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又一句的話宛若平地驚雷一樣在辦公室炸響，越寂靜的辦公室愈加顯得吵鬧。
這其中，有迫不及待站隊拍馬屁的編輯，有充當和事佬的編輯，也有煽風點火的編輯……
一句又一句的話傳進他耳畔，讓他整個人無比僵硬，甚至連表情都難以控制。
他很不願意面對但又不得不承認的是，這一刻的他，好像遭遇了一場校園暴力！
“主編，那本書雖然還沒有上架，但之前一測的成績已經很好了！”落雪張了張嘴，聲音因爲緊張變得嘶啞：“你可以去看看後臺數據，主編……”
“我看個幾把！難道你覺得我當初會看錯嗎！”飛龍像用白癡的眼光看着落雪，嗤笑道：“現在不是這本書好不好的問題，更大的問題是！我是主編！”
舉起一根手指，飛龍蔑視地看着落雪，一字一句道：“我主編拒簽了的書，你自己私底下偷偷簽約！你覺得這違反了網站的什麼規定？！”
“我現在很有理由懷疑！這本書的數據全部都是弄虛作假製造出來的！而這本書的作者跟你也有不正當的關係！你們倆人聯合吸着網站的血！你還在這邊裝白蓮花！！”
眯眼盯着落雪，飛龍目光森然：“你說，我要是把這件事上報給總編，他那邊會怎麼說？”
“你真的以爲給老子倒了兩杯水，就可以把我的話全部都當做耳邊風嗎？！”
“飛龍！”
落雪終於忍不住了，咬着牙，道：“數據是不是刷出來的，你去後臺看一眼就知道！現在技術這麼先進，你真的覺得還有可能造假的書嗎！”
“這只是一件小事而已，我也看你不爽很久了！退一萬步來說！每一步作品不管再爛，都是作者的心血結晶！我不明白你爲什麼天天要在辦公室問候作者爹孃！有時候還直接發私信辱罵作者！”
“落雪啊！你話可以亂吃，屁可不能亂放！老子什麼時候辱罵過作者了？！”
飛龍驟然大聲，把整個辦公室的人都嚇了一跳！
“……”
落雪死死攥緊了拳頭，他之前當編輯兼職作者，就曾經用母親的身份證給網站投稿……而那時候的審覈編輯就是飛龍！當初的他就被飛龍罵的一無是處！
這一直是落雪心中的痛，只不過他不敢說出來而已！
泥人尚有三分火氣，更何況是像落雪這樣的年輕人，他已經被逼到懸崖邊上了！
目光充血，落雪氣得嘴脣都在顫抖：“飛龍！別以爲當了個主編就天下無敵了！你有種讓總編下來辭掉我！不用在這裡裝比！”
“那本書你是別想解約了，我今兒拼了命的就是要保住他！咱就讓大傢伙看看，究竟是你瞎了還是我瞎了！”
死死攥着拳頭，落雪最終還是剋制住了一拳砸過去的衝動，憤怒地離開辦公室。
一場吵架終於在落雪的離開下暫時落下帷幕。
——
“主編，剛纔落雪好像要把你殺了一樣……”
旁邊，一邊編輯小聲開口。
“瑪德，他敢？！”
飛龍呼了口氣，身體竟有點發軟，他剛纔是真的被落雪的眼神嚇住了，心裡暗道一聲老實人不好惹，但還是嘴硬道：“那傻逼自己做錯了還這麼理直氣壯，現在又是早退曠班，我看他明天是要怎麼說！”
辦公室裡響起了零碎的附和聲音，但這下的飛龍卻一點也沒有任何暢快的感覺了。
相反，在心裡那股害怕的情緒過後，飛龍心中反而升起一股更爲憤怒的情緒，恨不得立馬就整死落雪！
他爲自己剛纔真的害怕而感到丟臉！
“我看你這本書究竟是金是銀！”
“敢在辦公室這麼跟我頂嘴，你等着辭職吧！”
目光陰沉地盯着屏幕，飛龍很快就聯繫上了其中的一位朋友。
——
夜晚，與任小芹一起吃完晚餐回來，施禾將剩下的兩萬字存稿一起發上去，準備等待接下去的上架收訂。
起盧的書籍訂閱是這樣的，2500的均訂就可以算作是精品書籍，一旦書籍的字數達到百萬以上，一個月拿一兩萬絕對不是問題。並且字數越多，均訂所能賺的錢就越多。
而萬訂，就屬於是一些一些大神才能達到的成就了。
打開作者後臺，施禾不斷地將章節複製粘貼，可正要發佈的時候，電腦屏幕上突然顯示出一個大大的紅字。
“章節發佈失敗！”
緊接着，作者通知彈出一欄郵件。
“尊敬的作者，您好，近日由於您的作品《星辰變》涉及虛假營銷、詐騙、嚴重侵犯了網站利益。根據合同第六十二條，起盧現宣佈對作者解除合約，如有疑問請聯繫主編飛龍QQXXXXXXX。”
當看到這一封通知的時候，施禾的整個人都是懵逼的。
他完全沒有想到，自己作品爲什麼會被如此對待。
“虛假營銷？詐騙？？”
他是認識飛龍的，前陣子還跟這一位編輯有一些口舌之爭，不過施禾也並沒有往心裡去，否則也不可能繼續在起盧的網站發佈了。
撥通自己責編落雪的電話，施禾疑問道：“編輯，我的書是怎麼回事，怎麼顯示被封了？”
“什麼？！好，你等等，我馬上去問！”
電話那頭的落雪語氣帶着憤怒，施禾終於是察覺到有些不對了。
聽着電話的盲音，施禾沒有多想，而是繼續碼字。
對於他來說，這一切都不算是什麼大事情。
就算是退一萬步，他的作品真的被解除合約，他也可以去別家網站投稿，只不過是多了一些時間罷了。
——
而在起盧中文網的編輯部，早退的落雪此時又出現在了這裡，只不過這並不是他們十二組的辦公室，而是另外一個完全獨立的辦公室。
“總編，飛龍是什麼性格您肯定也清楚，我不否認他身上的能力，但是職場的矛盾跟工作得區分開來！他公報私仇封禁我的書！您難道也不管一管嗎？！”
落雪手腳發涼， 不斷地深呼吸，臉色蒼白。
在落雪對面，坐着一位年近五十的中年人。
聽到落雪的話，中年人顫動了下眼皮，臉上並沒有什麼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