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閣內傳出的這一聲通報,所有考覈者的心,都爲之一緊。
此前,衆人已經瞭解到考覈的規則。
閣內的萬象法陣開啓之後,千機萬象圖就會呈現,考覈者需要集中神識,洞察千機萬象圖中的獸類,並將其記憶在心中。
等考覈結束後,哪個人記憶的獸類最多,便是這第一項考覈的頭名。
此時,漆黑無比的閣內空間,突然一下明亮了起來。
只見樓閣的四面牆壁上,一下呈現出明晃晃的水晶光幕般的存在,而那上面,存在着許多蝌蚪、蜘蛛般的怪異符紋。
一百二十人,分成了四組,每組三十人,同時面對一面牆壁上呈現的水晶光幕。
只見光幕上那些怪異的符紋,迅速組合遊動了起來,並凝聚成一副副不同的獸類圖案,忽大忽小,忽快忽慢地掠過衆人的眼前。
嗖!
一頭似牛似馬的獸類,閃電般的掠過光幕,一閃而逝,如快流星。
同時,又有一隻巨蝶狀的鳥類,乎閃着巨翅,飄飄緲緲地飛來,一邊飛,一邊不斷變幻着身形,千變萬化,迷人眼目。
又有一條金光乍閃的爬行獸類,在光幕的地面上盤旋飛掠,很難辨認這是什麼東西。
這四面光幕上呈現出來的東西,令人眼花繚亂,奇幻之極。
有些確實是獸類,有些則純粹是擾人神識的四不像。
這也正是千機萬象陣考覈的精義所在,獸道天賦差的修士,很容易被那些四不像的圖案迷惑,白白浪費神識。
而獸道天賦強的修士,則一眼就能看出面前閃過了哪幾種玄獸,如推窗望月,掌上觀紋,輕鬆得很。
“我靠,這四面光幕上顯現的是些啥玩意兒?我怎麼看着頭暈目眩的,全身氣息不暢啊!”
“那是千機萬象圖,你沒有獸道天賦,可別盯着看啊,輕則頭暈目眩,重則神識盡喪,變成白癡!”
“這千機萬象圖,還真是非同小可,用它來大浪淘沙似的進行獸道天賦的篩選,倒是又省事又公平!”
閣樓外端坐在地的那些修士們,都在七嘴八舌地交談着。
花聽雨也坐在那兒,不時地看上一眼石碑上呈現出來的光幕。
對於唐衝的獸道天賦,她自然有着絕對的自信,問鼎這屆萬象閣考覈的第一,那是十拿十穩的。
只是不知道,中間會不會出現什麼波折。
“哇!”
就在此時,閣樓內一面光幕面前,一位少年修士哇的一聲,張口乾嘔起來。
他雙手抱頭,十分痛苦的模樣。
幾乎同時,又有幾位年輕的修士,也都是張口乾嘔,雙手抱頭,腳步都站不太穩了。
“85號劉番,退考!”
“69號李力,退考!”
“101號陳遷,退考!”
隨着幾聲通報,好幾位張口乾嘔的少年修士,紛紛遠離了光幕,被迫退出考覈。
這些墊底的人士退出考覈,其他人的壓力也並不會因此減小。
在四面光幕面前,許多修士都是眉頭緊皺,表情極其緊張地盯着光幕上呈現的各種圖案,眼睛很長時間不眨一下。
更有甚者,額頭和臉上都已經汗水滲滲,表情爲之扭曲。
“啊!我受不了了,退考吧!”
“我也受不了了,神識太過疲憊,再堅持下去恐怕要完!”
“反正前十名是無望的,現在退考,也算是盡力了,退考吧!”
一時間,又有許多修士,紛紛離開了光幕面前。
此時,構成光幕的千機萬象圖上的圖案,不但越來越複雜,而且越來越多。
觀看這千機萬象圖,如入幻境一般,一個玄奇紛亂的世界呈現在眼前。
唰唰唰!
一面光幕上,十幾道獸類圖案唰唰而過,如天降流星雨,快如閃電。
隨着時間的流逝,千機萬象圖不斷演變,站在光幕前堅持着的修士們,越來越少。
從上百位,到幾十位,再到十幾位。
而眼下,四面光幕前,只剩了區區幾人。
唐衝、陸捲土、鷹氏兄弟和左流年,都還在光幕前觀看着。
除他幾人之外,還有幾位少年修士,也在苦苦堅持着。
又過了半炷香的時間。
終於,好幾人堅持不住了,臉上帶着濃濃的汗水,離開了光幕前。
四道光幕前,只剩了五人,正是先前由修士們評選出的五位熱點人物。
唐衝這五人,自然都已經是十名之內了,現在就看名次之爭。
“呼!”
陸捲土輕呼一口氣,微微一笑,選擇了退出。
他倒是很知道進退。
觀看了這麼久的千機萬象陣,神識也早已經疲憊之極,沒必要再死撐了。
他退出之後,沒過多久,鷹氏兄弟也同時退出。
不過,鷹氏兄弟的臉上,卻都帶着深深的不甘之色,可不像陸捲土那樣淡定。
眼下,光幕前只剩了左流年和唐衝兩人。
光幕之上,各種似是而非的獸道圖案,如萬花筒一般翻滾着,呈現出來的那些圖案,不僅刺目,而且複雜、快如閃電。
就算擁有第八流鷹犬級獸道天賦的修士,都不敢輕易往光幕上看上一眼,怕那複雜的圖案,會令自己的神識產生波動。
“看來左流年是非爭這個第一不可了,他要找回被唐衝一招秒勝的場子來!”
“不假!由此可見,左流年的獸道天賦,比鷹氏兄弟和陸捲土是要強一些的,能否勝過唐衝,那就得拭目以待了。”
“你看唐衝,氣定神閒,簡直跟沒事兒人似的,而左流年卻面容扭曲,汗水直流,我看他堅持不了幾個呼吸了!”
正如閣樓外的這些修士們所說。
雖然都是站在光幕前,接受着千機萬象圖的考覈,但唐沖和左流年的狀態太不一樣了。
唐衝氣定神閒,如觀山望景。
左流年卻如臨大敵,眼孔暴睜,面容都是扭曲的,一張臉可謂恐怖。
咕……
左流年喉頭一動,接着用力閉上了雙眼,就此轉身,退出考覈。
外人不知道,而旁邊的唐衝等人卻都能想到,左流年喉頭中股動的,是一口鮮血。
他的嘴裡漾上一口鮮血,又被他生生嚥了下去。
“唐衝,收兵吧,沒必要再耍下去了!像左流年這種裝逼貨,漾上血往肚裡咽,真是個sb蛋子啊!”
此時,龍祖笑着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