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給我最普通的簽約就行。”
那邊的落雪編輯愣了好一會，顯然沒想到這位叫做冬天不冷的作者竟然這麼有傲氣！
他不知道千字一百是多麼大的一筆合同嗎？！
“可以電話詳談嗎？”
“可以。”施禾點起一根菸，發送信息。
很快，責編落雪就打電話過來。
“你好，我是冬天不冷。”
“我是落雪，起盧十二組的責編，聽聲音你還很年輕啊，不會是未成年吧？”
施禾感覺有點好笑：“放心，我是大學生，已經成年了。”
“好的，那我們就直入主題了，你確定簽約我們網站最基本的分成合同嗎？”
“是的。”施禾已經做好了打算，道：“我有看你們合同上的所有類目，只要成績夠好，你們公司就會幫我版權衍生，各大渠道推廣，版權最終歸屬屬於我自己，公司從中抽取百分之四十的利潤，是吧？”
“對，只要您的作品足夠優秀，有足夠的價值，我們公司會不遺餘力地推廣，並且ip部門會立馬評估作品價值，只要你願意，甚至可以提前收取版權費用。”
落雪耐心仔細地解釋，這其實對他來說是一件很扯淡的事情，畢竟對一位陌生作者討論得這麼遠，總有些不切實際的感覺。
就算是很多大神作者，新書撲街的也是數不勝數。
但他心中冥冥中又有這樣一種直覺，這一本《星辰變》，絕對會成爲今年秋季的爆款！
想到這裡，落雪嘴角劃出一抹冷笑，飛龍啊飛龍，要不是你在辦公室這樣嘲諷，我還真不知道有本神書要被你糟蹋了。
想到飛龍天天在辦公室裝逼，自己在旁邊不斷奉承那種宛如吃了屎的感覺，落雪心中那股氣愈加澎湃！
四眼仔，等這本書上了暢銷榜，我看你還怎麼裝逼！
“那可以，現在就給我簽約吧，方便嗎？”
“好，你再加一下我私人微信，平常要是工作號沒有回覆的話，可以直接從微信上聯繫我。”落雪誠懇地說，他手下一百多個作者，平常好幾天纔回復一兩句，對別人他哪還有這麼熱情？
但施禾，就是他唯一的例外。
這是他唯一能感到敬佩的作者！
“好的。”
掛掉電話，施禾很快就接收到了落雪推過來的合同。
拿着手機，施禾來到了樓下複印店裡，啪一下直接將合同複印好，並爽快地簽上自己名字。
作爲現在網文界的龍頭老大，合同問題是絕對不用擔心的。
但其他的小網站就說不定了，至少施禾曾經就吃過這樣的虧。
將合同放在桌子上，施禾開始碼字。
赤着上身躺坐在沙發上，陽臺外的晚風徐徐吹來，偶爾有蟬鳴，純音樂小聲地迴盪着，這時候的施禾好像是回到前世，回到那一個獨自一人在屋子裡的日日夜夜。
“咔嚓！”
就在施禾專心碼字的時候，房間的大門突然間給打開了。
一個可愛的女孩站在門口，看着像是未成年一樣，淺淺的短髮披在肩上，齊整秀麗。白皙的肌膚在草綠色的裙子映襯下少了往日的紅潤，但多了一絲柔弱，如白玉冰塊一樣散發着冷冷的美。
纖細的黛眉微微顫動着，沒有任何炙熱的情意，原本明媚有神的瞳孔此時卻盛滿了悲傷，琥珀般的淚水一滴滴從眼角滑落，任小芹就這樣站在屋子外面，無聲地哭泣着。
施禾停下了手，張了張嘴：“怎麼了嗎？”
任小芹搖了搖頭，沒有說話，只是默默走了進來，將大門關上。
她坐在沙發的另一側，無聲地留着眼淚，嬌軀微微顫動着，不知道是發生了什麼事。
見到這，施禾也寫不下去小說了，又不知道該說什麼，只好遞了包紙巾過去。
“謝謝。”
任小芹接過紙巾，這時候的她聲音格外沙啞。
“鼻涕快流出來了。”施禾適時提醒。
“……”
任小芹默默地又抽出兩張紙，將鼻涕擦乾。
也就是這時候，她瞳孔裡的淚水終於不再溢出了。
深深地吸了口氣，用力將眼睛裡的淚水擠出來，任小芹開始低頭沉默着發呆。
過了好一會，她像是自己調整好了，眼睛裡的淚水悄然無蹤，只是眼眶還略微紅腫着，她若無其事地道：“你是一位網文作者嗎？”
“嗯？你怎麼知道？”施禾停下鍵盤，疑惑問。
任小芹指了指桌上還沒發出去的合同。
“噢，我是一位新人作者，每個月領800塊的全勤，過年回老家的時候還要去當地的社保機構令低保。”
任小芹迷惑地睜大眼睛：“你……網文作者都這麼慘嗎？”
“是的，勸人寫書，天打雷劈。”
“好吧…”任小芹默默回過頭去，她倒是想看看施禾寫的是什麼，不過一想到這樣可能會讓人家爲難，她就沒說了。
將垃圾袋綁好，任小芹想了想，說：“對不起，今天失態了。”
施禾搖頭：“沒事，多喝熱水。”
“喔！”
咬了咬銀牙，任小芹果斷地回去房間。
每個人活在這個世界上已經很累了。
任小芹沒有對施禾說出自己的故事，正如施禾也始終沒有詢問一樣。
——
第二天如期而至。
星光文化總部，往日不可一世的陸虎此時臉上堆滿了笑容，看着略微鞠躬，連忙道：“楊老師，很久沒回來看看了，作曲部那羣人可想死你了！”
在陸虎的旁邊站着一位三十多歲的男人，靠近四十歲左右，頭頂已經白髮蒼蒼，頭髮稀疏了，他揹負雙手，一副高人作派，淡笑道：“在京城深造了幾個月，深刻感覺自身渺小，這次回來也算是度假休息了，等過幾天還要繼續北上。”
陸虎露出疑惑的神情：“咱們閩省雖然在整個華國來說，音樂比重不大，但也算得上是中流了，楊老師在咱們這邊更是佼佼者，難道京城真的有這麼厲害嗎？”
楊萬里砸吧砸吧嘴，搖頭道：“你沒去過，不明白那邊的人才俊傑究竟怎麼妖孽，就算一個1433223的旋律，都能寫出金曲獎來，實在惹不得。”
“對了，昨晚你們這邊的小謝還過來找我呢，我手上剛好有一首歌，他人在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