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監視有什麼用?”秋若萱哭了起來,“你沒看到她在奪瑤夫人的權利嗎?你沒看到她在捐資捐物博子規百姓的心嗎?”
“小姐……”阿言無奈的喚,她一個丫頭,無權無勢能爲小姐做什麼啊?光是每天觀察王爺的動態就已經夠難了!
“子規的百姓是不是已經忘了我秋若萱,忘了秋家爲王爺付出過什麼?”秋若萱吸着鼻子,不甘的反問,“阿言,秋家是怎麼亡你還記得嗎?”
阿言目光一暗,恭敬垂首:“阿言當然記得。秋家是爲王爺而亡。全族而亡!”
“一百三十五條人命的恩情,就這麼不還了嗎?”秋若萱悽惶的搖着頭,“我這樣活着,還有什麼意義?”
阿言臉色大變,急忙道:“小姐你可千萬不能幹傻事啊!否則老爺、太爺在天之臨都不會原諒你的!”
秋若萱明顯的一震,淚汪汪的看着阿言。
阿言也緊張的看着她,心都懸到了嗓子眼。小姐剛剛回來的時候活像個乞丐,連她都險些認不出來,好在神智是清醒的。在聽完小姐的遭遇後她都心疼死了,當下用積蓄把小姐安置在這座小院裡。安頓好後沒多久,但發現小姐已經懷孕。子規人民風純樸,阿言一個姑娘家上哪裡去弄打胎藥?眼看這肚子一天比一天大,阿言急得不知該如何是好。
“阿言你放心,我不會死的。我都已經活到這份上了,還能比現在更糟糕嗎?”秋若萱反過來安慰阿言。
“小姐可有想過,等這孩子長大了,知道了自己身世,要如何自處?”阿言還是很擔心。
“那就永遠不要讓他知道。只要你不說我不說,沒有人知道這孩子的父親是誰,讓他姓秋便是。”秋若萱道,眼瞼低垂掩去精光。這孩子,是她最後的籌碼!
秋家只剩下秋若萱一人,若能延續秋家血脈自然是好的,但那孩子的父親……想到這,阿言就惆悵。
“小姐,我得回去了,你好好呆着,千萬不要再跑出去了。”阿言叮囑道。
“恩。”
阿言又嘆了口氣,從懷裡摸出一包桂花糕放在她手裡,便默然離去。
太陽越來越高,陽光也越來越強,在院中站了一會兒便開始冒汗,秋若萱隨手把桂花糕扔到一旁,轉身進屋。
“秋小姐還真不願將就啊!也是,那是不入流的街邊小吃怎能入我們大小姐的口?”
屋裡,一箇中年女子坐在,早已等她多時。此人身姿豐腴,打扮妖嬈,名爲血玲瓏。當初她欲跳崖自殺,便是此人帶走了她。
“你來了?”秋若萱淡淡的,似乎已經習慣血玲瓏的神出鬼沒。
“恩。”血玲瓏妖嬈一笑,把放在桌上的包袱打開,“這是子規城最有名的柳記糕莊做的,還有錢記的鹿肉脯,快吃吧!”
熟悉的香味撲鼻而來,秋若萱不客氣,捏起一塊便往嘴裡送,讚不絕口:“極品就是極品!不像阿言,買的都是不入流的!明知我喜歡柳記的桂花糕,卻還是給買街邊的來糊弄我。”
“已經四個多月了吧?”血玲瓏怕她噎着,還爲她泡了一壺上好的毛尖。
“恩。”秋若萱一邊吃一邊點頭。這幾天她的胃口開始好了,沒多久就把一包桂花糕吃得乾乾淨淨。
“睿王妃身邊有白芷坐鎮,如今她的胎穩得很。你恐怕還要再等一等才能回去。”血玲瓏道。
秋若萱喝茶的動作一頓:“還要等?”
“花煙雨早產喪命,若睿王妃也早產喪命,你的機會就來了。”血玲瓏勾起脣角,笑得嗜血。
“到那時我的胎就六個月了!我要以怎樣的身分回去?”秋若萱問。
“這個還得再等等,我們的想法是讓你以睿王側妃的身分回去,名正言順。你覺得呢?”血玲瓏問。
秋若萱抿抿脣:“你能做到嗎?”
“以睿王的性子,應該不難,難的是花未央那一關,所以我們還要再等等。這裡條件簡陋,衣食粗糙,不過都是暫時的,你且安心住着,克服着些別讓阿言那小丫頭看出什麼來。”
“好。”
“那我走了。”交代完事情,血玲瓏便起身告辭。
她身段極好,是那種豐乳肥臂型,走起路來一扭一扭的很是風騷。秋若萱目送她離開,心中又是一番感嘆:“一看就是風塵女子,誰能想得到她也身分尊貴呢?”
不過那只是一嘆,她現在想的是怎麼回到舒夜身邊,趕走花未央。
……
睿王妃開倉散糧接濟流浪者,捐資書院爲青少年謀發展的事蹟很快就大規城傳開來。這位帶着千萬嫁妝而來的王妃成了人們津津樂道的話題。
民心所向說的就是她的計謀,舒夜很是開心:“央兒,你能得到子規百姓的擁護,爲夫實在欣慰啊!”
“得了吧你,最終受益的還不是你?”花未央回他一記白眼。這幾天時常出去逛街,她也看明白了,子規城半數以上的人都是舒夜的手下,他日若有戰事,全城的青壯年都會義無反顧的上戰場!能把城池管理成自己的私有部隊,古往今來怕只有他一人。怪不得子規開支那麼大,原來是私下養兵之故。
“央兒真是聰明,都不用爲夫解釋自己就看明白了。省口水!”舒夜更樂,悠閒自得的躺在榻上,雙手枕在腦後,半眯着眼睛曬太陽。
花未央無語的同時也更敬佩他。
這個男人,不是池中物。以局外人的角度來看,絕對是將來的王者。但是……她微一皺眉:“夜,我那孃家就沒個消息來嗎?”
“怎麼?想家了?”舒夜揚眉,溫柔的看向她。
“也不是,就是覺得我離京這麼久了,這路上受了不多苦,我爹怎麼就不寫封信來慰問下我?再怎麼說我也是他養了十多年的女兒嘛!”花未央嗔道,眼睛卻緊盯着他。
其實她早讓怪門的人去調查了,花家貢獻家產以後,花靖豐就從京中消失了,誰也不知道他去了哪裡。
她這麼一說,舒夜也覺得奇怪,坐起來吸口氣:“有道理!不會出什麼事吧?”
看他這個樣子,不像說謊。花未央的心咯噔了一下,反過來安慰他:“不會吧?我那兩兄弟不是都在宮中當差了嗎?我爹這麼多年都受皇上器重,不至於!哎,顯然是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啊,我終歸只是個養女!”
舒夜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