意志!
她深吸口氣,自我催眠:花未央,你可以的!你可以的!
“都進來吧,可以開始了!”夏臨淵把手中的鐵鏈交給其中一個法師,拂袖登上殿中最高處,居高臨下的看着下方。
那法師漸漸縮短鐵鏈,試圖把她拉到陣法中央去,花未央死命拖,不願意去陣法中。兩人僵持了一會兒,夏臨淵冷哼一聲,直接把自己的玉扳指扔過來,打中她的麻穴。小小的狐狸身瞬間就麻木了下去,只有意識是清醒,身體卻不能再動了。她被迫被法師抱到陣法中央。
“請問皇上,選用何人?”
“都可以,誰行就用誰。”夏臨淵無所謂的說。
“是。”
於是又進來幾個法師,分別把三位初初懷孕的妃子移過來,以花未央爲中心,圍繞着她。
佈局就緒,諸法師進殿,分三圈把她們團團圍住,一起開始作法。
顯然這些來自不同門派的法師爲了今天已經準備了很久,甚至摒棄門戶之見研究出一個綜合性的移魂陣法!
花未央快要哭了,這不是一個一個的來,是一起來!她的小意志頂得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