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爸媽回家後，施禾上樓，默默打開了電腦。
贈與林漪的《起風了》質量不用多說，可以說是絕對能夠進暢銷榜的爆火歌曲，而現在也得讓林漪熟悉個一兩天。與《勇氣》相比，《起風了》這首歌就沒有這麼簡單了。
而至少在今天內，施禾是沒有什麼事的。
任小芹倒完了垃圾，默默跟在施禾身後，從櫥櫃裡又拿出一個垃圾袋裝好後，自然而然地坐在施禾身邊玩ipad了。
她歪頭，瞥了施禾一眼：“我這樣不會打擾你寫小說吧？”
“不會，你就算放音樂看電視劇什麼的也沒事。”施禾解釋道，《星辰變》這本書已經完全存在於自己腦海裡面，可以說是倒背如流，自己要做的只不過是一個勤勞的搬運工，根本不需要做什麼腦力活動。
“對了，剛纔我媽媽是在胡言亂語，你不要往心裡去。”
想到剛纔尷尬的場景，施禾出聲解釋了一句。
“嗯吶。”
任小芹抿嘴笑着，目光盈盈地看着他：“你媽媽好像很希望你找個女朋友。”
“是的，所以有時候會口不擇言。”
“不要緊。”任小芹搖了搖頭，窗臺的風吹進屋內，將女兒耳鬢髮絲撩起，她明亮的杏眼看着陽臺，又似乎是看着施禾，道：“像你這麼勤奮又孝順的男生，肯定有很多女孩子喜歡吧？”
“沒有吧，我還好。”施禾想了想，道：“現在招女孩子喜歡的是那些會抽菸喝酒、玩得開玩得浪的渣男，像我這樣的不受歡迎。”
任小芹“撲哧”笑了，杏眼略帶促狹地看着施禾，道：“總算在你身上瞧到了小孩子的影子，人跟人的相遇是有共引性的，難道你也想成爲渣男嗎？”
施禾搖頭，雙手在鍵盤上飛快躍動着，好像閃爍着一道道閃電：“渣男不得house。”
“你碼字吧，我不吵你。”
任小芹從旁邊書櫃上抱起一本書，蜷縮着身體在沙發上，安靜地看着。
施禾清脆的鍵盤聲，與任小芹不時響起的翻頁聲，送走了一個下午。
時間來到傍晚六點，施禾合上電腦，站起身活動着身體。
一回頭才發現，原來任小芹不知道什麼時候睡着了，彎曲着膝蓋躺在沙發邊緣，柔順的秀髮頹然灑下，白皙的臉頰肌膚在傍晚的朝霞中映射着聖潔的光彩，好似一幅睡美人的畫面。
在這樣寧靜的房間中，施禾能夠清楚地聽到女孩悠長細微的呼吸聲，長長的睫毛下是緊緊閉合的雙眼。
“誒，起牀了。”
施禾戳了戳她的肩膀。
任小芹被施禾晃醒，費力地睜開雙眼，迷迷糊糊地看着施禾，似乎大腦還沒有完全開機。
“啊？”
“你睡了多久了？”施禾無語地看着她，果然就算是外表再賢惠的女人，睡起懶覺也是一模一樣。
“我不知道。”
任小芹搖了搖頭，支起自己纖瘦的身體，低着頭不說話，好像是低落的小孩子一樣。
“你有起牀氣？”
施禾疑惑地問。
“什麼是起牀氣？？”
任小芹揉搓着自己眼睛，聲音還帶着睡醒的綿羊音。
“就是剛起牀的時候會莫名其妙的生氣。”
“那不會。”
“帶去去吃飯。”
“好哦，我換件衣服。”
趴在沙發上，任小芹就像是貓咪睡醒那樣伸着懶腰，持續了好幾秒後，這才慢吞吞地站了起來。
這時候的她跟中午完全是判若兩人，一點也不像是比施禾年齡大的樣子。
不對，爲什麼她就一定比自己年齡大呢？
看着任小芹，施禾心裡突然閃過了這個疑惑。
走出陽臺，施禾點起一根菸，默默等待着房間裡的任小芹。
——
另外一邊，起盧中文網，編輯部。
飛龍瀏覽後臺數據，滑着鼠標，二郎腿翹在桌子上，三十多歲的他成功扮演出了十幾歲少年吊兒郎當的那種感覺。
現在，在十二組的編輯部，他確實是唯一的王了。
“嘖嘖，又一個垃圾作者，連寫什麼都不明白還擱着怨天尤人，這種弱智寫個毛的小說。”
“嘿，這傻子寫書涉黃被舉報了？我看看……”
“咦？這本書我不是看過嗎？”
滑動到某一處，飛龍突然注意到了長江推薦榜的榜首，赫然是之前自己拒簽過的《星辰變》！
這本是讓他少數印象深刻的書。
印象深刻的原因是：這是讓他完全看不懂的書籍，而且這本書的作者也非常嘴硬，敢對他頂嘴還擊。
這讓飛龍尤爲不爽！
“誰他媽揹着我簽約了？”
大聲的聲音迴盪在整座辦公室，隨之而來的是飛龍陰沉的聲音：“落雪，你在搞什麼飛機？！”
“飛龍，怎麼了嗎？”
落雪心裡暗道一聲糟糕，不得不硬着頭皮站起來。
“你叫我什麼？”
“主編……”落雪心裡暗罵一聲，不得不陪上笑臉。
飛龍嗤笑一聲，臉色冷然：“那本《星辰變》我之前不是拒簽過了？你現在又把那垃圾書放上去，還公然放在三江榜首，你是不是覺得我很好欺負？”
公然之下的職場矛盾，特別是上級對下級的試壓，讓落雪一下子就感到如芒在背，呼吸困難！
“主編，我只是覺得那本書真的很好，而且作者要的也只是一份全勤合同，我感覺可以……”
“可以什麼？！”飛龍臉色愈發冷漠，厲聲呵斥：“網站的錢就不是錢了嗎？一個月幾千塊的全勤難道不是我們共同辛苦努力得出來的成果嗎？你現在這樣亂籤書，毀了你自己的業績不算什麼，但拖累了整個十二組又該怎麼辦？！”
“……”
落雪被懟得啞口無言，他絕對認爲自己是正確的，但吵架亦或是發生矛盾的時候他總會陷入到一種僵硬的狀態中，根本想不出什麼有效的組織語言。
其它編輯面面相覷，有些保持了沉默，有些卻選擇出聲，道：“落雪，主編說的也是，你平常籤一些比較冷門的書就算了，但那本《星辰變》主編之前不是說過了嗎？你現在還簽約……又有什麼意義呢？”
“對啊，落雪，你趕緊給那作者解約了吧，反正也只是一個撲街作者，能鬧到哪裡去，咱們起盧已經有幾百萬本的書庫啦，不要再多那些沒用的撲街了。”
“落雪，給飛龍將軍道個歉吧，這事就這麼過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