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過神來,再看天色,鳳天月也發現自己在山下已經滯留得很久了。
“天色不早,我們也該回去了。”鳳天月說完之後,便與白湘韓一起走向返院之路。
在返院途中,鳳天月忍不住道:“之前我以爲白公子驚懼一切妖物,可今晚看來也並非如此,白公子似乎畏懼的不是妖這個種族,而是諸類污邪醜惡之物。”
白湘韓聞言愣了一下,方道:“在下一直不能戰勝這個心魔,讓天月姑娘見笑了。”
心魔嗎,當一種執念思想到達一種極端,就會形成心魔,心魔,是摧毀一個人的最強魔鬼。
在對戰鬼夜叉時,白湘韓若是沒能壓勝自己的心魔,即便是力強無敵的劍帝至尊,也會令人唏噓地成爲弱敵手中的爪下亡魂。
可見,心魔,是一種多麼害身而可怕的東西,而且這種東西,旁人根本無法幫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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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此,她也只能祝願白湘韓自己,早日走出執念,戰勝致自己於至深之險的心魔了。
回院之後,鳳天月同白湘韓一起向天痕解釋了一下滯晚回院的緣由,東凰淨在一旁聽着,臉上的表情像冷固了一樣,冰絕得可怕。
在回靜芳苑外,兩人即將分別之時,一直沉默的東凰淨開口:“以後不許再做諸類冒險之事,若必須要去冒險,讓我陪你。”
鳳天月聞言一滯,在離開天痕內閣之後,她一直以爲東凰淨在爲自己今夜不經商議的冒險行爲生氣,甚至要再用警告的方式,告誡她不要再與任何可能對她有威脅的人接觸,他卻說要陪她一起去冒險。
一直以來,她都覺得東凰淨對她的任性,很寬容,很縱任,而今夜這句話,更是讓她從中感受到了一股與他冷麪形象不符的溫柔。
趨散那抹有關溫柔之想的思緒,鳳天月想起心中那個一直縈繞不散的問題,便道:“今夜遇妖之事純屬意料之外,不過,在此過程之中,有一件事情讓我有些費解,就是那
羣小雜妖纏附在我身上的時候,爲何會像見到至愛親人一樣激動高興,而且也不出手傷害我,難道,與我體內的妖靈有關?”
東凰淨聞言,僵滯了一下,沒有情緒破綻地道:“有一些影響,但並不重要,你只要記住妖靈已經被煉化,它的意志已滅,已是一個死物,不會再對你有任何威脅。”
“死物?”鳳天月點頭,“但我很想知道,這個妖靈有着什麼樣的身份來歷,一個有着如此力量巨大的妖物,又能震懾到讓赤煉之瞳自爆,絕對非是等閒之輩,這個問題在我心中困擾了許久,你是仙靈,你一定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
東凰淨聽到她的疑問,卻道:“它已是一個死物,追究身份有何意義,何況,仙靈也不是萬能,這個問題,我無法給你答案。”
不知道答案?她怎麼感覺他知道得很多呢,甚至,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東凰淨看着她:“與其對你的盟友作不信任的妄猜,不如用心研測一下你接觸之人,對你的威脅之性,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天璣已經將你體內妖靈的秘密,告知給了白湘韓,並開始商議,將你同妖靈徹底抹殺的方法,所以,從今以後,這個人,便是你要遠離防備的敵人。”
鳳天月被這個說法震住,白湘韓真的知道她體內妖靈的事嗎?他真的會成爲與天璣合謀對付她的敵人?
次日,鳳天月接見了即將返回劍閣,前來與他道別的白湘韓,想起昨日東凰淨說的那個猜測,鳳天月在他臨走之時,頗爲感慨地問了一句:“我們以後,還會再見面嗎?”
白湘韓愣了一下,卻道:“我最希望,永遠不見。”
鳳天月一怔,爲什麼。
白湘韓:“因爲這樣,我就不會再因懼邪怕鬼,在天月姑娘的面前,做出丟面失儀的事了啊。”
他那樣思想超脫的人,會耽耽於這樣已經誤會解清之事了嗎,或許,已應證了東凰淨的猜算,再見之日,便是他們敵對的相殺之時了吧。
白湘韓離開上曜之後,日子風平浪靜地過去,紫靈弟子的靈術力量,皆在每日至艱不輟的練習之下,以令人欣慰的速度進步提升着,鳳天月也在努力淨化天妖禁毒,修提積蓄着力量,等待鹿寒羽回帝宮之後,帝權鎮壓紫靈的風暴到來。
巍峨輝煌的帝宮之內,鹿寒羽已將此趟上曜之行的經歷,全數報於帝座之上的帝王,並添油加醋,煽風點火,將鳳天月與紫靈諸人,蔑視帝王,違逆帝國徵地之事,描述到無法無天,囂狂不赦至極。
眼看帝王的臉色黑沉了下去,身上散發出一股令人膽裂的巨威壓力,鹿寒羽背上冷汗如瀑,卻也有着一絲陰狠和得意,只是這股陰狠得意,被她掩去,恭敬地跪倒在地,面上滿是自責和羞愧:“陛下,此次上曜之行,寒羽有辱使命,請陛下降罪責罰。”
帝座之上的男子黑沉着臉道:“好一個高傲無人的東凰淨,好一個強勢不屈的鳳天月!如此囂狂二人,居然絲毫不將本帝放在眼裡,紫靈這羣人,真是太不識禮敬擡舉了!”
鹿寒羽聞言,想起在上曜之時,東凰淨與鳳天月對她的態度,憤恨得咬牙切齒,見帝王慳怒如此,再次出來順勢添油。
“陛下,東凰淨雖然天賦奇絕,實力了得,卻目空一切,更對陛下反逆不敬,至難被陛下掌用,鳳天月這個靈力盡失的廢人,更是沒有任何可以利用的價值,而那個病入膏肓的紫靈宗主,愚蠢地拒絕天品補神丹的治養,也只是一個行將就木的老不死,最多撐不過數月,如此廢勢宗門,實在沒有繼續留存的必要,當今妖物禍世勢危迫急,西胤最具靈氣的修煉之地,一定不能容忍這種沒有價值的廢勢宗門,糟踐浪費。”
帝王聞言道:“你是要本帝,直接動用帝權,將其霸力驅逐嗎?如果不用顧忌天下之民的悠悠之口,本帝需要對一個廢勢宗門作出之前的這一番禮敬嗎?不過,既然如此違逆本帝之意,那便是他們自招禍門,本帝容他們不得,至於天下衆民之口,你下去處理吧。”
(本章完)